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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宜梅給侯雲平沏了一杯參茶,問道:"那些船還是沒有消息嗎?"
侯雲平搖頭,"現在這件事已經鬧出來了,朝中彈劾厲武的摺子不少,可他寧願當著失職的罪名,也不願將那幾百官兵拉回來,皇上剛下旨,派刑部的一位侍郎去福建……"侯雲平嘴角微抽,"不過主事的卻是沈十一。"
梁宜梅有些詫異,"沈大人不是廣東的官員嗎?"怎麼管到福建去了?
侯雲平有些好笑道:"沈十一遊玩到了福建,聽說林哥兒的貨也被搶了,當即就跑到福建衙門裡去了,現在正住在福建按察使那裡。"
梁宜梅張大了嘴巴,"那現在福建有兩位按察使了?"
"沈十一很懂得把握分寸,他不會管福建的這些事的。"
"可他是廣東的一省大員啊……"梁宜梅是知道沈十一有些不太靠譜的,可沒想到他所扔下廣東就扔下了,梁宜梅有些為梁宜木擔心了,攤上這樣的岳丈,不知道別人會不會認為他和他岳丈一樣不靠譜。
侯雲平轉移話題道:"厲太太和厲大*奶進京了,她們要是來找你,先別應承什麼,"頓了一下,又道:"和你二嫂也說一聲吧。"
曹可媛?梁宜梅挑挑眉,她可不是會求人的人,不過想起二嫂的性子,梁宜梅還是點頭了,穆英蓉一直當曹可媛是好姐妹,和她打一下招呼也好。
……
厲太太用帕子擦擦眼角,道:"我公公從來謹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錯一步,沒想到臨老了,卻被人這樣潑污水,公公的身體本就有舊疾,這樣一激動就又復發了,偏偏派出去救人的官兵音信全無,公公現在連飯也吃不下,侯爺一向公正廉明,公公也是實在是沒辦法了,想著當年和老侯爺曾有一些交情,就想請侯爺在朝中為我公公說兩句公道話。"
梁宜梅同情的看著她,點頭道:"厲太太也不用太擔心,陛下現在已經派沈大人去查辦此案了,想來很快就能查明真相了,到時陛下一定會做出做公正的判決,我家侯爺早已辭官在家,現在連早朝都不上了……"
厲太太臉色一僵,朝曹可媛看去,見她只低垂著頭看自己的手掌,卻不肯幫她一下,頓時心下大怒,這個兒媳婦到底有沒有把兒子放在心中,以前兩夫妻打鬧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家人,可現在當著外人的面,厲太太眼裡閃過厲色,咳了一聲,警告的看了曹可媛一眼。
曹可媛心裡冷笑,卻回頭對梁宜梅道:"我有事和你說,我們去你的房間吧!"
厲太太和梁宜梅都是一愣,都沒想到曹可媛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梁宜梅心裡苦笑,曹可媛還是原來的那個曹可媛。
梁宜梅點點頭,對厲太太有些抱歉的笑道:"太太先坐著,我們去去就來。"
厲太太心中一喜,看來這個兒媳婦和長平侯夫人有交情,繼而心中一怒,既然有交情,剛開始為什麼不說,非要等著她碰了頭才表現出來,難道是為了看她的笑話嗎?
梁宜梅沒有帶曹可媛進內室,只是在偏房裡坐下,這是過年的時候收拾出來待客的,內室是她和侯雲平生活的地方,梁宜梅不想別人進去,更何況是曹可媛這樣不熟悉的人。
曹可媛一點也不客氣的爬上塌,對伺候的人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和長平侯夫人有話說。"
阿桃和鶯兒就看向梁宜梅,梁宜梅微微點頭,給兩人上茶後,兩人就帶著丫鬟退下去了。
曹可媛那邊,其中一個嬤嬤一樣的人皺皺眉,就開口笑道:"那老奴就留在這裡伺候夫人和大*奶吧!"
曹可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長平侯夫人身邊的人都退下去了,難道你自覺比夫人身邊的幾位姐姐還高貴些?"
梁宜梅低頭喝茶,假裝沒有聽到。
第二百四十六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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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同行
嬤嬤臉上表情一僵,見大家都看著她,她看著曹可媛的笑臉眼裡閃過一絲厲色,但還是低頭應了一聲"是",隨著眾人退下。
曹可媛舒服的盤坐在它上,斜眼看了梁宜梅一眼,道:"放心吧,我不會求你做那些為難的事的,你就當她是放了個屁!"曹可媛冷哼一聲,"她當誰都願意管他們家那些事不成?"
梁宜梅有些吃驚,聽這口氣,好像曹可媛並不願意幫厲家,可是她現在和厲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就算再大的恨意,她也不該拿自己來賭氣吧?
當初曹可媛打了厲家大公子跑回京城,兩家僵持了將近半年,最後還是曹夫人押著曹可媛去福建認錯,這場鬧劇才收場,這件事過去也有大半年了,看來曹可媛對此事還是耿耿於懷的。
梁宜梅在她身邊坐下,"那你叫我進來做什麼?"
曹可媛答非所問道:"把你們的好茶拿來,我今天就耗在這裡了。"
梁宜梅挑眉。
"難道你還想我出去給她立規矩?就讓她在後面等著吧,這兩天被她拉著滿京城的跑,累都累死了。"曹可媛說著,就將腿攤開來,錘了錘腿。
梁宜梅不把曹可媛當朋友,曹可媛卻一直以為兩人是朋友的,所以並沒有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好。
一瞬間,梁宜梅就清楚了曹可媛心中所想,也就大大方方地取了茶葉親自給她泡茶,一邊泡,一邊問道:"那些海船真的是厲家劫的?"
