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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再也忍不住,伸手緊緊地抓住了林嫣的手,雙眼還是痴痴地望著她。
“直到不久前,歐陽楚告訴我,他看到了你。”
“歐陽楚?”林嫣一驚!那次她受傷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卻沒有想到,從李長鵬的嘴裡,聽到了他的名字。
李長鵬點頭道:“不錯,正是歐陽楚。那一年他一身是傷地找到我,說你受了傷,要我救你。可當我知道時,你已經落到了莫明華手中。”
林嫣點點頭,又問道:“他看到我?在哪裡?”
李長鵬的表情神秘起來,他看著林嫣,眼神中有著一種異樣。頓了頓,他才說:“在海邊!”
“在海邊?”林嫣大為奇怪!
李長鵬笑道:“正是在海邊!那天起霧,他在海天之際看到了你的身影,所以跑回來告訴我。我一聽就信了,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你手上有著仙人才有的鐲子,有著那無價的仙石,你是仙人!”
林嫣苦笑一下,搖頭道:“大哥,我不是仙人。”
李長鵬顯然不信,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林嫣爭論,繼續說:“於是,我便裝病,我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肯定會國內不穩,不過,我顧不得那麼多了。我怕再這樣拖下去,我此生此世,都不能再見到你。”
林嫣低低地說:“大哥,何必如此?”
李長鵬仍然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輕聲說:“應該的!妹妹,我一定要知道你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這樣我才能安心。”他慢慢地伸出手,把她擁到了懷中。
林嫣僵硬地伏在他的懷中,一想起這六年來,大哥對自己的期待和所付出的心血,就感動之極。因此,她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低頭看她的李長鵬,雙目中露出一抹狡色。
他從旁邊的席案上拿過一杯茶,遞到林嫣的手裡,輕聲說:“妹妹,你遠道而來,可是渴了?喝一杯茶吧。”
林嫣正淮備說自己不渴,一抬眼看到他一臉的期盼和殷切,這話便說不出口。她“嗯”了一聲,把茶端過來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林嫣輕輕地掙了掙,李長鵬馬上鬆開了她。林嫣坐正身子,看向李長鵬說:“大哥,你這樣做,實在太冒失了,我一路走來,那些百姓都恐慌之極,他們害怕啊。”
見李長鵬神色有點不對,她連叫了幾聲“大哥”。
李長鵬一愣神,表情溫柔如水,他站起身來,朗笑道:“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這一病,也是引蛇出洞。這陣子,那些有異心的人紛紛站出來,大哥這陣子可清除了不少人。”
林嫣一想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她看向李長鵬,又問道:“對了,大哥,你是不是知道我會來?”
李長鵬哈哈一笑,轉眼專注地看著她,輕聲道:“當然,只要你沒有死,聽到我病了,你是一定會趕來的。因此,我這些日子裡,吃住睡覺,都沒有離開這個房間。我知道你這個丫頭笨,只會走以前走過的舊路。所以,我在你以前走過的地方,都安放了一些東西,只要你一出現,我這裡就會知道。”
有這麼回事?林嫣大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她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做著這個動作,真是可愛到了極點。
李長鵬哈哈一笑,上前把她一抱,摸著她的頭髮叫道:“傻丫頭,看你這傻樣子。”
然後他放開林嫣,問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大哥知無不言!”見林嫣尋思,他又是一笑,笑過之後,沉聲說:“妹妹,你知道嗎?你大哥我把莫家毀了!”
林嫣一愣,抬眼看向他。他得意地說:“莫家號稱天下第一富,也不過如此。我略施手段,就讓他們處於內憂外患當中。後來,莫明華一瘋,我更是輕而易舉地把莫家偌大的家業全部收了過來。”
“莫明華瘋了?”林嫣雙眼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敢置信。
李長鵬點頭道:“當時瘋了幾個月,後來有一天忽然失蹤了,我滿天下地找,也找不到,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林嫣“哦”了一聲,心裡想,那定是叫莫二哥給帶走了。一時之間,她只覺百感交集。
想了好一會兒,她晃了晃有點昏沉的腦袋,看向李長鵬說:“大哥,你知道鄭南嗎?剛才你沒有提過他。”
李長鵬臉色微變,馬上又恢復正常,輕聲道:“妹妹,你怎麼在大哥的面前提起別的男人?這樣大哥可是會不舒服的。”
林嫣輕輕一笑,這一笑,只覺頭更昏了。她扶了扶頭,笑道:“大哥,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愛的。”
李長鵬跟著哈哈一笑,緊緊地盯著林嫣。
這時,林嫣晃了晃頭,說:“大哥,我有點頭昏。”一句話剛說完,她便沉沉睡去。
再一次醒來,林嫣睜大眼睛,看了好半天才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李長鵬的寢宮。她皺了皺眉,心思一轉,馬上臉色微變,有點傷心。
正在這時,一個丫鬟走進來,她遠遠看到林嫣坐起,便歡喜地說:“小姐醒來了?太好了,我馬上去告訴陛下。”
林嫣不置可否,動也不動地看著外面。不一會兒,腳步聲響,李長鵬一身皇袍,從外面大步進來。他一看到林嫣,便手一揮,說:“都出去吧。”
“是!”
