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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三人怎麼喊,衙役們只不信。
而等到唐夫人後頭派的人趕到別院將唐嬤嬤救出來帶回去,已經是傍晚,安知府和唐夫人正在安然的院中,看著大夫給安然接骨上藥。
唐夫人坐在一邊抹淚,道:“蘇夫人脾氣也太大了,闖進來二話不說就將安然傷成這樣,這還是在安府里,要是在外頭她豈不是更囂張?”
“行了,”安知府頭疼道:“蘇夫人是什麼性子,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她並是多霸道的人,必定是安然做錯了什麼事。”
安知府轉頭問安然,“我問你,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得蘇夫人生這麼大的氣?”
安然眼睫毛顫了顫,他並不知道安知府竟然也這樣忌憚蘇木蘭,他不由有些後悔,當初就該攔著張君堂的。
可李家和蘇家不是敗落了嗎?
為什麼蘇木蘭竟敢這樣囂張?
唐嬤嬤惶恐的闖進來時,大夫只給安然綁好板子,腿上及肚子上的傷還沒塗抹,而唐嬤嬤也顧不得看屋裡的人,惶恐的叫道:“夫人,出大事了,”看到安知府,唐嬤嬤更急,“老爺,您快去救救張公子吧,李少爺似乎是想殺了張公子。”
安知府嚇了一跳,“張公子?張君堂?哪個李少爺要殺他?”
“就是李相公家的李旭陽少爺,老爺您快派人去找他們,李少爺把張公子從別院裡帶走了,也不知道帶到哪裡去了。”
安知府面沉如水,回過頭來瞪著妻子,“你們到底瞞著我做了何事?還不快速速說來?”
涉及到人命,唐夫人也嚇了一跳,叫道:“何至於此?老,老爺,妾身並不知道啊,唐嬤嬤,李少爺有沒有說他為什麼要張公子的命?”
唐嬤嬤猶豫的看向屋裡伺候的人。
安知府就回頭對大夫歉意的道:“劉大夫忙了半天也累了,不如先下去用杯茶休息休息,一會兒再上來。”
劉大夫微微欠身,在丫頭的帶領下離開,卻不留痕跡的瞄了一下屋裡人的表情,誰都沒發現他在安然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安知府和唐夫人也沒留意安然的異常,只是看向唐嬤嬤。
屋裡沒了外人,唐嬤嬤也不隱瞞,將她在別院看到的情況照實說了,“……蘇夫人很惱怒,還說要夫人給她一個交代,她若是不滿意,此事就決不罷休。”
安知府只覺得怒氣上涌,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李旭天的情況?”
唐嬤嬤搖頭,“當時蘇夫人用毯子把天天少爺包住了,一絲不漏,老奴什麼也看不見,不過天天少爺是被蘇夫人抱著出去的。”
唐夫人臉色微白,李旭天都十一歲了,竟然被蘇木蘭抱著出去……
安知府“嚯”的回頭,狠狠地盯住安然,咬牙切齒的問道:“此事你知道多少?”
安然慌亂的搖頭,“父親,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張君堂什麼都沒告訴我,只說喜歡別院的風光,叫我借他住幾天……”
安知府一巴掌打上去,怒道:“你還在說謊,以你的心機怎麼會不知道?難怪蘇夫人要上門來找你,你知不知道蘇木蘭最護犢子,李旭天真要出什麼事,她能要你的命!”
安知府急得團團轉,唐夫人則道:“老爺,此時最要緊的是找到張君堂,李旭天與他母親一個樣,他要是不小心殺了張君堂,我們怎麼跟張家交代啊?”
“交代?我還要問他張柏要交代呢,竟然放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兒子到我的轄區來。”安知府縱然氣得頭冒煙,還是不得不派人出去找張君堂。
唐夫人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扭了扭手帕,對唐嬤嬤道:“這事我們不能摻合,一個不好,里外不是人。”
唐嬤嬤無奈道:“夫人,此事我們一家摻合進來了,也已經里外不是人了。”
唐夫人咬牙,“早知道安然是個禍害,當初就不該接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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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第566章 遭遇
唐嬤嬤垂眸,腹誹道:“當初若不是您死活不願意過繼姑太太的兒子,老爺又怎麼會想著從同族安家過繼一個?”
唐夫人轉了半天,才道:“去庫房收拾一些珍貴的藥材和補品出來,明日我們李家看看。”
既然躲不過,那就只能儘量去彌補了。
安知府一邊讓人去找張君堂,一邊親自去鳴鳳村問蘇木蘭。
畢竟現在誰也不知道李旭陽將人帶到哪裡去了,還是直接去問蘇木蘭快一些。
李家,木蘭正用熱毛巾輕輕地給天天擦拭傷口,周春則在一旁幫忙換毛巾和換水,看到天天身上的鞭痕,心疼道:“該死的張君堂,陽陽就該把那人給閹了。”
木蘭瞪了她一眼,“在孩子面前胡說些什麼呢?”
“春姨,你怎麼不早說?”陽陽後悔道:“我當時只是廢了他的手腳而已,早知道我該閹了他才是……”
秋果端一碗熱熱的雞湯上來,木蘭用被子輕輕地搭在天天身上,接過雞湯,“來,天天,先把這碗熱湯喝了,喝了就有力氣了。”
天天不好意思的接過,陽陽就在一旁嘲笑道:“叫你跟我習武,你偏偷懶,只是被抽了幾鞭就站不住了,竟然還叫娘親抱你回來,你都多大了?”
