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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府回去與唐夫人商議。
唐夫人就道:“你做主吧,反正安然是不可能過繼的,還有,我醜話說前頭,你妹妹的孩子也不能過繼,不然我對他不好,你可別怪我。”
唐夫人只要想到小姑子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她又不欠他們的,憑什麼讓她受他們的氣?
吃她的喝她的,就連當年出嫁的嫁妝都是用她的銀子置辦的,卻反過來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都是老爺給慣的。
安知府提起這個就頭疼,揮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也怕你們湊合在一起,不過繼就不過繼吧。”
現在人還沒過繼,兩邊就鬧成這樣了,真要過繼,以妹妹那個性子,還不得搬到安府來?
到時候他還要不要安生的生活了?
安知府並不是一味偏幫妹妹的人,甚至,他可以說是一個公正的人,他雖然性子軟弱,但其實看事情看得最清楚。
自家這事就是妹妹的不對,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他也不好說什麼。
唐夫人見丈夫如此,也是滿心悲苦,她生了三個女兒,卻沒有一個兒子。
要讓安知府納妾她又不甘心,要個通房她也不願意,就只能這樣了。
幸虧安知府對她好,不然要陽奉陰違的在外頭弄個外室和私生子來,她就是再氣這日子也得過。
安知府的小女兒安恬見母親又暗自神傷,咬了咬牙,跑出來道:“娘,你給我找個上門女婿吧,我要坐產招贅,一輩子孝順您和父親。”
唐夫人愕然,然後就又哭又笑道:“傻孩子,說的什麼傻話,你才十二歲呢,就想著成親了?”唐夫人悵然道:“這世上願做上門女婿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不是趨利附勢之輩,就是身有殘疾,毫無本事的人,娘怎麼捨得你坐產招贅?”
最關鍵的是,招贅就意味著斷掉仕途,但凡有點志氣的讀書人都不會願意的。
安恬咬住嘴唇。
在窗外偷聽的安然同樣咬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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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8.第578章 考中
安然沒料到李家的能量這麼大,要早知道,當初他說什麼也不敢打李旭天的主意。
當初張君堂表現出對李旭天的興趣,他也猶豫的,只是當時他急需張君堂的幫助,加上李家當時已沒落,出事也有張君堂頂著,這才邀請了李旭天一起去郊遊,又將別院借給張君堂……
他要知道李家人這麼兇猛,李夫人更是不講情理,他根本不會摻合這事。
安然想了想,還是去找了李旭陽。
他希望能求得他們的原諒,不然身後總有這樣一個強敵,他行臥不安。
對此,李旭陽只問他一句話,“若你身處我弟弟的位置,而無人救你,你之後不管生死都會原諒致你於此種地步的人嗎?”
安然張嘴,李旭陽冷冷的道:“你自然要說我弟弟被救出,並沒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傷害,可你有沒有想過,當初若不是有人通知我,我弟弟會怎樣?”
李旭陽怎麼也忘不掉自己衝進去時看到弟弟****著上身被綁縛在床上的情景,還稚嫩單薄的身軀上布滿了鞭痕……
安然就知道,他們這仇是化不開的了。
第二天安然就收拾了東西,對安知府道:“多謝世叔幾年來的照顧,侄兒要離開了。”
安知府欲言又止,“你要回江陵府?那不如留在這裡讀書,等過幾年參加科舉求得功名,也就不用受家裡約束了。”
安然搖頭,“世叔,我想到處去闖蕩一番,侄兒自家知道自家事,我並不是讀書的料,別說讀幾年,就是讀個幾十年也考不上的。”
安然能進書院,靠的就是安知府,受人追捧靠的也是安知府,他作詩的才華是有,但科舉的才華卻無。
若他能成為安知府的嗣子,通過安知府的人脈,說不定還能通過科舉入仕,現在卻是不可能了。
安知府無奈,只好叫人給他拿了程儀,又私底下塞給他兩張銀票,道:“我們也算父子一場,你好好保重,等你安定下來就給我寫信。”
安然眼圈通紅,他離開江陵府時,他的父親冷眼看著,他的兄弟們更是冷嘲熱諷,他以為母親去世後他再難感受到親情,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安知府感動。
安然收好東西,只帶了從小一起伺候的小廝架了一輛馬車就離開了。
安然走後不久,秋闈如期執行,因為是在國孝期間,這一次秋闈要安靜冷肅許多,全無放鞭炮和酒肉的情況發生。
等到李毅腳步虛浮的從考場裡出來,李彬和陽陽就一左一右上前將人架住,“大哥,你怎麼樣了?”
李毅到底年輕,喝了一口熱湯,緩了一下就緩過神來,見不少學子才出門口就暈倒,就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道:“還行,父親他們呢?”
