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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簡了隨從後,我再次提步。
這時,宴會還沒有開始,人卻來得差不多了。我走了一會,遠遠便看到那寶船的主人,一個長相美麗嬌俏的仙子正向一個老頭撒著嬌,“爺爺。你不是說那隻什麼鳳凰也會出現嗎?它在哪裡,我想看一看。”
那老人還在呵呵笑著,還沒有開口。另一個長相清雅,身著白衣的女子已輕笑道:“你想看它,到底因為那是鳳凰呢,還是因為她是炎越的心上人?”
這白衣女子的話,立刻激怒了那嬌俏仙子,只聽她怒道:“什麼心上人?明明只是炎越渡情劫的對象。只要炎越情劫一過。她就什麼也不是!”
說到這裡,那嬌俏仙子還不解恨。聲音一揚格格笑道:“早在東靈州聽說什麼鳳凰,什麼妖修時,本仙子就在想,我那寶船什麼的,舒服是舒服,可就是外觀太普通了點。要是能收得那什麼鳳凰為坐騎,我定要那畜生馱著我好好走遍天界!”
這嬌俏仙子的聲音實在是大,隨著她的笑聲落地,一時之間,四周眾人都瞬時安靜下來。
對上眾人投來的目光,那嬌俏仙子四下橫了一眼,見到自家爺爺都是一臉沉黑,那女子扯著脖子,不服氣的大聲怒道:“怎麼?我說得不對嗎?鳳凰鳳凰,說得最好聽也不過是只鳥!既然是畜生,我收服了它當我坐騎,那也是情理當中。真說起來,本小姐還不一定看得上呢!”
……
四下是陡然的安靜。
而這種安靜中,也不知是誰帶頭,一雙又一雙的目光轉過,朝著我的方向看來。
……越來越多的目光朝我看來!
而在不知不覺中,我身後的孔秀等人,已經一臉怒色,戾氣俱露。
在那老人手一招,幾十個高階修仙者一股腦兒地站在那嬌俏仙子身後時,那女子終於反應過來了。
她轉頭看向了我。
到得這時,我已是萬眾矚目,而且,身為妖皇,被人羞辱到這個地步,再不出頭也不行了。
於是,我慢慢取下了紗帽。
在我紗帽取下時,四周絡續傳來一些青年子弟的驚艷低叫。
那嬌俏仙子先是被我容光一驚,轉眼她反應了過來,也不知這女子怎麼想的,她認出我的身份,不但沒有害怕,反而上前一步,抬著頭朝我叫囂道:“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我走上前去。
在我不緊不慢地朝這嬌俏仙子走去時,一直刻意收斂的氣息也漸漸外放出來。在眾人眼中,我自是氣勢越來越凌厲,整個人越來越見華貴高傲。
慢慢向女子走出十步後,我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守在女子四周,把她團團護住的眾人,我轉過頭,專心地盯著那女子。
見我見著她,那女子又昂著脖子叫道:“你看什麼看?你不就是一隻畜……”
她的話沒有說完!
我沒有等她的話說完!
就在這麼一瞬,我發動了前不久從天帝那裡學來的,我自己命名的天威之眼。把來自血脈中的鳳威聚於雙目,讓靈力流轉其中後,我冷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的剜向她。
鳳威一旦外泄,便如排山倒海,雖然有幾十人護著,那嬌俏仙子還是一個照面,便臉色剎白如雪,整個人搖搖晃晃站也站不住了。
眼見自家孫女在我的威壓下,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張臉已青中帶紫,那老人厲喝一聲,“小輩好大的膽子!”
他在喝叫時,那老人和他身邊的幾十個人,同時釋放出了靈力,那靈力如盾,重重擋在了女子前面。
我卻無心與他們對戰,微微一笑,我目光迴轉,收回了鳳威。
以一種漫不經心地態度收回鳳威後,我朝著這些人搖了搖頭,傲慢的,頭也不回地命令道:“孔秀朋爭!”
“在!”
“把這女子和她的家族記載在冊,下達吾令,從今往後,此女子及其家族,凡妖修必殺之絕之!生生世世,此令不消!”
我的聲音一落,孔秀朋爭大聲應道:“稟遵吾皇之令!”
接著,我身後的八十一個妖修,齊刷刷地朗聲又應了一遍,“稟遵吾皇之令!”
八十一個人的叫聲,並不如何響亮,可這八十一個都是修為在千年以上的高階修仙者,發布這命令的,是前不久還滅了近萬世家精英的鳳凰!
這道命令一出,是能讓小兒止啼的!
齊刷刷的安靜中,那嬌俏仙子的身後眾人,像終於記起了我的豐功偉樣,齊刷刷臉色灰敗!
那老頭更是一瞬間仿佛老了幾十歲一樣。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我,轉眼又看了一眼他那兀自睜大眼,全不知事情嚴重的孫女,突然的,老人軟倒在地!
我瞟了這些人一眼,提步轉身。
就在我離開的那一瞬間,人群如油入沸水,猛然炸了開來。
“他們叫她吾皇!”“早聽人說了,鳳凰是妖類之皇!便與天帝是咱們人修之皇一樣。”“這麼說來,這魏枝與天帝還是平起平坐了?”“平起平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鳳凰性子暴戾得很,那一場掃除上萬世家的鳳炎還燒著呢,眼前這姓夏的一家又自己送上去了!”
