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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硯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這件事,當下眼珠轉了轉,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如果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蕭鐸聽她這麼說,頓時心裡一沉,不過還是故作淡定地道:“沒事,你說就是了。”
阿硯低下頭,嘆了口氣,又皺了下眉,最後還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蕭鐸的臉色,最後才猶豫著說:“其實,其實我是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事?”蕭鐸沉聲問道。
“我,我想起來了,我不是有一輩子是個男人嘛……”
“嗯,我知道。”蕭鐸的聲音中帶著緊繃的異樣。
“然後,然後我年少有為,我英俊瀟灑,我又出生於世家貴族,我,我……”
“你如何?”
“我,我有個通房丫鬟!”阿硯閉上眼睛,終於說了出來。
一說出來,她頓時感覺輕鬆多了。
要不然看到夏侯皎月,總覺得怪怪的。
“通房丫鬟?”那是什麼鬼?
蕭鐸臉上發黑,他沒想到,他有一天要聽到自己的女人說起她曾有個通房丫鬟。
“是……本來也沒什麼,反正重生了這麼多輩子,當過男人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可是這也太巧了……”
“巧?”蕭鐸此時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是啊,那個通房丫鬟,竟然是夏侯皎月!”她也是之前沒認出來,如今死了一次,在那通道里看盡了七世風景,她也就想起來了。
“夏侯皎月?”蕭鐸一字一字,說得咬牙切齒。
這……算什麼玩意兒?!
蕭鐸眼睛都直了,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第153章天涼了夏侯皎月該嫁人了
從那天開始,蕭鐸對夏侯皎月是百般挑剔,怎麼都看不順眼。比如夏侯皎月伺候阿硯喝湯,他會過去親自檢查,不是說涼了就是熱了。
有時候夏侯皎月扶著阿硯坐起來歇息,他就過去,嫌棄夏侯皎月扶著了阿硯的胳膊,說小心碰傷了阿硯。
或者夏侯皎月在那裡幫著阿硯梳頭髮,他便皺著眉頭,挑剔夏侯皎月梳起頭髮來力氣太大,扯疼了阿硯。
“有你這樣伺候的嗎?”蕭鐸目泛冷光,意味不明地盯著夏侯皎月。
夏侯皎月也是無可奈何啊,她自認為對眼前這位主子秉性算是了如指掌的,可是現在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她一直謹慎小心地伺候著皇后娘娘,不敢有任何疏忽,怎麼好好的,皇上竟然百般挑剔呢?甚至有時候,她都覺得皇上防備地望著她,好像怕她將皇后娘娘偷走似的。
這種防賊一樣的目光,讓夏侯皎月不舒服極了。
不過她也沒辦法,暗地揣度一番沒有結果,她也只能忍下。
終於有那麼一天,只因為一個痰盂的擺放位置,蕭鐸冷聲斥責了她,她委屈又無奈,忍不住跑出去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看她不順眼?所以故意欺負她?”阿硯看不過去,為自己上上上上輩子的通房丫鬟鳴冤了。
誰知道阿硯這麼一說,蕭鐸更是不悅了,淡道:“天涼了,夏侯皎月也該嫁人了。”
像霍啟根這種根本摸不到的人物也就罷了,蕭鐸可以忍,不過夏侯皎月這種,他實在是看著就難受。雖說如今阿硯身為女兒身,可是聽說現在女子成群的地方,也有女子結為伴侶互相進行身體安慰的,不是嗎?
所以還是得防,防男防女防兒子。
阿硯被蕭鐸這麼一說,想了想,最後點頭妥協:“你說得也對,夏侯皎月還是去嫁人吧。”
蕭鐸點頭,當即著手去辦。
當天傍晚時分,蕭鐸把夏侯皎月叫過來,淡聲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長得相貌也不好,留在皇后身邊也實在是礙眼,再不嫁人,怕是永遠也嫁不出去了。”
夏侯皎月對於自己“相貌不好”這件事早就認命了,淡聲道:“皇上說得是,只是如今嫁不出去,便也不想著嫁人了。”
蕭鐸卻是不許她不嫁人的,略一沉吟,當下拿起硃筆來,便道:“朕直接給你賜婚吧,就把你賜給你的義兄夏侯莽,如何?”
夏侯皎月一驚:“可是,可是他是我的義兄啊!”
這是罔顧人倫……
蕭鐸卻是渾然不在意的:“罔顧人倫又如何,左右這罵名是朕擔著,又不是讓你擔。若是你父親那裡說起來,只說是我的旨意就是,看看誰敢反對。”
他摸了摸下巴,又道:“若是你的義兄夏侯莽有意見,那就讓他來找朕,他不服,朕就打到他服。”
夏侯皎月低頭咬著唇,沉默半響後,終於緩緩提起裙子跪下。
“謝皇上隆恩。”
聲音誠懇,透著幾分壓抑不住的哽咽和感動。
其實這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第154章過年了霍啟根該離開了
處理了夏侯皎月,蕭鐸下一個目標是霍啟根。
這是一個棘手的人物,不像夏侯皎月那麼好打發。
他先是穿戴整齊,來到了關押霍啟根的柴房中。由於這些日子他已經答應了阿硯,不再折磨霍啟根,如今的霍啟根吃穿用度都是頗好的,又有大夫過來幫著看傷,如今再見霍啟根,卻見這霍啟根也是生得魁梧雄壯器宇軒昂。
好一個人模狗樣。
蕭鐸挑挑眉,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你可以走了。”
霍啟根笑了笑,望著蕭鐸:“我為什麼要走?”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低頭啃著一塊蒸芋頭,吃得那叫一個香甜。
蕭鐸冷眼望他:“你不走,還想留在這裡做什麼?怎麼,還想被關押幾天,嘗嘗我這裡的極刑嗎?”
