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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低下頭悶笑,李江不動聲色的扭了一下他腰上的肉,蘇文臉上的笑頓時收起來,抬起頭,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李石也覺得有些好笑,卻依然恭敬的道:“是北城外的松山書院。”
陳先生張大了嘴巴,良久才找到了聲音,“這,小李相公好本事。”
李石臉上淡淡,“多謝陳先生誇獎。”
從陳家出來,走了半響,蘇文還是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出來,一笑出來就停不下來,只好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他怕別人看見了傳到陳先生的耳朵里,陳先生生氣,就埋首在手臂里,整個人縮成一團,肩膀一聳一聳的。
李江無奈,他不明白這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就是好笑也不用笑成這樣吧?這笑點也太低了。
李石就和李江站在蘇文身邊,低頭看他,並不打擾他笑。
有路過的村民就關心的問:“阿文這是怎麼了?”
李石眉間帶著輕愁,輕聲道:“他肚子疼,可能是吃野果吃多了,捂一下就好了。”
聽說的人沒有誰懷疑,都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蘇文,“孩子不知道節制,你們也該勸一些才是啊,吃多了吧?”
“沒事,回去拉一頓就好了。”旁邊的大叔顯然經常做這樣的事,“回頭給他灌一碗冷水下去,拉出來啥事沒有。”
“去去去,盡教壞孩子,冷水下去,若是生病了,你陪啊?”
本來一點也不想笑的李江咧嘴笑了。
從那天之後的三天,每個見到蘇文的人都問他,“阿文,肚子好了?”
“阿文,你是不是真的喝冷水治好了?”
在家裡的陳先生也聽到了這個笑話,只是疑惑那天蘇文並沒有表現的肚子疼啊,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滿心都是李江蘇文兩兄弟要去松山書院上學的事。
他們家是怎麼有這個能耐的?
松山書院不是沒有貧困學子,但很少,那樣的人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才。蘇文九歲考上童生他們覺得很優秀,但其實放到松山書院那群貧困學子跟前不過爾爾。
那些人七八歲就有考中秀才的。
而那些成績不及李江蘇文的,那是人家有家世,有錢財。
松山書院的可貴之處就在於它能把這些成績一般的紈絝子弟給教成才華橫溢的學子,並能考中舉人進士。
這些人進學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相比起來,那什麼一年十兩銀的束脩簡直就是不夠看的。
而貧困學子則是松山書院特意吸收的,不僅進學不用交束脩,只要每期考試在一定名次內還能得到一定的銀米,有的學子就是以此養活了家裡,因為每年期末第一名就有一百兩的獎金。
一百兩,足夠一個平常的五口之家寬裕的生活四年了。
那麼,他們家到底是靠什麼進的松山書院?金錢?不可能,他們家家底擺在那裡,那是靠家世?陳先生也很快的搖頭。
陳先生不由心中苦惱,他剛才應該直接問他的。
?”
本來一點也不想笑的李江咧嘴笑了。
從那天之後的三天,每個見到蘇文的人都問他,“阿文,肚子好了?”
“阿文,你是不是真的喝冷水治好了?”
在家裡的陳先生也聽到了這個笑話,只是疑惑那天蘇文並沒有表現的肚子疼啊,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滿心都是李江蘇文兩兄弟要去松山書院上學的事。
他們家是怎麼有這個能耐的?
松山書院不是沒有貧困學子,但很少,那樣的人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才。蘇文九歲考上童生他們覺得很優秀,但其實放到松山書院那群貧困學子跟前不過爾爾。
那些人七八歲就有考中秀才的。
而那些成績不及李江蘇文的,那是人家有家世,有錢財。
松山書院的可貴之處就在於它能把這些成績一般的紈絝子弟給教成才華橫溢的學子,並能考中舉人進士。
這些人進學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相比起來,那什麼一年十兩銀的束脩簡直就是不夠看的。
而貧困學子則是松山書院特意吸收的,不僅進學不用交束脩,只要每期考試在一定名次內還能得到一定的銀米,有的學子就是以此養活了家裡,因為每年期末第一名就有一百兩的獎金。
一百兩,足夠一個平常的五口之家寬裕的生活四年了。
那麼,他們家到底是靠什麼進的松山書院?金錢?不可能,他們家家底擺在那裡,那是靠家世?陳先生也很快的搖頭。
陳先生不由心中苦惱,他剛才應該直接問他的。
☆、63.第63章
沒兩天,村子裡的人都知道李江和蘇文要去松山書院進學,村裡的人見面都道一句恭喜,他們並不知道松山書院的意義。
但村長家卻不平靜,劉思成為此特意回來了一趟。
劉村長看著倔強的小兒子,恨鐵不成鋼,“你若是沒有那個心性,趁早回來,別耽誤了你三個哥哥!”
劉思成臉色一白。
劉村長就冷哼一聲,“你也別自憐自憫,他們家能送孩子去松山書院那是他們家的本事,你投生在我們家,我們沒有那個本事就是沒有,你若是因此而怨恨,那我們現在這樣費盡心思的省吃儉用是為哪番?”