"不知道,他們厲家的事一向瞞著我,要不是外面傳的沸沸揚揚,厲武又急著讓我回京求人,我還不知道厲家出事了呢,不過,"曹可媛有些幸災樂禍的道:"厲老太太也被關起來了,就算不是他們幹的,也和他們脫不了關係!"坦坦蕩蕩,一點也沒有隱瞞。
梁宜梅幾乎對她產生了愧疚感,可是想到當年在宴會中她的試探,又會心一笑,看來,曹家也有自己的打算呢!
見梁宜梅沒有追問她,曹可媛鬆了一口氣。
直到下午將近吃晚飯的時候,曹可媛才拉著滿臉鐵青的厲太太離開,梁宜梅鬆了一口氣,轉身去了太夫人那裡。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駛出胡同之後不久,離開的馬車裡就傳來了一聲厲太太的怒吼!
曹可媛握住厲太太的手臂,嘲笑道:"您好像忘了我爹是幹什麼的了!"她眼裡閃過寒光,"要是京城裡傳出厲家虐待兒媳婦的傳言就不好了!"
幾個丫鬟簌簌發抖的縮在馬車的角落裡,只恨不得兩眼都瞎了,看不見聽不清眼前的事。
厲太太氣得手都抖起來了,咬牙切齒道:"我兒要是出事了,你就得給他陪葬!"
曹可媛笑盈盈的輕聲道:"那要看厲家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曹可媛猛地鬆開手,厲太太一時不查,跌倒在一旁,曹可媛就輕聲笑道:"只要厲家不怕再添上一個敵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不能把女兒救回來,搭把手給她報一下仇總還是可以的吧?"
語氣難得的輕柔,卻讓厲太太滿心的絕望,只覺得以前認識的曹可媛是假的!
回到曹家,曹可媛丟下厲太太,直接闖進曹夫人的臥室,曹夫人眉頭一皺,道:"你都多大了,怎麼還是這樣?"
曹可媛沖丫鬟們揮手,等所有人都下去了,曹夫人就問道:"又怎麼了?你今天不是陪你婆婆去長平侯府了嗎?"
曹可媛坐到榻上,道:"我要離開厲家。"
曹夫人有些煩躁,"不是讓你再等幾天嗎?等事情明朗一些了,我就和你爹說。"
曹可媛嘲諷的看著母親道:"是不是厲家這次沒事,你和爹還押著我去福建?"
曹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以前女兒雖然也有些驕縱,卻很聽她的話,可是這半年來,她覺得她越來越看不清女兒了。
曹可媛嗤笑一聲,眼裡有些悲哀,"可是我已經和她說了,我把你們的計劃都告訴她了!"
曹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一雙厲眼朝女兒she去,可是曹可媛挺直了背脊,倔強的看著她,曹夫人不知為什麼頓時有些心虛,嘴巴闔了闔。
曹可媛"呵呵"笑了兩聲,看著母親道:"你們既然從一開始就把我們當工具,又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
……
曹可媛摔門而去,廊下的婆子丫鬟皆都小心翼翼的對視一眼,眼神剛一接觸立即就分開!
……
侯雲平將蔣家的信遞給李軒然,"蛇祖有消息了,不過蔣家做不了主,你恐怕得親自去一趟。"
李軒然接過來一看,皺眉道:"蛇祖不是只還有一個孫子嗎?怎麼看這信的意思,人還挺多?"
侯雲平嘆了一口氣,"先元三年,沿海有海盜出沒,當時的厲武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手下只有百來人,可是那一場戰役,他們斬殺了近百的海盜,這個戰績讓他連跳了兩級,還被當時駐守福建的韓將軍看重,將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了他……收到這封信後,我就將那幾年的邸報拿出來仔細的翻找,"侯雲平回身看已經黑臉的李軒然,嘆氣道:"你去了之後要小心些,他們對朝廷有敵意,不要逞強,把沈十一帶上,他更合適做這些。"
李軒然沉聲道:"邸報在哪兒?"
侯雲平將邸報遞給他。
"這個漁村有採珠人,不過卻做得很隱秘,下水的次數也不多,得到的東西都有相熟的人處理,所以知道的人不多,看起來也就比一般的漁村富裕些,當年厲武追緝海盜,路過這裡,可能是看出了什麼,厲武離開後,這個村落就沒人了,這些還是我整理暗堂的資料得到的,更多的卻不知道了,你可以問問蔣家,說不定他們會知道一些。"
李軒然握緊了拳頭,"就算沒有這次海船的事,厲武也必須死!"
"是我們輕看他了!"
李軒然滿身寒氣的回到家中,在院子裡,他停頓了一下,努力平息了一下情緒,將滿身的寒氣散去,這才進屋。
王氏正在看皓哥兒寫字,見他進來,起身迎上去問道:"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皓哥兒抬頭高興地喊了一聲"爹爹"
李軒然摸了一下兒子的頭,口裡卻答道:"今天事情結束得快。"李軒然雖然不在朝為官,可是侯雲平有事都和他商量,而且,許多事情,侯雲平不方便出面的都是李軒然出面,兩人從小就搭檔,早已習慣了。
所以這件事發生後,侯雲平在京城坐鎮,李軒然卻代他出去處理一些事情,回來也有些晚,不過比起以前他過院門而不入不知好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