湊過去,他聲音低冷:“你和孟漢共事多年,應該不是不知道孟漢的手段。”
霍啟根抬起眼皮:“皇上,你的手段縱然多,不過總是要講個理字,更要顧忌下她。”
“我顧忌了啊,所以我要你離開。你必須明白一件事,她就是我的女人,就算要死,也要和我死在一塊。至於你說她是曾經是你沒過門的妻子,不要說那是千百年前的事了,也不要說你們根本沒過門,就算過門了又如何?現在她和我有夫妻之實,更有了一個孩子。”
他眉眼鄙薄地望著他:“孩子都有了,你還和我爭,你以為自己爭得過?”
霍啟根聽聞,卻越發笑了:“我不介意帶著你的兒子一起走。”
這話一出,蕭鐸直接一腳踢了過去。
“找死!”
在蕭鐸的驅逐下,霍啟根終究是走了。
臨走前,他顯然對阿硯是極不放心的,便取了一把刀來,遞給了蕭鐸。
“我相信你說的話,也相信你會保護她,可是當初她自己給自己下的詛咒,怕是連你的力量都無法抗衡。”
阿硯擁有佛門的靈性,未必是眼前這個只擁有殘破靈魂的蕭鐸所能破解的。
蕭鐸接過來那把刀,審視一番,淡聲問道:“這是什麼?”
霍啟根笑道:“這一把刀,是當年和阿硯那把劍一起從熔爐里煉製出來的,如果有一天她遇到性命之憂,請你用這把刀刺向自己的心口,只有你的心頭血可以救她性命。”
他說著這話,眼眸深處有著沉思:“假如你不肯救她,那就讓她死吧。”
蕭鐸緊緊捏著那把刀,半響後,他將刀收藏入袖中。
“好,我知道了。”
霍啟根苦笑了下:“其實我也希望,你一輩子都不會用到那把刀。”
難得這一輩子兩個人能夠這麼融洽地相處下去,就讓阿硯好好地在人世間享受一世吧。
蕭鐸送別了霍啟根,目送著他那漸漸消失的背影,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其實他沒有告訴霍啟根的是,他確實不會用那把刀的,永遠都不會。
假如取了心頭血自己就失缺了性命,那麼阿硯為什麼要獨活在這個人世?
他們合該生死一處,然後再重新一起進入輪迴的。
就該是這樣。
第155章回宮了大臣們該消停了
把夏侯皎月和霍啟根都給解決了,蕭鐸頓時覺得輕鬆多了。他其實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是娶了一個皇后,結果千防萬防,不但要防備著如霍啟根這般和自己皇后有著前世宿緣的男子,甚至還要防著像夏侯皎月這樣的女子?
他沉吟間,忽然想起來一事,不由得長眉微微擰起。
他的皇宮裡,不是新來了一批女子麼,那都是今年才選上的秀女。蕭鐸自然是沒想要讓哪個女子當什麼妃嬪,畢竟那都是添堵的事情。
不過是想著宮中多一些人伺候到底是看著好看。
可是現在,這個好看,未必是好看了。
蕭鐸這麼一想間,便有了盤算。當即也不等阿硯出了月子,便命人宣來了宮中幾位嬤嬤。那幾位嬤嬤本來在宮中都是掌管宮中各處調配的,如今猛然間被皇上召了過來,俱都是一驚,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罪。
待到蕭鐸將自己的命令一一說下,眾位嬤嬤驚詫不已,不過也都不敢說什麼,只好點頭稱是了。
待到她們走出後,難免面面相覷間開始議論起來:“你們可知道,皇上這是怎麼個意思,為何非要留下那些人老珠黃的,卻是將那些年輕貌美的趕去洗衣做雜工?”
其他人也都是想不明白,畢竟歷代帝王都是好美色的。其實別說是帝王,就是普通男人家,哪個不喜歡在房裡放幾個年輕貌好的,看著心裡也舒坦啊。
最後還是其中一個嬤嬤猜道:“聽說這次皇后為了生下小皇太子,險些送了性命。該不會是皇后知道選秀的事兒,心裡不悅,便和皇上鬧彆扭。皇上因感念皇后這次生皇太子有功,怕她心裡多想,便特意不敢讓那些年輕貌美的在跟前伺候?”
那第一個嬤嬤想想也是,點頭道:“說得對,要說起來,咱們這皇后也是個命好的,實在是有福氣呢!”
這幾個嬤嬤回到宮後,自然是按照蕭鐸的吩咐對那些絕色女子痛下殺手,一個個地趕去,或者洗衣做飯,或者添炭拾柴,一個個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她們原本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兒,甚至有幾個父親是朝中掌握重權的,自小一個個都是千金大小姐嬌生慣養,哪裡能吃得這般苦頭。不過數日功夫,一個個叫苦連天,紛紛吵著想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