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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宜林有些著急:"就沒有了嗎?爹有什麼仇人嗎?難道那些土匪不是土匪?"
梁五爺緩緩搖頭。
梁宜林和梁宜梅對視一眼,堅定道:"我明天就去找他問問。"
梁宜梅又道:"大伯說他把大伯母休了。"
五奶奶有些吃驚,"為什麼呀?"
梁宜梅見梁宜林面色如常,在心裡嘆了一下,這小屁孩的本事越來越大了。
回房的時候,梁宜梅攔在了他前面:"二哥,大伯母被休了,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梁宜林心裡有些忐忑,"說什麼?"聲音里有些緊張,好像第一次做壞事被父母抓到似的。
梁宜梅心裡好笑,這才對嘛,小小年紀裝什麼深沉?"聽說……"
梁宜林面色微變,道:"她與人私通被抓跟我有什麼關係?大伯父只是休了她,而不是浸豬籠已經不錯了……"看見梁宜梅吃驚的神色,他懊惱的哀叫一聲,真是好日子過久了,忘了妹妹的狡猾了
梁宜梅心裡有些吃驚,這種主意他到底是怎麼想出來,又想起梁大郎說的族長家的事,眼睛一閃,似笑非笑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多長時間你就學了這些?"
梁宜林連忙擺手:"不是的,這些不是徐大哥教我的……"梁宜林幾乎要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真是典型的不打自招
梁宜梅只笑著看他,梁宜林就有些緊張,他最怕的就是妹妹知道了會說他陰狠毒辣,他急紅了臉,剛剛洗完澡的身上又出了一身的汗,他急道:"好妹妹,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
梁宜梅見他有些沮喪,不敢再跟他開玩笑,她可不想二哥成長為一個別人打了你左臉,再把右臉伸過去給別人打的"慈悲"人,他們只是平常人,不說有仇一定要報仇,但起碼恩怨分明。
她正色道:"二哥,我並不是怪你,他們也算是罪有應得,也不介意你用這些陰私手段。"梁宜梅斟酌了一下道:"只是,就算你不出手,他們也過不了幾年好日子了,我們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你也算是有功名的人,以後也會為官,不說決勝於千里之外,難道算計一兩個鄉野村夫還要用這種手段嗎?以前是因為我們小,又住在梁家村,命運捏在別人的手裡才處處小心,處處忍受,可現在我們和他們不再有關係,也長大了,什麼手段都可以光明正大的使出來"說到這裡,她笑道:"更何況這些手段哪有那些光明正大來得慡快,不過,以後要是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代替,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手段。"
梁宜林聽了放下心來,就高興地和梁宜梅說起當初徐潤新給他出主意的事,他只顧著高興,卻漏掉了梁宜梅眼裡的閃光。
剛回到房裡的徐潤新打了一個寒顫,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喃喃道:"這天不冷啊……"
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小老鼠一早就在這裡呆著了,它一抬頭就正好看見小主人眼裡閃過的光芒,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有人要遭殃了
興奮過頭,發出了幾聲"吱吱"聲,見兩位主人看過來,它連忙捂臉,梁宜林對小老鼠的這些人性化的動作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自從五奶奶知道了小老鼠的重要性後,幾乎每餐都給它做好吃的,要是沒客人,它也會上桌和他們一起吃飯,高興之餘也經常做一些人性化的動作,惹得五奶奶更喜歡它了。
雖然梁宜林不能理解它現在為什麼要捂臉,可是看它的表情,他也知道不是好事,就連忙告別了妹妹回房去了。梁宜梅一下子抓住它的尾巴,左右晃了晃,就把它拎到屋裡,看著它道:"你今天又跑去哪兒了?這幾天都往外跑,農莊裡都快長糙了,你也不知道打理打理。"
小老鼠氣憤地揮了揮拳頭,"吱吱"叫了幾聲,它的功能不是用在這裡好不好?打理農莊什麼的,最討厭了
梁宜梅卻不理它,一揮手就把它丟到空間裡。
第二天下午梁宜林回來時面沉如水,梁宜梅心裡咯?一聲,給他倒了一杯茶,梁宜林喝了一口,臉色稍稍好些,道:"他不肯說,只是一個勁的讓我不再科舉,我又提了爹的事,他立馬臉色蒼白,眼裡滿是恐懼,我想,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可就是不肯說,我們也不能威逼利誘……我回來的時候去了一趟回春堂,"梁宜林的臉色更青,手上青筋暴起,眼裡閃過厲色,"店裡的夥計根本就不認識劉大夫,還是我留了一個心眼,不敢直接問,就到旁邊的鋪子裡去找老闆閒聊,他們說,劉大夫在娘去世的那年冬天回鄉過年被大雪壓死了,一起回去的家人沒一個活著……"
梁宜梅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這個人比他們想像的更厲害,也更狠辣
梁宜林道:"我想請徐大哥幫我們查查。"
梁宜梅搖頭道:"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他們的好,要是一般的人也就算了,可看這樣子,那人比亡命之徒還要狠絕,把他們拉下水只怕對他們不好,我們慢慢的暗查著。"見梁宜林恢復過來,她就牽著他的手道:"二哥,這個案子咱們要查,但日子也要過,我們不能顧此失彼。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線索又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查出?"
