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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他話一出口,阿硯整個人兩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他懷裡。

    感受著口中依然殘存的美妙滋味,想著那被自己吞下去的熊掌肉,她拼命地想摳出來,可是卻無濟於事,最後想到那見血封喉四個大字,絕望的她抱住他精瘦結實的腰杆,將臉趴伏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嚎啕大哭。

    再也沒有比這更慘的了。

    她這次真得沒有要害他,她只是不鼓勵不阻止而已啊!

    她可沒有蕭鐸百毒不侵的本領,她這是要死了吧?

    竟然又要死了!!

    蕭鐸見她哭成這樣,也是被嚇到了,忙摸摸她的腦袋,又拍拍她的背,低聲哄道:“阿硯,只是一個熊掌而已,又不會死人的,你已經把它吃了。”

    誰知道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阿硯哭得更厲害了。

    死定了死定了!

    沒想到她這輩子竟然是被熊掌毒死的!

    蕭鐸是萬沒想到,不過是一口熊掌而已,怎麼就嚇成這樣,她甚至在自己懷裡一直顫個不停,當下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只好低聲哄道:“對不起,阿硯,我不該讓你吃的,都是我的錯。”  

    一時又抱起她來,如同抱著個小孩子般,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在屋子裡來回走動。

    可是阿硯卻無法領情,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她每次的死都要和他有關係?

    她也知道,他本是好心,可是為什麼好心依然能辦壞事,就這麼順帶將她害死呢?

    她無奈又絕望地捶打他的胸膛,哭著道:“我好討厭你,我好恨你,你餵我熊掌,我不要吃……”

    說著說著,她忽然停止了哭聲和喃喃聲。

    蕭鐸看著懷裡睜著一雙淚眼的人兒,這才鬆了口氣:“你總算不哭了。”

    阿硯淚眼可憐巴巴地望著蕭鐸,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嘴巴努力地動啊動,卻怎麼也張不開。

    “九爺,還是幫姑娘擦擦嘴巴。”一旁的夏侯皎月無奈地上前提議。

    蕭鐸低頭一看阿硯,驟然間明白了。

    這熊掌粘狀膠質頗多,吃過後總是要擦擦嘴的,要不然竟是會把嘴巴給黏住!

    自己是吃慣了的,自然不怕,可是阿硯卻……被活生生黏住了嘴巴……  

    他一時哭笑不得,親自取來了夏侯皎月手中的錦帕,幫阿硯擦嘴巴。

    “來,張開點。”

    “別怕,乖,讓我進去,不疼的。”

    “我會輕點的,乖,阿硯……”

    “好了,馬上好了,別哭,別哭……”

    侍女們站在外間,聽著裡面的動靜,再聽到九爺那低涼溫柔的聲音中又夾了些許啜泣和嚶嚶聲,一時不免想岔,個個面紅耳赤。

    夏侯皎月從內間走出來,輕輕瞟了她們諸人一眼,眾位侍女們這才一驚,忙故作一本正經狀。

    夏侯皎月看看屋內方向,嘆了口氣。

    這兩位,也算是天生一對啊!

    卻說內間裡蕭鐸摟著阿硯真是好一番柔聲細語的哄,哄到了後來,看阿硯依然眼中含淚哀傷不止,他也有些無奈了。

    微微擰眉,他在她耳邊咬著牙小聲威脅說:“不許哭了,再哭就讓非天……”  

    誰知道他話剛說到一半,阿硯悲從中來,摟著他的脖子好一番揉捏:“非天是我的,是我的!你說送給我的!”

    蕭鐸嚇了一跳,只好趕緊把那還沒說完的威脅之言收回:“非天是你的。”

    可是阿硯依然不饒他,捶打著他的胸膛哭道:“我要把你扔下懸崖,讓非天吃你的肉,還要讓你暴曬十天!”

    她話音剛落,非天低叫一聲,從屋外直接盤旋而進,展開那巨大的翅膀在阿硯上空低低飛過,還用那雙陰婺圓潤的小眼睛盯著蕭鐸。

    蕭鐸頓時皺眉,沉下臉道:“反了你了,滾出去!”

    “咯咯咯……”鷹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它盤旋著低叫幾聲後,趕緊灰溜溜地敗興而出了。

    若是往日,蕭鐸這麼一冷下臉,阿硯估計早就怕了,可是現在她想到自己中了那三公藤,怕是很快就要死了,絕望之下,也是不怕了。

    “你欺負我的鷹,欺負我的非天,還欺負我!”她含淚控訴。

    

    蕭鐸忙一改剛才對待非天的冰冷麵孔,伸手將哭鬧不休的阿硯摟在懷裡。

    “乖阿硯,我沒有欺負它,我是怕它欺負你,才把它趕出去的。”他也是顛倒是非小能手。

    阿硯睜開淚眼看他,看他尚且帶著不悅的眉眼,委屈地指著他的眉骨道:“你還衝我發火擺臉色,我都要死了你還衝我擺臉色!你看你都沒個笑模樣!”

    蕭鐸繃緊著臉,定定地望著阿硯,抿緊唇,保持沉默。

    阿硯見他忽然臉色很奇怪,不由納悶,透過一雙淚眼也看他。

    四目相對。

    蕭鐸忽然咧開嘴,給了阿硯一個大大的笑。

    “啊——”阿硯大驚,臉上血色盡失,腳底下一軟,直接倒在那裡!

    這哪裡是笑,太恐怖了!

    原來那麼俊美的人,竟然可以做出這麼恐怖的笑!這簡直就是嗜血閻羅,這簡直就是勾命無常啊!