木蘭瞪他,“有你這麼說弟弟的嗎?邊去。”
天天小口的喝著雞湯,沒敢說自己是被他用的那些刑具給嚇的,那樣一來,哥哥豈不是更要笑話他?
因為陽陽的打趣,大家氣氛一松,天天的心微微安定下來,竟然沒有了之前的恐懼。
等木蘭給天天上好藥,安知府就跑到李家來了。
陽陽冷哼一聲,“我還沒去找安然算帳呢。”
周春道:“夫人,雖然安知府和唐夫人說要收安然做嗣子,但畢竟還沒過明路,您若因為安然去找安知府與唐夫人的麻煩有些說不過去。”
“有什麼說得不過氣的?府城的人圍在安然旁邊看的就是他安知府的面子,現在府城中誰不知道以後安然就是他安知府的兒子?不找他們找誰?”
木蘭將碗遞給周春,起身道:“天天,你在屋裡休息,陽陽,與我去見一見安知府。”
安知府見李旭陽也在府中,微微鬆了一口氣,顧不得客套,先上前請罪,“蘇夫人,家裡的孩子不懂事,還請您贖罪。”
“也就是說,安知府認下安然做的事了?”
安知府咬牙道:“是,安然是在下接來府城的……”安知府見蘇木蘭面色冷峻,就道:“蘇夫人,孩子們有錯自然要罰,但最好還是不要涉及性命,您看,要不,先把張君堂給放了?”
“張君堂不在我手上。”
安知府皺眉,他抬頭去看木蘭,見她神色淡淡,想到她的性情信了八分,只是心更沉,“那張君堂呢?”
木蘭諷笑道:“丟了,我讓陽陽把人給丟了,至於現如今人在哪裡我們就不知道了。”
安知府:“……”
“蘇夫人,我知道您心中有氣,但張君堂若有事,肯定會波及到陽陽,其父張柏並不是心胸寬廣之人……”安知府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們也不是心胸寬廣之人,”李江慢慢的踱步進來。
安知府看到李江,神色微黯,他知道,事情只怕不能善了了。
李江先對木蘭行禮,道:“嫂子,您先回後院去吧,這裡的事交給我來就行。”
木蘭的眼睛掃過跟在他身後的常山,知道他已經了解了情況,起身對安知府欠身道:“那我先告退了。”
安知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木蘭離開,雖然蘇木蘭不講情面,性子又直,但他還是寧願和她打交道,也不要回過身來面對李江。
等到安知府從李家出來時天色早暗下來,他身邊的長隨著急道:“大人,我們快進城吧,這城門就快要關閉了。”
安知府發愁道:“走吧,我們去牢里提人。”
“牢里?”
安知府沒理會長隨的疑問,打馬朝監牢而去。
他承諾了李江這麼多,自然是問到了張君堂的下落,他沒想到李旭陽竟然是將人丟到牢里去了,早知道就不承諾李江這麼多了……
安知府胡思亂想間已到了監獄。
李旭陽白天的時候那樣招搖過市,自然會落到一些人的眼中,只要認真打聽,費些時間自然可以找到人。
可安知府沒往城內想,以為李旭陽將人綁住報復去了,自然是哪兒偏僻弄到哪兒去,所以慌亂之下才讓李江占了便宜。
安知府後悔不迭,可看到張君堂後他就沒這個心思了。
指著不成人樣的張君堂,安知府臉色難看的問道:“這就是張君堂?”
衙役點頭哈腰道:“大人,就是他,今天李少爺共帶了四人過來,另外三個都叫這個做少爺。”
安知府臉色難看,“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人抬回去叫大夫?”
張君堂被陽陽折磨了一通,其實傷得並不多重,只是手腳被打折,至於那牆上的用具,陽陽不熟練,也就粗略的在他身上試了幾件,所以張君堂看著慘,其實沒傷到內里,真正讓他差點死去的是因為牢里。
因為陽陽給他的罪名是劫匪,衙役乾脆就將人與一些大盜劫匪給關在一起。
這些人走南闖北,什麼手段沒見過?只看張君堂身上的傷就知道是被yín具所傷,再仔細一打量,發現他眉清目秀,皮膚白皙,雖然已經傷痕累累了,但耐不住他們被關在牢里多年……
衙役聽到慘叫聲趕過來,已經有一個大盜提槍上陣了,衙役暗地裡啐了一聲,在得到一塊碎銀子後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了。
一起被關進去的三個小廝哀求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
但那三人越是這樣,那些囚犯就越興奮,竟然不理完後的那三人,只瞄準了一個張君堂。
安知府趕到的時候,張君堂已經暈死過去,他看著那人血跡橫流的下體,很是厭惡的皺眉,揮手道:“快去請大夫,悄悄的將人送到別院裡去。”
張君堂這樣,他是不可能將人接回安府的。
安知府看了那三個小廝一眼,道:“將這三人押回去,另外請了大夫看,讓人一日十二個時辰盯著,不許他們出現任何意外。”
這幾人可是重要的人證,想到他答應李江的事情,這幾人無論如何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