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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實在長得好看,好看得就像從畫裡走出來的。

    別人說阿硯是觀世音菩薩身邊的玉女,救死扶傷,可是阿硯看到這少年,才覺得自己算是什麼玉女呢,這少年真真是天上金童。

    那小少年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也仿佛有些詫異,微微蹙了下好看的眉。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小少年居高臨下地問阿硯。

    阿硯歪頭打量著小少年:“你又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她在心裡暗暗地補充:你怎麼這麼好看呢!我喜歡!

    小少年見她形容稚嫩,神情單純,只以為她是附近人家的孩子,當下翻身下馬。

    “這裡鬧了瘟疫,你速速離開吧,要不然萬一傳染上,可沒什麼活路了。”

    小少年好心相勸。

    阿硯聽了,卻是撲哧笑出來,她凝視著少年的臉龐,卻見他額頭髮際線那裡竟有個美人尖,越發顯得那張臉精緻動人。

    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小少年呢,不知道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  

    阿硯一顆心都在噗通噗通跳。

    儘管她擁有六世記憶,可到底現在這小身體是個六歲的小姑娘呢,看到比自己大幾歲的小男孩,情不自禁有點臉紅心跳,還有點不好意思。

    “我才不怕瘟疫呢。”

    她開始在絕色小少年面前吹牛——當然這也是實話。

    小少年看她明明嬌滴滴的小人兒,卻口出狂言的樣子,不但不覺得滑稽,反而越發覺得她可愛了。

    這世間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小妹妹,明明跟塊嫩豆腐一般惹人憐愛,卻非要說出大人話,做出大人的模樣。

    他其實素來是個生人莫近的,平日裡待人極為疏淡的,可是此時此刻,他看著這小小人兒,竟不由自主生了親近之心。

    於是他走過去,牽住小妹妹的手,一觸碰到她的手,頓時心跟化開了一樣。

    小妹妹的手是軟綿綿的,摸著真舒服。

    他精緻的唇不由得綻開一點笑來。

    像他這樣的絕色小少年,不笑的時候如寒玉一般冷不可近,可是一旦笑起來,那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天地萬物黯然失色,讓人眼中唯有他的笑顏。  

    在那麼一刻,阿硯甚至覺得自己醉了,眼前出現了無數的星星,而在那璀璨的星光中,小少年含笑向她走來。

    她甚至覺得,此情此景,在她的哪一世,在她的某一個夢裡,曾經出現過。

    她情不自禁地微微張開唇兒,就那麼痴傻地看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阿硯。你呢?”

    “我叫阿元。”

    “你幾歲了啊?”

    “我十一歲了。”

    “我才六歲呢。”

    “……”

    “……”

    兩個小朋友,手拉著手,在這荒涼頹敗的郊野里說起了話兒,夏風陣陣撲面而來,帶來了遠處焚燒屍體時那種難聞的味道,不過兩個人都毫無所覺,他們完全沉浸在初遇對方給自己帶來的驚喜中。  

    那是多麼美好幸福的時光啊!

    阿硯唇邊綻開一個笑來,發自內心的笑。

    蕭鐸低下身,小心地要將小丫頭放在矮塌上,可是誰知道小丫頭的手卻緊抓著自己的袖子不放。

    她的手白軟細嫩,看著很是好看。

    也不知道怎麼他就好奇心一起,忍不住去握她的手。

    這手軟綿綿的,柔若無骨,握在手心可真舒服啊。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入一個“咯咯”的笑聲,清脆可人,他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卻恰好看到小丫頭綻開的那甜蜜的笑容。

    和往日她對著自己賠笑的樣子很不相同,這是打心底發出的笑,唇角微微綻開一點笑,露出若隱若現的小酒窩,純澈的仿佛路邊剛剛抽芽的梔子花。她這什麼一笑,仿佛滿心都是甜蜜,甜得讓人整個人都愉悅起來。

    蕭鐸微皺了下眉,怔怔地看了那笑臉一會兒,竟覺得有些失神。

    卻就在此時,外面一個聲音響起:“回九爺,燕京城來信了。”

    這是一個蕭瑟到毫無起伏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裡發出來的。  

    這個聲音一出,阿硯的夢頓時醒了。

    她陡然睜大清澈的眼睛,卻看到在自己面前,一雙猶如深海般的眸子正盯著自己瞧。

    “啊——救命啊!”

    悽厲的一聲叫,是她醒來後送給蕭鐸的最直接的反應。

    第23章沒有天天思那個春

    蕭鐸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看上去這麼像鬼嗎?

    阿硯在猛然醒來受到驚嚇後,很快清醒過來,並意識到她當前的處境了。

    她給他跪下:“九爺,剛才是我不好!”

    蕭鐸眯眸打量著她,擰眉問道:“剛才你夢到了什麼,都一五一十地說說。”

    阿硯搖頭:“我什麼都沒夢到啊。”

    蕭鐸顯然是不信的,眯起的眸子中透著威脅的味道,聲音冷沉:“說。”

    阿硯小心肝一顫,低下頭,小聲道:“我確實做了一個夢。”  

    蕭鐸挑眉:“嗯?說!”