    蕭鐸黑著臉,低頭看著那個直接被他的笑嚇暈在那裡的小姑娘,不由得頭疼欲裂。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當年他放蕩不羈無理取鬧的時候,他的父皇是該多麼頭疼。

    再說了,還是她嫌棄他擺臉色的,他才在極度不悅的情況下還努力笑給她看,她竟然還嫌棄?

    蕭鐸面無表情地望著嚇得半癱在榻上的小姑娘,冷聲命道:“夏侯皎月!”

    夏侯皎月一直在外面聽著動靜呢,此時見自己被喚起,連忙小碎步跑了進來。

    “九爺,姑娘。”

    蕭鐸抿了下唇,艱難地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啊?”夏侯皎月頓時百感交集,她沒想到她家英明神武的爺,有一天還會問自己該怎麼辦,而且是為了這麼一個鬧性子的小姑娘。

    可是這小兒女之間的事兒,外人該怎麼插手?

    “說。”蕭鐸在面對阿硯之外的姑娘家的時候,可是半點耐心都沒有,他聲音清淡,卻是透著濃濃的不悅和壓迫感。

    那個架勢,仿佛夏侯皎月不能馬上想出個主意,他身上寒氣都能把夏侯皎月凍死在這裡。  

    夏侯皎月心中一驚,忙低聲道:“爺,阿硯姑娘不想吃熊掌,你非要餵她吃,她當然不高興了,您現在哄哄她,姑娘家,多哄哄總是沒錯的。”

    蕭鐸揚眉,冷笑著反問:“你以為我沒哄嗎?”

    夏侯皎月聽得心都涼了,心中叫苦,心道我哪能知道呢!再說我若是去哄,這位爺必然又要不滿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麼能讓別人哄呢?

    就在此時,阿硯在剛才的驚嚇之後,總算恢復過來,此時她也不哭了,只側躺在那裡,感受著腹部一陣一陣的抽疼,想著這一世即將悲慘地死去,默默地流淚。

    蕭岳看她那嬌小的身體一顫一抽的,越發心疼,眸中she出一道寒芒,直指夏侯皎月,殺氣騰騰。

    那意思是,你再不想辦法,直接扔懸崖叫非天。

    夏侯皎月一時急得臉都紅了,可是就在此時,她腦中靈光乍現,忙道:“講故事,講故事!爺,你給阿硯姑娘講講故事啊!”

    這根本就是小孩子鬧脾氣,去講故事哄哄吧!

    蕭鐸聽到這個主意,頓時眸中一亮,趕緊過去,彎下腰,放柔了聲音道:“阿硯,我給你講故事吧。”  

    夏侯皎月見此情景,忙不著痕跡地往外挪蹭,小心翼翼地倒著走,好不容易挪到了門口,再也顧不得什麼優雅姿勢,直接邁步跑出去了,跑姿狼狽至極。

    等她跑出去,抬手擦了擦額角冷汗,一旁的侍女們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

    夏侯姐姐太機智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蕭鐸一改剛才對待夏侯皎月的冷眉冷眼,溫聲細語低聲下氣地這麼說。

    阿硯用含著盈盈淚光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講什麼講,都要死了,我還有心聽故事?呸!

    “可是講個什麼故事呢?我從來沒給人講過故事。”蕭鐸事到臨頭,頗是為難地皺起了眉頭,他是真沒講過呢。

    哼,原來是騙人的,根本不會講嘛!

    “我給你講講我以前的事吧。”蕭鐸想了想,終於這麼說。

    你以前事有什麼好講的,無非就是殺人殺人稱帝稱帝!

    “我小時候的事。”蕭鐸半摟著阿硯的腰,低啞的聲音帶了一絲回憶。  

    你小時候不就是個小皇子嘛,受盡寵愛,為所欲為,真是好命!這麼好命怎麼輪到你了呢!我八輩子都沒這麼舒坦過!

    “小時候,我跟在我母親身邊……”蕭鐸唇邊泛起一抹苦澀,慢慢地說起自己的過去。

    咦,他母親?他的母親後來不是死了嗎,死之前是怎麼樣的?阿硯眸光微動,依然保持著蜷縮半躺的姿勢,不過卻不由自主地支起了耳朵。

    “我母親長得很美,她和你很像。”這是蕭鐸的開場白。

    ……這兩句話都說了八百遍了,鬼知道他這輩子的母親是個啥模樣呢,阿硯暗暗腹誹!

    “她出身名門,自小備受寵愛,我的外公很早就為她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青年才俊,英武不凡,且和我外公家是世交之好,如果不是我父親的出現,她本來應該在及笄之年後便嫁與那位青年才俊,夫妻兩人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蕭鐸說到這裡,語氣微滯,略停頓了下。

    然後呢?快講啊!阿硯捂著抽疼的肚子,眨著眼睛好奇地想。  

    “可惜後來我父親出現了。”蕭鐸低嘆一聲。

    強取豪奪?兩情相悅私奔?還是其他?阿硯心中浮現重重猜測,期待地等著接下來的內容。

    她才不是關心好奇蕭鐸呢,她是要好好了解下蕭鐸的經歷,以便為馬上到來的下輩子做點準備!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可惜蕭鐸停了下來,他微微擰著眉,半摟著阿硯,一句話都不說了。

    阿硯終於忍不住了,心道講個故事,怎麼可以講一半留一半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猶豫了下,還是抬起手,輕輕戳了下他的胸膛。

    蕭鐸卻絲毫沒意識到她是什麼意思,反而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啞的聲音溫柔地道:“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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