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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城裡到處是傳送陣,我才走了半天便看到一個,來到門口,我低聲說道:“我想去魏國,可以傳送嗎?”
守在傳送陣外的是一個中年人,他朝我上下打量一眼後,說道:“小姑娘,你說想去魏國?還是一個人?”他要笑不笑的,“這傳送一次造價昂貴,小姑娘你只怕付不起那個錢。”
我咬了咬唇,問道:“要多少錢?”
中年人說道:“二十塊極品仙石。”
對上我瞪大的眼,中年人揮了揮手,“付不起是吧?小姑娘不懂事,還以為這傳送陣是簡單的事,這天君城裡有錢人無數,可坐得起傳送陣的又有幾個?”
二十塊極品仙石?一塊極品仙石可以兌換一百塊上品仙石,一塊上品仙石可以兌換一百塊中品仙石,也就是說,我要到魏國去,需要二十萬塊中品仙石。
而我積聚了八年的符籙,才換到這一百多塊中品仙石!
我訥訥半晌,直覺得這天君城的天氣,冷得讓人從骨頭fèng里也是冰寒的。
我轉過頭暈頭暈腦地回到房間裡,抱著雙膝呆坐一會後,拿起剛剛分派過來的一本介紹仙修的基本知識和天君城情況的玉簡看了起來。
這本玉簡中。卻是提到了離開天君城的方法,一般而言,一個人要離開天君城。多數是購買中品以上的飛行法寶,這是最簡單的方法,而如天馬鷹馬這樣的簡單飛行禽獸,是無法通過罩在天君城外圍的防護罩的。而據上面所說,中品以上的飛行法寶,所需要的中品仙石動則幾千上萬。
仙石的問題還是其次,最主要是我根本不知道魏國與天君城隔了多遠。坐飛行法寶要用多久時間。
然後第二種方法便是坐傳送陣了,這個價錢實在太貴太貴了。
我瘋了似的問過一個又一個人。在知道離開天君城只能用這兩種方法後,整個人已疲憊得絕望。
……我只想馬上離開這個讓我冰寒徹骨的地方,可要離開它卻那麼那麼難。
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把所有的窗戶房門都蒙上黑布。不管誰敲門都當做沒有聽到,緊緊擠在床邊蜷縮了一個月後,這一天,我終於掀開黑布,打開門窗,也取下面具,仰頭看著外面的陽光。
我眯著眼看著外面白晃晃的日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對自己低聲說道:“魏枝。以往種種便如死了吧,從現在開始,你就算只是一個人也要過得很好。你要笑,要快樂,要活得不比任何一個人差。”
我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著,感覺暖和一些後,重新關上門窗,倒出儲物袋裡的東西。漫無目的地翻撿起來。
那些林炎越雕刻的木雕,連忙把它們挪到一邊用床單蓋上。
然後是黃金。這是好東西,能給我帶來溫暖,我把它挪近一點,對了,還有仙石。
然後是玉簡,大多數是林炎越給的,早在那八年裡被我看得滾瓜爛熟的,我也推到一旁用床單蓋上。
最後就是巫族大尊給的那個玉簡了。
今時今刻,也就這塊玉簡讓我看了心態平和,不至於還沒有開始修練便氣血翻滾,幾欲走火入魔了。
我把這塊玉簡貼在額頭,它是那麼簡單,字數也不多,隨便一眼便看到了底。
可我現在心態不同,便握著它翻來覆去地看著。這塊青瀅瀅的玉簡只是用最簡單的青玉製成,不對,它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紋路,而且看起來很陳舊的樣子。
我又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眼角無意一瞟,瞟到了露在床單外的一個木雕,這個木雕,是林炎越那次中毒離開後,我在泥漿中找到的,那上面雕刻的女孩眉眼帶笑,神情憨實,可不正是我?
便是這一眼,我胸口宛如被巨石擊中,我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到了玉簡上。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準備拭乾時,突然又是一陣氣血上涌,轉眼間我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我按著胸口,努力地深呼吸時,突然間,我手上的那塊玉簡,在把我噴在上面的鮮血吸光後,一道沖天光芒she出!
那光芒如此耀眼,我剛一驚,它就迅速地暗淡下來,然後那道光變在了五彩華光,玉簡也從我手上飛出,在半空中旋轉起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專注,倒是讓胸口那噴涌的氣血平復了不少。
玉簡旋轉了半刻鐘才卟的一聲落在床上,我連忙拿起,再次把它貼在額頭上時,裡面的內容已經完全變了。
玉簡的最上面寫著幾行古老的字,奇怪的是,我明明沒有學過這種字,卻一眼就識得。上面寫著:余修行三千餘年便位列諸神,一時風頭無二,然,走遍萬千星空,終是孤寂無趣,閒著無事推演自身,方知余將於三千七百歲時,死於余徒之手。
知道余死期將至,心中竟有萬千期待,剩下二百載光陰,余都在安排後事,其中之一,便是暗奪造化之力讓餘下世轉為鳳凰。此簡中有功法二,一為鳳凰真身修練法訣,二為鳳凰火煉仙器之法,余用大造化大因果為代價,留得此簡轉餘下世之用,望好自修練。”
☆、第六十五行章強大傳承和排行榜
幾乎是這幾行字,以一種烙印般烙入我的腦海時,突然間,玉簡再次光芒大作。
泛著五彩華光的玉簡急速的旋轉,光芒越放越大,我看著宛如陷入極光之海的房間,後知後覺地想道:不行,這樣下去會被人發現的!