“聽到沒有,鳳凰閣下說的是夏皎及夏氏家族都要殺,還說什麼生生世世此令不消,那意思是不是姓夏的一家便是投生轉了世,妖修們還是見一次殺一次?”
“好象是這個意思!”
“當真可怕!”
“太暴戾了!太可怕了!”
這一聲聲直白的議論評點,終於讓那嬌俏仙子夏皎明白過來。她臉先是一白,轉眼雙眼露出完全不信的神采,再一轉眼,那夏皎朝我一衝,尖叫道:“賤人,你說什麼?”
她只來得及說這幾個字!
她這一世,最後也只說了這幾個字!
幾乎是夏皎的叫罵聲剛剛出口,突然的,一道寒芒閃過,轉眼間,一柄長劍從夏皎的背心刺入,帶著一股鮮血,從她的胸口出來!
夏皎睜大雙眼,慢慢的慢慢地回頭,一眼看到手握劍柄的親爺爺,夏皎張了張嘴,卻是噴出一口血沫,便倒地而死!
夏皎死了!
便這樣死在疼她護她一生的爺爺手中。
而我,一直沒有回頭,我自是知道,那老頭很想求饒,我也知道,他和他家族的那些人,怕到了極點。
可我懶得回頭。
而在我帶著孔秀等人,施施然越過人群,朝前走去時,不遠處的雲端上,青渙走到了天君身後。
一邊低頭看著,青渙一邊說道:“炎越,這樣的魏枝很陌生吧?想當初在魏國,在妖境,你愛上的那個魏枝,愚笨嬌俏,動不動就笑得見眉不見眼的,可現在,她卻是殺人不眨眼了。殺人也不算什麼,主要是她滅人家族,讓人神魂俱滅,好象還是家常便飯一樣。炎越,你確定你喜歡的魏枝,真是眼前這隻鳳凰?”
看了天君一眼,青渙又沉聲說道:“炎越,這種變化還只是開始,魏枝她不過是經過了二次血脈激化,便與以前相比,仿佛變了一個人。等她涅槃成功,浴火成鳳時,你確定她還是你愛著的那個魏枝?你確定那時的魏枝,還會讓你心動,讓你喜歡?”
☆、第一百一十六章父子交談
天君轉頭看向青渙。
望了他一會,天君輕嘆出聲,他溫緩地說道:“阿渙,我不是今日才與魏枝重逢的。”
在青渙臉色微微一變中,天君又道:“她有什麼變化,我是一日一日看過來的。阿渙,若是何時的她討我喜歡,何時的她又不討我喜歡,我這麼容易分清,這個情劫我也不會渡不過去了。”
青渙臉色一暗,嚴肅地說道:“炎越,你的劫數不過剛剛開始,用不著說出渡不過去的話!”
天君看著他,正要再說什麼,只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一個天帝近臣過來喚道:“天君,天帝有請!”
天君點了點頭,提步走了過去。
一次瞬移,天君便進入天帝宮,然後得到允許,進入了天帝最喜歡呆的沉風殿,這沉風殿,表面上是位於天帝宮中,卻是自成空間,這個小世界有山有水有日有月,只是與外界不同的上,沉風殿中,每一個時辰便是一次日起日落,道盡生命滄桑。
今次的天帝,與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不同,他穿著一件素白的儒袍,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的年輕面孔,與天君頗有三四分相似。父子站在一起,當真便如兄弟一般。
天君走到天帝身後,行了一禮後,恭敬地喚道:“父皇。”
天帝負著手看著正冉冉沉入地平線的日光,娓娓說道:“每一次看到太陽落下。總讓朕想到生命短暫,時光飛梭。”
天君站在他身後,肅手而立。沒有答腔。
這時,天帝問道:“阿越,再過一個月,是你二百三十一歲的生辰吧?”
天君恭敬地回道:“是。”
“魏枝好象剛滿三十歲?”
天君抬頭看了天帝一眼,低頭回道:“是。”
這時,天帝開口道:“跟父皇走走。”
天帝朝著日落的方向一步一步踱去,他的腳步雖慢實快。每一步跨出,便是數千公里。
天君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後。轉眼間兩父子站在了一處山峰上。
天帝停下腳步。淡淡說道:“這青月峰,是這片小天地中最高的山峰,朕閒著無事,最喜歡呆的便是這個青月峰。”
在天君的沉默中。天帝又道:“阿越,你自出生便異像頻生,修行後又一步千里,今年你不過區區二百餘歲,可論起實力,這天界中,只怕唯有為父和那巫族大尊的修為在你之上。論起天資,你是空前絕後,便是當年那個女神人。她在你這個年歲時,也不一定比你優秀多少。”
天君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跟自己說起這些,只是沉靜地看著天帝。聽著他說下去。
天帝朝著天邊出神良久,過了一會他又說道:“你天資絕世,又恰逢如此時局,父皇以前便想,便是有一日這三界混亂,以你之能。也可以保天界地位不變,保我炎之一族天帝之位不變!”
說出這句話後。天帝是良久良久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天帝才開口,“炎越,你現在讓朕非常失望!”
天君仿佛早就料到他的父皇會這樣說,他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道:“孩兒有錯,對不起父皇的信任!”
天帝說道:“你的錯,不止是對不起朕的信任!你是對不起你自己的努力!”過了一會,天帝輕嘆一口氣,突然說道:“呆會入席時,朕會當眾宣布你的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