李長鵬慢慢向林嫣走來,臉帶微笑,表情溫柔之極,從那雙眼中,看不出絲毫愧色。他拉開帳幔,在林嫣旁邊坐下。
林嫣只看了他一眼,便明白自己現在的樣子,定是真面目。不過,李長鵬這麼短時間便可以清醒,不愧是一代帝玉。
何止如此?他昨晚把林嫣的臉洗淨,怔怔發了半天呆後,一清醒後,馬上連夜趕看奏摺。
“妹妹醒來了?”他雙眼貪婪地看著林嫣絕美的容貌。
林嫣抬頭看向他,輕輕說:“大哥,昨晚上那茶,放了藥吧?”
李長鵬臉露愧色,溫柔地說:“妹妹,大哥實在是怕你轉身就走,從此又把大哥丟在身後,這才出此下策的。你答應過的,要與大哥住在一起的。”
林嫣眼睛眨也不眨,繼續問道:“那藥不是一般的藥,它是專門針對我這種人的吧?我現在已經功力全無了!”說到這裡,她聲音低沉下來。不管是李長鵬的行為,還是沒有了功力的現實,都讓她的心一陣絞痛。
李長鵬伸出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把它拿起來放在掌心品玩半天,眼中滿是歡樂。過了一會兒,他才抬頭說:“妹妹,沒有法子。這六年來,兄長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我總是想著,我那妹妹不會真的死了吧?不對,她那樣的仙子,怎麼可能死在世俗中人的手中?可是,我這樣安慰自己的時候,卻仍然極度害怕和痛苦。”
他這時已經淚水盈眶,盯著林嫣,哽咽道:“妹妹,你一走不要緊,可曾想過大哥日夜不安?這六年來,要不是我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打天下當中,只怕早就為你瘋了、傻了。有時候回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了這六年的。有時,一想到終我一生,也不可能見到你,我就害怕極了。沒有你在身邊,我這皇帝還有什麼意思?妹妹,從第一次遇到你,大哥就喜歡你。後來,到了花魁會時,大哥更是情根深種。你離開後的日日夜夜,大哥無數次都夢見你就躺在大哥的身邊。後來,你到了莫明華手裡,還身負重傷,大哥怒發如狂,派何田去接你,可是莫明華一點好臉色也不給他,言語中根本就不把我這個北唐君主放在眼裡。從那時起,我就嚴令何田,想方設法從莫明華的生意入手,務必要把莫家的產業在不知不覺間全部摧毀!好不容易大哥的計劃有了結果,你卻一死了之!”
說到“一死了之”時,他的聲音中不無怒意,這種怒火,直讓林嫣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心裡生出一種“我做錯了”的感覺。
看到林嫣一顫,他再也按捺不住,不顧她的掙扎,把她緊緊地摟在懷中。摟緊之後,他的下巴在她的頭頂上摩擦著,溫熱的男性氣息緊緊地籠罩著她。
林嫣剛動了幾下,就一陣氣喘。她知道掙扎無用,便停了下來。
感覺到她的平靜,李長鵬更是喜出望外。他又說:“妹妹,這麼多日夜裡,我每次午夜醒來,總是在想:如果此生找不到妹妹,我這個皇帝還有何趣味可言?”
這句話情深意重,林嫣聽了,不由長嘆一聲,僵硬的身子也慢慢放軟。
感覺到她心軟,李長鵬大喜,在她的頭上輕吻幾下,溫柔地說:“妹妹,你要是恨我,就打我幾下,砍我兩刀吧。至於你的人,大哥是絕對不會放手的。我準備過幾天就正式立你為皇后。妹妹,以後我們夫妻兩人,一起共享這太平盛世。”
林嫣苦笑了一下,不禁提醒他道:“大哥,你妹妹是禍世之相,我這樣的人立為皇后,你的臣民不會反對嗎?”
李長鵬一愣,半晌沒有說話。
林嫣嘴角的苦笑更深,心裡想,大哥,你就算說再多的甜言蜜語,現在這一猶豫,也叫我看穿了你的真心!
室內一陣沉默,感覺到林嫣的僵硬,李長鵬沉沉地說:“妹妹放心,這件事大哥一定辦成。”
林嫣無力地“嗯”了一聲,淡淡地說:“大哥,歐陽楚呢?我有點想他,你帶他過來吧。”
見李長鵬沒有吭聲,林嫣又苦笑了一下。她慢慢退出李長鵬的懷抱,在床上躺下,翻轉身去,給了李長鵬一個背影后,冷冷地說:“我要睡了,陛下請便吧!”
李長鵬一顫,看到她的曼妙身影,又是心動,又是害怕。他急急地說:“好!”正淮備答應,卻又想著,不行!歐陽楚也是一個大男人了,他要是迷上了林嫣,並趁機做出什麼我所不知道的事,可如何是好?
他略頓了頓,便說:“好妹妹,你別這樣,大哥是真心愛你。妹妹,你放心,這皇后之位我一定替你爭來。”
林嫣無力地苦澀一笑,心裡暗道:“我哪是要你的什麼皇后、妃子的地位?我只是突然發現,你所有的言行,都沒有幾分真心在,心裡不再相信你而已。”
又是一陣沉默後,李長鵬看著林嫣,咽了咽口水。他心裡想,不行,得想個什麼法子,讓她氣消了,慢慢地適應了在我身邊的日子,才可以碰她。現在強行要了她,只怕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樣一想,他便站起來向外面走去。來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林嫣半晌,長嘆一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