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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四小姐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宣告一番後,嘲諷地說道:“看魏枝這個賤樣!居然還沒有死心!行!我就大發慈悲,讓她去見見新來的仙使,看看仙使怎麼說!”
她的話音一落,便手一揮,於是幾個僕人上前,把我連拖帶扯地押著向魏府的前院走去。
我低著頭任由他們拖扯著,不一會功夫,魏四小姐嬌軟的聲音傳了來,“稟仙使,她就是那個巴結前任仙使為所欲為的魏枝。”
魏四小姐的聲音一落,一個略有點疲軟的男中音懶散地傳來,“把她帶過來。”
“是。”
不一會,兩個僕人押著我站到了堂前。
這時,那男中音開口道:“你叫魏枝?”
我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我便對上一張溫潤俊秀的臉,看到這張臉,我總算明白魏四小姐剛才的聲音,怎麼會變得那般嬌軟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俊秀的青年,低聲回道:“我是魏枝。”
巫木仙使提步朝我走來。
慢步走到我面前站定,巫木仙使上下打量我一會,突然伸手扣住了我的手。
他抓著我的腕脈探了一會後,順手甩了開來,慢條斯理拿出一條手帕,巫木仙使把剛才碰過我的手指一根根細細地拭淨後,手帕一扔,轉身坐回原來的位置,“不過是個凡骨凡胎。”
魏四小姐的笑聲嬌甜地傳來,“她又沒有根骨,當然是凡骨凡胎了。”
巫木仙使以手撐頭,懶洋洋地說道:“既是凡胎,便沒什麼了不得的。”
魏四小姐連忙說道:“那巫木大哥,我可以隨便處置她了嗎?”
巫木仙使打了一個哈欠,“別急。”說罷,他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從腰間取下儲物袋,隨著白光一閃,一個手鐲樣物事出現在他掌心。
說起來,這物事還挺漂亮,暗色的夜空一樣的底,上面飛過一顆顆流星,著實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
魏四小姐一眼便看痴了去,她忍不住問道:“巫木大哥,這是什麼啊?真漂亮啊。”
巫木仙使朝我揮了揮手,命令道:“你過來。”又向魏四小姐得意的解釋道:“這東西可珍貴著,它叫探骨鐲,凡是奇脈珍骨,戴上它後便會有所反應。”
聽到巫木仙使的解釋,魏四小姐卻有點憤怒了,她忍不住尖聲說道:“巫木大哥這是什麼意思?鳳凰不是我三姐姐嗎?那什麼奇脈珍骨,關她這種賤民什麼事?”
她聲音著實尖利,巫木仙使當下抬頭瞟了魏四一眼。
便是這一眼,令得尖叫著憤怒著的魏四小姐聲音一嘎,剩下的話便給哽在了喉中。
不過轉眼,她便用越發憤怒厭惡的眼神瞪向我。
我低著頭走到了巫木仙使面前。
他拿起我的右手,把那手鐲一套,然後朝著手鐲中輸入了一股仙靈氣。隨著他的仙靈氣輸入,手鐲開始一點一點變亮。
看到那手鐲上的漫天流星擴散開來,直令得半個房間都映入了無邊宇宙,一時繁星點點,流星不斷的,魏四小姐突然緊張起來。
她頻頻地朝我看來,我清楚地注意到,她的額心上甚至滲出了汗水。
那手鐲一寸一寸地變亮,一寸一寸地把星光發she出去,直過了好一會,那仙靈氣才走完整個手鐲,令得手鐲通身發出白光,混合在它發散出的宇宙星光中,直似那一條最亮的銀河。
這時,我感覺到一滴汗水掉落下來,只見巫木仙使臉色蒼白,臉頰上汗水大顆大顆地流下,似乎給這個手鐲輸一次仙靈氣,竟耗費了他大半的靈力一樣。
滿室星光的奇景,過了一刻鐘不到就消散了,巫木仙使向後退出一步,他坐在椅子上,一邊掏出手帕拭著汗水,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把手鐲給我取下。”
“是。”一個仙仆上前從我手腕上取下手鐲。
巫木仙使接過,用手帕拭了又拭,里里外外拭了三遍後,他才珍而重之地放入儲物袋。
然後,他對著還處于震驚中的魏四小姐說道:“行了,你可以隨意發落她了。”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魏四小姐的意外,她顧不得高興,不解地問道:“可是剛剛……”
“剛才那種反應很尋常。”他有氣無力地靠著椅子,不高興地說道:“激發這探骨鐲,我可費了不少元氣。魏四,你不是想發落這個人嗎?現在我同意了,你可以隨意發落她了。”
魏四小姐清醒過來,她連忙說道:“好,那我就把她帶走,巫木大哥你好生休息。”
巫木仙使對他的那個手鐲,顯然是非常相信的,二個時辰後,我再見到明三公子時,他第一句話就是,“聽說巫木仙使用一種十分罕見的上界仙器給你測過骨,證明了你確實是凡骨凡胎?阿枝你知道嗎?現在外面的人提到你們,已從鳳凰鏡下三十六徒變成了三十四徒了。”
三十四徒?我先是一楞,轉眼記起被炎越殺掉的那個。
透過窗口,明三公子深深地看著我,沉聲問道:“阿枝,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嫁我?”