劉思成低下頭,低聲辯解道:“兒子只是想父親去問問他們是如何進松山書院的,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劉村長就冷哼一聲,“沒其他的意思?問了他們進學的方法,下一步是不是就該請求他們替你說項了?若是不應,你是不是還打算威逼利誘?我早與你說過,做人要務實,你覺得你十六歲就能考中秀才很能幹,可如今你看,李石現在還不滿十六呢,照樣是秀才,而他弟弟和妻弟只出其右,未必就比他差,我就不知道你到底自豪些什麼?”
劉村長沉默片刻,看著垂頭不語的小兒子,直接下令道:“馬上回書院去讀書吧,這些事請不要想了,你只要好好讀書,準備秋闈的考試就行了。”
劉思成的妻子陳氏就進門笑道:“等吃了飯再走吧。”
劉思成看了父親一眼,劉村長只是抽菸。
劉思成就道:“不用了,我先回去念書了。”
劉村長冷哼一聲,劉思成的大哥劉思遠就道:“爹,你幹嘛不幫小四去問一聲?說不定這就是一個機會呢。”
“他成這樣都是你們給慣的,”劉村長氣得敲煙杆,“養成了一副眼高手低的性子。”
劉思遠縮縮脖子,不敢再說。
到了六月下旬,元胡選了一個黃道吉日,正式下帖子請錢塘的幾戶人家去見禮,他正式收李石為徒弟。
那天李石給元胡磕頭敬茶,木蘭是女孩,不宜出面,而元胡也不想她出現,畢竟,這件事在蘇定的勢力壯大之前還是不宜宣揚出去為好。
李江和蘇文為了給李石撐場子都去了。
這件事元家並沒有告訴蘇定(告訴了他還能成嗎),加上元家動作夠快,所以遠在京城的蘇定還沒有收到消息。
但在錢塘的蘇婉玉卻知道了。
她一直暗暗關注著木蘭,不管出於什麼心理,反正她就是覺得對方要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才能放心,這次也一樣。
在聽說了元家收李石為徒的時候她微微一愣,又聽說元家舉薦李江和蘇文去松山書院,心中覺得很怪異。
元家一直以利益為重,他們怎麼會突然做這樣的事?他們身上有什麼利益可圖?
心思一轉,蘇婉玉就自以為瞭然,看來,元家是無意中得知了蘇木蘭的身份,這是想通過李石將蘇家和元家綁在一起?
臉上露出諷笑,蘇木蘭不過是蘇家的棄子,元家憑什麼以為蘇家會承認她?李石既然拜了元胡為師,那以後就與仕途無關了,那以後她和蘇木蘭碰到的機率就更小了。
心中既有些難受,又有些慶幸。
而等京城的蘇定收到消息時,錢塘的一切早已塵埃落定,蘇定恨恨的獨自坐在書房裡一夜,第二天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出去應酬。
當今越發昏聵,京城越發混亂,他一天都鬆懈不得,元家的事還是以後再說。
李石現在已經放下了那些聖賢書,每天一本醫書不離手。他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只要讀上三兩遍他也就能記住了,而且融會貫通,舉一反三是他最愛做的事,元胡考察他的時候都忍不住心中暗嘆,他若是能早日發現李石,早點教誨他,說不定現在已經能出診了。
李石今年十六歲不滿,這時候學醫不早不晚,但對於已經年近六十,急著傳衣缽的元胡來說大了,為了能讓李石儘早出師,元胡將他的學習課程安排得滿滿的,幾乎是在拔高了他學習。
按說李石現在應該先背醫書,然後背藥名,再識各種糙藥,可元胡為了他能學得快一些,不僅讓他被醫書,還讓他到元家的百糙堂里去跟掌柜的學認藥材及藥材的習性,如果前面有病體不重的病人,還會叫李石試著把脈,再在一旁聽坐堂大夫的講解。
不過半個月,李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木蘭看了皺眉不已。
晚上李石就低聲對木蘭道:“元胡怕是命不久矣。”
木蘭吃驚。
李石眼睛沉靜,壓低了聲音道:“外表雖然看不出來,但他似乎很急,而且他身上有淡淡的藥香。我本以為那是因為他是大夫,可到了掌柜的身邊我才知道不是。”
掌柜的身上也有藥香,卻不像元胡的那樣,而且,李石鼻子靈敏,聞得出元胡還特意用香熏過,想以此遮蓋藥香。
木蘭點頭,糾正道:“你該叫元胡做師傅。”
李石受教,“下次我一定急著。”
木蘭無奈,元胡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他以為李石會感激他,至少在這個封建風俗下,他會視這個師傅為半父,結果李石從小就不羈,那種性格潛藏起來,要不是他們朝夕相處,她都未必發現。
李石對元家並沒有感激,只是當做一門生意來做,她要是元太醫鐵定後悔。
李石既然決定要在這條路上走遠,那就會全心全意的學習。
元太醫人品不怎麼樣,但醫術的確很好,有他的指導,李石進展神速,不到兩個月,就認識了不少的藥材。
而李江和蘇文也進學兩個月了,這就是一個用錢的分水嶺啊。
他們才去書院兩個月,就花去了六十兩銀子,二十兩的束脩和十兩的伙食費可以不計,但剩下的三十兩卻是在書院裡的各種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