    阿硯見蕭鐸分明是一副不逼問出來不罷休的樣子,心知今日若是沒個交待,必然混不過去的,不免心焦,說點什麼呢?自己上上輩子的事兒,總不能說與他啊。

    蕭鐸此時倒是氣定神閒,逕自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撩起白袍,瀟灑從容,一副你不說出話來我就不罷休的樣子。

    恰此時夏侯皎月來了,輕移蓮步走到蕭鐸身邊,屈膝跪下,奉上了一杯茶。

    茶是好茶,上等的雲龍糰子,怕是一般人是喝不到的。

    茶香裊裊中,蕭鐸望向阿硯的眼神讓人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阿硯心中已經絕望!

    她能夠感覺這可怕的男人的固執,他一定要等著自己解釋,解釋那個夢。

    她抬眼看了下旁邊的面具寧大人,剛才出聲的就是他吧,壞了她的美夢,害得她在這可怕男人面前險些露餡。

    艱難地咽下打心眼裡泛出來的無奈,她揉了下衣角,小聲說:“其實,其實我只是做夢夢到了小時候……”

    

    這個應該不算說謊吧,只不過是上上輩子的小時候而已。

    “嗯?”高貴俊美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清冷的一個“嗯”字,顯然他還在繼續等著下半截故事。

    “我,我夢到了鄰居家的小哥哥。”阿硯小心翼翼半真半假地說起故事來。

    “那是誰?”蕭鐸略一挑眉,明白了:“是不是你的未婚夫霍啟根?”

    霍啟根?那是哪根蔥?

    阿硯想了想,才明白這是她未婚夫的名字!

    可真是想要下房就有人搬來梯子,她忙點頭:“是啊,就是他,我和根哥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現在他出征在外離我而去,我每每想起,心中淒涼,總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夫妻團聚,從此後舉案齊眉……”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抹了下眼淚。

    正抹著眼淚呢,蕭鐸便皺眉了:“停!”

    阿硯忙停住,抬頭小心瞅著蕭鐸:“九爺,您還有什麼要問的?”  

    蕭鐸哼一聲:“沒有。”

    阿硯低頭乖巧地不再說話。

    蕭鐸雖然嘴裡說沒有,但面上顯然是極為不悅的,他冷下臉,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鐵面具寧非。

    寧非忙過去,單膝跪地,奉上了一紙信函,那是一個用火漆封印起來的信封。

    蕭鐸接過來,隨手扔在桌上,看都不看寧非:“還有事嗎?”

    寧非恭敬地道:“只有這一封信函。”

    蕭鐸淡道:“出去。”

    寧非忙道:“是。”

    待到寧非出去了,蕭鐸再次瞥了眼阿硯,皺眉,半響才道:“你也不必在這裡哭哭啼啼,好生伺候爺的膳食,若是爺高興了,自然放你回家與你家人團聚,甚至將來送你一份嫁妝讓你和你的根哥哥早日成親也是有的。”

    根哥哥……真是個鄉下土鱉名字啊!

    這話聽得阿硯卻是看到了一線希望,眼中放光芒:“真的嗎?”  

    “真的!”他語氣越發不好了。

    阿硯卻絲毫不在乎他的心情,反正他答應了,這可是萬萬沒想到的,她滿心愉快,嘴唇偷偷泛起難以收斂的笑來:“謝謝九爺,阿硯離開前,一定做牛做馬好好報答你,每天給您早中晚加宵夜,讓爺吃得滿意吃得放心!”

    蕭鐸聽著她那番言語,不知怎的心中越發不悅了,當下冷聲道:“先過來幫我研磨。”

    “好!”

    阿硯答應得清脆利索,趕緊下了床,跑到了蕭鐸桌子旁開始幫著研磨。

    要說這研墨也是個技術活兒,《翰林要訣》里曾提到,磨墨之法,重按輕推,遠行近折,地周而復始地轉磨就是說研墨的時候一定要按一個方向均勻地重按輕推,周而復始地轉磨,不能用力過大,也不能操之過急,同時要讓墨和硯池保持垂直,不能有傾斜,以防止墨粒脫落。

    可以說,這是一個看似簡單,實則充滿了技術含量的事情,要不然一般的文人雅士都還要配備專門的墨童呢。

    如今握在阿硯手裡的磨,是上等的好墨,阿硯拿在手裡,有片刻的猶豫。  

    她一個鄉下丫頭,到底是應該會研墨呢還是應該不會研墨呢?

    誰知道她才稍微一猶豫,蕭鐸就下令了:“快點磨,磨不好拿你去餵鷹。”

    他這話音剛落,那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死鷹忽而間便發出一聲怪叫。

    這簡直是自帶出場配樂!

    阿硯在心裡恨恨地吐槽了一番後,還是決定好好研磨。

    她曾經也當過貴家嫡女和小國公主呢,區區研磨這件事,為了附庸風雅,總是會學的。學好了,陪著夫君,紅袖添香,那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阿硯默默地想起了第二世時她那個夫君,挺好的一個人,體貼溫柔,可惜竟是個不長命的……

    蕭鐸拆開那個火漆封裝的信封,打開裡面的信來看,隨意看了幾行後,忽然抬眸掃向阿硯。

    卻見正在研墨的阿硯小眉頭動啊動的,晶亮的眼睛眨啊眨,一會兒露出甜蜜夢幻的笑來,一會兒卻又愁眉不展嘆息不已,再一會兒又惆悵滿面無限追思……

    他挑眉,打量了好半響,才用平緩溫和到詭異的聲音問道:“阿硯,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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