"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查,不能讓爹娘就這麼白白的死了。"梁宜林堅定的道。
梁宜梅點點頭,就轉移話題道:"……那片地都這麼久了,衙門裡也沒個回音,哥哥找時間去看看吧,最好能在農閒時買下來,到那時也好請工,冬天的時候再養一季,明年就能種了……"
梁宜林有些好笑:"你也真是的,什麼地不好要,非要自己開墾,要是私人的還好,直接買了就是,和衙門做生意最麻煩了,他們喜歡拖著,我們又要打點,可打點了這個,他又推說這件事不歸他管……一個推一個的,今年能買下就不錯了。"
梁宜梅也嘆了一口氣,看來不論古往今來政府都是一樣的。她還以為在尚縣令的治下會不一樣呢。她想起當初買這個房子時不用一會兒工夫就把所有的手續辦完了,看來有縣令公子陪同的效率還是挺高的。梁宜林雖然經常和尚志清他們在一起,可是遇到衙門裡的人少,能知道梁宜林的人少,可並不代表,他們不認識另一個人--徐潤新啊,這個人可是打小和尚志清長大的,又滑頭,衙門裡的人恐怕沒有不認識他的吧?
梁宜梅嘿嘿一笑,這就作為你教壞我純潔的哥哥的代價
梁宜林在一旁正好看見妹妹的笑容,心裡暗暗祈禱:不知是誰這麼倒霉,竟然惹到妹妹頭上,反正火燒不到自己身上就是了。
被老爹逼著看帳本的某人打了一個噴嚏,嘀咕道:"也不知是誰總是念叨我,就是覺得我好也不是這樣……"
在後面負責看守他的小廝風中凌亂了……
第五十章買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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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買地(上)
五爺爺去問了牙行,知道和衙門溝通還有一些問題。昨天起梁宜林就到縣學去上課了,雖然不在學院裡了,但鄭山長還是縣學的教授,因為對他有期望,所以比平時更嚴格些,而梁宜梅在他眼裡又還是個孩子,也就只能自己跑跑腿了。
梁宜梅知道這是衙門故意拖延的,給徐潤新傳了信就在家等著。
徐潤新好不容易擺脫了家裡人,一進梁家就猛倒苦水,這幾天他看帳本看得都想吐了。
梁宜梅就好奇道:"你當初說不喜歡做官,喜歡做生意,怎麼現在又抱怨?"
徐潤新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道:"這怎麼一樣?我爹和外公在我身邊放了人,平時我做什麼決定都要先通過身邊的兩個管事,他們要是決議不下又去找我爹和外公,根本就是一點都不相信我的能力。"
梁宜梅瞭然的點點頭,"也就是說你是金絲鳥嘍"
"金絲鳥?"徐潤新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這個名字真貼切。"
"那你也不用整天往外跑呀,總要想辦法解決吧?"
徐潤新翻了翻白眼,"我跑出來可不是為了這個。"
梁宜梅奇道:"那是為了什麼?"
徐潤新眼珠子轉了轉,覺得她雖然聰明,可這些事不一定懂,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說出來,免得憋壞了,他就苦惱道:"還不是我娘?她隔個一兩天就要辦什麼賞花會,不然就是這個那個的閨秀來做客,我在家裡都快要煩死了。"
梁宜梅點點頭,就是變相的相親。
"……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娘就在準備了,只是那時我小,不樂意,我外公也就幫著我擋了,後來我長大了,他們見我還是沒意向,一個個急得跟什麼似的?就是外公也天天逼著我,還是我聰明,借著要和鄭決他們考功名的事混過去了……記得第一次進考場的時候,我爹比我還緊張,整個人站在考場外……"
梁宜梅的頭一點一點的,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徐潤新還有話嘮的天賦,她不停的在心裡祈禱:哥哥快回來吧她非常的後悔剛剛她為什麼要問這一句。
徐潤新一點也不介意聽眾的不專心,他只是需要一個宣洩口而已,以前他只要開個口,鄭決和尚志清都是轉頭就走,還是小梅子好。心裡暗想:以後梅子的事要精心些。
梁宜梅見他有越扯越遠的趨勢,連忙問道:"這麼多閨秀,你就一個都看不上?"
"……唉~~倒不是我看不上她們,只是不喜歡她們的家人罷了,她們的家人但凡好一點又怎麼會願意讓她們嫁給我。"
梁宜梅精神一振,有料,目光炯炯地將他上下看了一遍,雙眼閃著八卦的神采:"你……"
也不知這麼多,徐潤新就是讀懂了那樣的眼神,連忙道:"我才沒有問題呢"
梁宜梅臉上掛著"才怪"兩個字,徐潤新有些後悔了,他不該覺得對方聽不懂他說什麼就口沒遮攔。
為了不留下那種印象,只好拼命解釋道:"因為要肩挑兩房,所以一早外公就和爹娘商量好了,以後我是要娶兩房妻室的,一房在這邊,一房在外公那邊,生的孩子各歸各房……"
梁宜梅張大了嘴巴,"這樣也行?"
徐潤新苦澀的笑了笑,"並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不好,只是每每想到她們嫁給自己是為了什麼心裡就有些不好受。"
梁宜梅理解他,同情道:"那以後你豈不是一輩子要生活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