“父親在那裡呢。”陽陽指了一個方向,道:“剛才有個考生才出來就暈厥在地上,偏偏還抽風,父親見了就上前救治,二叔在那邊幫忙,天天和旭明他們跑去德勝醫館叫人了。”
李毅就推李彬,“那你趕緊去幫父親,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李彬見李毅臉色還算正常,就起身道:“那我先去了,陽陽,你扶著大哥上馬車去,再倒一碗湯給他。”
李毅喝的湯是木蘭用老母雞和紅棗人參煨了半晚上的雞湯,標準坐月子補血的湯,喝一碗,李毅瞬間精神了。
這湯已經做了有十多年了,從李江和蘇文第一次跨出考場的時候到現在,每年,只要李家和蘇家有孩子進考場,出來之後必定能喝上一碗熱熱的老母雞湯。
而這個傳統將會一直傳下去。
李石讓人將暈厥的學子都給搬到德勝醫館,比較嚴重的就借用附近的茶館當場救治。
得知德勝醫館免費救治學子,附近的茶館爭相讓出地方,還用桌子拼了床給他用。
李彬已經能獨立看診開方,加上另外兩個坐堂大夫,總算是將不省人事的幾個學子給救回來。
李江則揮手讓眾人離去,儘量不要圍觀,以免妨礙大夫診治。
不少覺得熬一熬就能過去的學子都扶著額頭道:“我也頭暈。”
“我也覺得應該到德勝醫館去看看……”
李江在一旁看了抽抽嘴角,對正在全身心救治一學子的李石道:“大哥,這樣德勝醫館會不會很虧?”
李石瞟了他一眼,不理他。
安知府聽說李石在這裡救治學子,忙趕過來,讓衙役幫著疏散人群,等到傍晚,昏厥過去的學子也醒了過來,有五個是被抬著回家的,其他的也在德勝醫館裡領了藥回去。
李石這才扶著腰站起來,李彬忙上前攙扶。
李石揮揮手,“行了,回家吧。”對茶館的老闆拱手謝道:“今日多謝老闆了。”
“哪裡,哪裡,能幫得上李相公是我的榮幸,”見李江手裡拿著錢袋子,忙揮手道:“您可不能給我這個,不然小老兒要生氣了。”
李江只好收回錢袋子,李石又對他作揖,這才離開,“明日若有人上醫館裡來感謝,就告訴他們此間茶館老闆的善舉。”
德勝醫館的掌柜應下。
坐上馬車,李石閉目養神,只等到馬車走出好遠,他才道:“此時的付出雖多,日後的回報也必定不少。”
“可是大哥,安知府不會有意見嗎?”李江自然知道此時對這些學子施恩,日後的回報不少。
可這對一府知府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李石嘆道:“總這樣束手束腳,如何更進一步?何況,他若忌憚,大可以府衙拿出錢來安置這些學子,每年鄉試,會試,甚至是府試,都有學子暴斃,除了死在考場裡的,大部分都是出了考場才死亡。”
“你以為他們就不能救?不過是湧出來的學子過多,而府衙嫌麻煩,配備的大夫少,又疏散不得力,”李石嘆惋,“能讀書讀到鄉試也都不容易,這些學子以後未必都是好官,但就這麼死了也憋屈。”
今年鄉試過後辦喪事的少了,一問才知道,今年的考場竟然才死了兩個學子,一人死在考場中,才進場兩天就猝死了,還有一個則死在出場時,可惜還沒走到大門口就倒下了。
不少人為他嘆息,都道,若是再往外走十幾步,說不定就被李相公給治了。
往年鄉試過後,總有幾個身體不好或過於激動的學子長辭於世,今年卻是這十年來最少的一次,僅有兩人。
就是安知府也不由道:“不管李石目的為何,他卻實實在在為民謀福利。”心裡在盤算著將這事制度好,也好減少學子死亡。
而參加這一屆的學子對李家都很有好感,特別是那些得到德勝醫館救治的學子,更是感激涕零。
鄉試放榜,這一次只孩子們跑去看,李石木蘭他們全都留在了家裡。
蘇文慢悠悠的道:“沒事,這次考不中下次再考。”
王氏就擰了一下他的腰,道:“胡說些什麼呢。”
蘇文忙改口,“以小毅的學識,想要考中並不難。”
木蘭橫了他一眼,“一邊去,你不是說要替二寶取名字嗎?現在取出來了嗎?”
王銀玲於前不久產下一子,算是李家的二孫,因為李毅的長子小名就大寶,他就跟著排行叫了二寶。
李彬不太會取名字,本來也是去求父親的,誰知道被蘇文接過去了。
蘇文最喜歡給孩子取名,這幾天都在抱著書看,打算給侄孫取一個響亮的名字。
蘇文摸摸鼻子,儘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陽陽很快帶著一群弟弟飛快的跑來,“爹,娘,大哥中了,大哥中了,”陽陽興奮的道,“大哥中了甲等第二名,他是第二名!”
天天幾個緊隨其後,臉色也興奮得通紅,木蘭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揚手道:“給紅包,今兒你們各個都有紅包。”
幾個孩子歡呼一聲,木蘭這才看到跟在幾個孩子身後氣喘吁吁的林文芳,忙問道:“文芳怎麼來了?快上來,快上來。”
陽陽翻了個白眼道:“我帶著他一塊兒玩的,誰知道才跑了兩步就上氣不接下氣了。”
林文芳漲紅了臉皮。
木蘭就一巴掌拍過去,只拍的陽陽歪了一下,道:“你以為所有的孩子都跟你一樣皮?文芳,快上來,阿姨也給你準備了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