就在我如此想來時,那華光大放的玉簡振發出一*光圈,那種光圈如繭,它一層又一層地把整個房屋罩住,也一層又一層地把我罩住。
就在我所在的這間房屋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方式,給罩在一種神秘的結界中時,泛著華光的玉簡突然發出一聲響亮的鳳凰清啼,沒入我的印堂中!
接下來,我感到整個人都在旋轉,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空中浮去。恍惚中,我仿佛站在一片渾沌當中,彼時的天和地並不那麼分明,難以形容的厚重靈氣化作有形有質的山水,再然後,天地始開,從蒼茫的盡頭,一隻鳳凰蛋越飛越近,越飛越近,當它飛到盡頭時,已如旋飛的火焰,光芒外she,灼熱無比,就在彼時,粘稠得宛有實質的靈氣,化成一個個玄奧的符號she入鳳凰蛋中。
我的眉心一陣燒灼般的劇痛,這時的我並不知道,飄浮在半空的我,周身燃燒著無邊的火焰,而火海中,一隻只幼小而華美的鳳凰時而在沉沒,時而仰著頭髮出一陣陣清啼時,我也不知道,這時的我,墨發飄浮在空中。衣服燃燒一盡中,一道道天地始成以來,最玄妙的。由蒼天烙印在血脈中的符號開始從我白皙的肉身上浮出。
這些含著無盡奧義的符號,仿佛是一個信號,每一個符號從我肉身上跳出,便有一隻小鳳凰吸了進去,再然後連鳳凰再符號,一併從我的印堂投入我體內。
一隻又一隻的小鳳凰從火海中沒入我的肉身,漸漸的。我那周身燃燒的無盡火焰,化成了二隻華麗的五彩翅膀。它沒入我雙臂後,與我融為一體,並隨著我在空中的沉浮而緩緩扇動。
再然後,火焰也罷。符號也罷,翅膀也罷,通通化成了一個五彩的繭,把我緊緊包裹其中。
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千年,我沉入了一個極美的夢境之鄉,在那裡,我經歷了盤古開天,經歷了生靈始成。也在那裡,我體會了做為一個最古老的生靈來自血脈中的強大!
滄海桑田的漂移中,我終於睜開眼來。我仰望著屋頂,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眸已變成金色,我漂浮在空中,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背後有一雙華美的翅膀在輕輕扇動。
又過了許久,我雙眼微閉,等我再次睜開眼時。我眼中的金光已經隱去,我身子一動站到了地上。
一邊扇動著翅膀。我一邊打出一個法決,隨著這個法訣一出,我的前面,便出現了一副二米高的靈鏡。
靈鏡周邊白色瑩光在緩緩流動,靈鏡中的美人,正緩緩扇著一對華美的翅膀,睜著一雙初看是黑色,細看時,卻有金光流動的,高貴華麗的眼眸相望。
也許是這一雙隱泛金光的眼,也許是額心印堂處,那道突如其來的小小火焰圖紋,也許是變得立體些了的眉眼,鏡中的美人,只有七分與以前的魏枝相似了,而她剩有的三分,全是華貴,優雅,以及來自血脈深處的驕傲強大和魅惑妖嬈。
我朝著鏡中人怔怔地看了看,過了好半晌才忖道:難道她就是我?
這種陌生的感覺實在太強烈,我蹙了蹙眉,暗中念了一聲:收!
於是,我額心的小小火焰圖紋越發小了淺了,眼底的金光也少了許多,那立體華貴的臉上,給添了十足的稚嫩,這一下,靈鏡中的我與原來的樣子,就有九分相似了,要是以前的熟人看了,也只會以為我服了什麼美顏的靈丹,使得自己比以前又好看了三分。
我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套衣服穿上,轉身收起結界,再走到窗戶前,刷地一下打開了窗。
一陣清風吹了進來,窗外,一株巨大的梧桐樹正開滿了白色的花朵,風一吹來,那花朵便飄飄灑灑而落,令得這方寸之地,沒入花雨當中。
我透過梧桐樹看向遠方的青山,暗暗想道:大尊和林炎越他們一定無法想像,原來鳳凰的修練,從來就不像人修那樣一點一點積累,一年一年拼鬥。它的傳承來自天道,以一種玄奧的方式深植於血脈當中,只要用適當的手段開啟了血脈,它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變得強大無比。
對於鳳凰來說,只有幼生期,成長期,壯年期三種分類,而每跳過一個階段,它的實力便是十倍的提升。
我現在還是幼生期,可我稍稍一動,便能感覺到自身充沛的靈氣,這種靈氣,只怕比得上一般的修仙者五百年的積累。
也就是說,現在的我,如果再遇到那個逼得我激發了血脈才救得林炎越的慕青,已有了勉強對抗的能力。我從人胎中出生到現在不過二十載,卻比得上人類五百的苦修,也難怪世人都對鳳凰讚不絕口了,這種血脈傳承真是強悍得可怕!
那塊玉簡也不知是個什麼材料,它現在已經與我印堂的意識海結合成一體,不管是功法還是用鳳凰火焰煉器的法門,都成了我記憶的一部份,據玉簡上所說,這種記憶,會成為傳承記憶留給我的子子孫孫。
就在我細細檢查著自己的收穫時,叩叩叩一陣敲門聲傳來。
我轉過頭,叫道:“請進。”
外面先是一靜,轉眼雲寶的大呼小叫聲傳來,“我,我他奶奶的!原來魏枝你這丫頭真在閉關啊!你這臭丫頭混妹子。你知道我這一年來找了你多少次嗎?房門打不開也就算了,用盡了手段都聽不到裡面的聲息,我還以為你在裡面自殺了呢!奶奶的奶奶的。你哥我擔了這麼多心,我這混妹子居然啥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