第十五章他來了
窗口的光不甚明亮,從我這個角度看去,明三公子的眼神很是複雜。
似乎,他在期待我說出“願意”,也似乎,他更期待我能說出“我不願意”。
我歪了歪頭,傾聽了一會外面的蟬鳴狗吠後,說道:“我不願意!”
我這四個字一出,明三公子便向後猛然退出一步,他又是傷心又是無力地看著我,說道:“我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他喃喃說道:“其實這樣最好,這樣才好……兒女情長的男人,能夠成就什麼大事?你長得那麼普通的時候,我都無法放下你,再與現在的你糾纏下去,只會是誤人誤己。”
他自言自語到這裡,牙一咬,猛然轉頭提步就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我一動不動著。
明三,我其實早就知道,我的爺爺和父親,是因為你父親而死!
明三,我其實也知道,上次你生辰時如此對我,有你自己的意思,更有你父親的意思。因為我們之間,早就仇深似海!
傍晚時,魏四小姐又來了。
讓人把房門打開後,魏四小姐便歪著頭打量著我。
她的表情有點為難。
我知道她為難什麼,想她以前惡我厭我,恨不得把我折磨得哭天喊地,可我真正落到她手中任她處置時,她又覺得沒意思了。
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與以前炎越仙使在時判若兩人,不但整天低著個頭,還不說不笑不言不語,她罵我羞辱我讓人打我,我都動也不動一下。魏四小姐以前想折磨我,是看不慣我的‘高傲’,現在我徹底木訥了,她就提不起勁了。
魏四小姐歪著頭打量我一陣後,向旁邊一人問道:“你說說,對這個人我要怎麼玩才過癮?”
魏四小姐的聲音落下後,一側,一個我十分熟悉的女子聲音諂媚地說道:“稟四小姐,前陣子魏枝之所以強橫,不過是仗著她洗了紅塵垢後變漂亮了,要是四小姐毀掉她那漂亮的臉再把她放了,看看她在眾人的白眼中怎麼過日子,那才叫有意思!”
是魏紅!
說這話的人是魏紅!
我嗖地抬起頭來。
就在我抬頭時,魏紅興奮的聲音傳來,“四小姐,她抬頭看我了!你看我沒有說錯吧?果然只有這樣才能打擊到她!”
魏四小姐也興奮起來,她激動地喝道:“快!你們按著她的手腳!”
在兩個大漢蹬蹬地向我走來時,我無法自抑地向後一步步退去。
我睜大一雙眼,瞬也不瞬地看著魏四小姐,看著魏紅。
見我眼中帶恨,魏四小姐更興奮了,她激動地叫道:“快,把她給本小姐按住了。”
兩個大漢向我撲了過來,在我無法自抑的尖叫聲中,他們把我強行壓制在牆上。兩個大漢,一個鎖住我的雙手,一個綁向我的雙腳,而一側,魏四小姐手裡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興奮地盯著尖叫的我,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看著她,再也無法自制地求道:“不要,不要!”
我忍不住淚流滿面,乞憐地看著魏四小姐,我想下跪,可我跪不了,我想逃跑,可我也逃不了,我只能流著淚哽咽著求她,“不要,求你放過我……”
因聽到我的乞憐聲,魏四小姐更是激動得臉發紅,她舉著小刀,慢慢地貼上我的臉。
冰寒的刀鋒在臉上划過時,那種刻骨的恐懼無法言說,我驚駭得語不成聲,只是不停地流著淚,不停地求著她。
我求著她,用盡我平生所說過的最諂媚的話,我拼命地求著她。
可是沒用,在我的乞憐聲中,驀然的,臉上一陣劇痛傳來!
在刀鋒划過肉皮,劇烈的疼痛和寒冷刺激得我仰天嚎叫時,魏四小姐格格笑了起來,她朝我臉上劃了一刀又一刀!
魏四小姐劃刀的動作緩慢而優美,她的瞳孔因興奮而擴散著,在她身後的不遠處,魏紅得意的獰笑著,那種笑,襯得她的臉皮甚至稱得上美麗。
我的尖嚎聲越發悽厲絕望……
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因疼痛和恐懼絕望而暈沉的我,隱約聽到虛空中傳來一個熟悉悅耳的男子聲音,“魏枝?發生什麼事了?”
那聲音極飄渺,明明遠在虛空之上,可一轉眼又到了耳邊。
我費力睜大因鮮血和汗水沁入而刺痛難當的雙眼。
我終於看到了那個人。
一看是他,我便身子一軟,在他結實有力的臂膀接住後,我用力地睜大雙眼,我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半晌半晌,都不敢眨一下眼。
我就怕,我這一眼眨了,他又給不見了。
男人在對上我這樣的眼神時,似呆了呆。
他慢慢的,慢慢地把我摟入懷中。
他摟著我,低低地說道:“傻孩子,你忘了嗎?上界中有的是生死人肉白骨的靈丹,你不過是臉上劃了兩刀,很快就可以治好。乖,沒事的。”
我猛然放鬆了。
我閉上雙眼,雙手卻還在緊緊揪著他的衣角,我緊緊揪著他的衣角,輕輕說道:“你不在,她們都欺負我。”
男人一僵。
過了好一會,他才再次伸手在我背心上拍了拍,他輕輕地說道:“阿枝,她們欺負你,你想怎麼還報回去?”
他掏出一粒丹藥塞到我嘴裡,見我清明些了,再次溫柔著問道:“阿枝,他們欺負你,你想怎麼還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