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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蔑的語氣讓人光火。
“你這是什麼意思?嘲笑我?”
蘇文詫異,“仁兄怎會這樣想我?我只是覺得自己太不留心,仁兄幾乎天天能看見我們,而我們竟然一次也沒發現過仁兄。”
這不是在罵他偷窺嗎?
那人冷下臉來,也不顧及後頭拉著他衣袖的堂兄,諷笑道:“你們自然是看不見我們的,只怕彼時你們眼裡只有升官發財吧?用著王家資源做著美夢,倒是一點也不害臊。”
蘇文也冷下臉來,李江則可憐的看了那人一眼,攔住蘇文,搖頭晃腦的道:“婚姻本是結兩姓之好,蘇王兩家既已聯姻,自然是要常來常往的,何況,蘇文不過是來拜見他岳父,這位仁兄卻說這樣的話,難道還不許蘇文盡孝心不成?”
婚姻結兩姓之好,李蘇兩家自然不可能單方面從王家獲利,那樣的合作關係並不長久。
王家從李蘇兩家身上獲得的同樣不少,別的不說,殿試之後,蘇文肯定是會把兩個小舅子介紹給蘇定認識的。
蘇定是吏部尚書,掌管天下官員去向選拔考核錄用。
☆、352.第352章 遷怒
攔住李江蘇文的人不屑的道:“盡孝心?想要借我們王家的勢就直說,如此道貌岸然好不噁心。”
李江和蘇文冷下臉來,看了幾人一眼,“既然王家是這樣認為的,那在下及家弟就不打擾了。”說著扯著蘇文就轉身離開。
沒道理別人“啪啪”的打臉,他們還要笑臉相迎,與王家是交換,又不是他們單方面的相求而已。
李江和蘇文心情不悅的回到安國公府,正好碰到要出來接倆人回去的孫總管,“二爺三爺回來了,國公爺也回來了,正要叫小的去接您二位呢。”
李江和蘇文收斂情緒,“賴五叔回來了?不是說明天才休沐嗎?”
“國公爺等不及,特意跟皇上請了假,今兒才批下來的,國公爺一拿到假就回來了。”
自上次祭祖後,賴五有好幾年不曾見過他們了。
看到李江和蘇文,高興的哈哈笑,“不錯,不錯,長得是丰神俊朗,我聽說你們這幾日都在外頭跑,吏部那邊有什麼消息了嗎?”
李江笑道:“還未面見過聖上,吏部那裡也不能給出什麼確切的消息,不過我們兩個還想多積累一些經驗,因此還是要外放,京城這邊自然要多認識幾位大人為好。”
李江和蘇文是地方官,蘇定的官職太高,他們也不能什麼都指望著蘇定,而賴五是武官,地方上的許多事情他說不上話,而且,他們倆的野心不小,以後自然要有單屬於自己的人脈,不能處處仰仗他人。
賴五沒想這麼多,只是覺得朝中有人好做官,“那沒問題,不過我認識的文官不多,但你嬸嬸不一樣,回頭我請你幾個舅爺和舅舅吃飯,你們讀書人能說到一塊兒去。”
賴五所說的舅爺舅舅就是許氏的叔叔和兄弟了。
賴五惋惜,“可惜你們舅舅和表兄一家都被借調去了德州,不然可以請他們一塊兒過來喝酒了。”
蘇文忙道:“我已經給舅舅寫了信,他們若是不能來京城相聚,我和二哥回去的時候會特意繞道德州,臨來時,姐姐還給舅舅舅媽準備了不少東西,怎麼說也是要送過去的。”
“最近沒什麼戰事,應該不成什麼問題。”賴五想了想,拍手道:“何況你表兄現在立了軍工,現在已是一校尉,再努力一番,成為一方參將,到時候你舅舅舅媽就能享清福了。”
蘇文舉起酒杯,“那也是有賴五叔照顧。”
只有當上了參將,才能消家人軍籍,以後碰上戰事,才不會被徵用。
不要以為當兵可以建功立業就有人願意去當,十萬人中能有幾人做到參將以上?
其他人要麼戰死沙場,要麼一生孤苦守衛邊疆,這個時代當兵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蘇文酒量淺,李江更淺,所以酒席上多是蘇文擋酒,最後蘇文是被李江扶著回去的。
賴五見了哈哈大笑,眉梢間俱是笑意,許氏見了怪道:“你也是,明知道他們酒量淺還一個勁兒的灌他們,真是為老不尊,還有,大夫明明說你不宜飲酒,你怎麼又喝這麼多的酒?”
賴五摸摸鼻子,忙轉移話題,“那三個小子呢?叫他們多和他們二哥三哥玩,也讓他們從小就知道什麼是兄友弟恭。”
許氏無語的看著轉移話題的丈夫。
李江將蘇文扶回房間,墨星和墨松忙上前伺候。
李江洗漱換好衣服,拖著鞋子過來,看著還算清醒的蘇文,對墨星和墨松揮手道:“你們下去吧,我和你們三爺有話說,晚上就歇在這裡了。”
躺在床上的蘇文就挪挪身子,給李江讓出一個位置。
“明日只怕王家就找上門來了,這件事還是不要叫賴五叔知道,不然他一插手,事情就更複雜了。”
蘇文哼哼兩聲。
李江和蘇文雖然很不悅,但王先生是他們的授業恩師,又是蘇文的岳父,對他們也一直很好。
賴五做事一向霸道,他真要插手,那就真的不好收場了。
“不過你出面也不合適,所以明天你就繼續醉著吧,我出面應付,先生只怕不會來,王家來的是其他人,我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李江和王先生是師徒關係,但跟王家其他人可沒關係。
蘇文“嗯”了一聲,翻了一個身沉沉的睡過去了。
李江看著抱著被子睡的蘇文,嘀咕了一句,“真是不操心的人,跟頭豬似的。”扯過被子也睡了。
他們倆人是睡得安穩了,那邊王家卻不消停了。
王先生早和李江蘇文說好今天去拜訪他一同科,誰知道今天左等右等不見人,叫人去問,這才知道倆人被擋住氣走的事。
王先生直接氣得砸碎了一個茶杯。
他不是本家的人,十幾年來只住過這一次,這府里的奴才自然沒有他的人,所以做什麼事都有些不方便。
底下的僕人迎高踩低他忍了,但這次直接把巴掌呼到他臉上來,王先生自然不能忍。
他教書二十幾年,身上讀書人的傲氣不減反增,因此連本家兄弟那裡都沒打招呼,直接叫兩個兒子收拾東西就走。
王家的管家和下人只是象徵性的攔了一下,然後就放人離開了。
王先生是旁支,又離開山東本家二十多年,雖說沒五年的祭祖都會回去,每年的節禮也從不少,但本家的管家和下人還真就沒把他放在眼裡過。
他們的作態讓王先生更氣。
直接在外頭租了一個院子住下,等他們安定下來,天也黑了,王先生本來還想叫兒子去看看李江和蘇文,想想也就算了。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就是。
王先生一走,管家就讓人匯報給了當家主母王陳氏。
王陳氏想了一下才記起王先生這號人物,不在意的揮手道:“走了就走了吧,回頭等老爺回來你與老爺說一聲就是了,反正春闈已經結束,他們要回去我們也不能攔著。”
來匯報的人張張嘴,很想說人家的兩個兒子都考中了,是要參加殿試的。
但想到當家太太對這些打秋風的親戚一直看不上眼,也就識趣的沒提醒。
不怪王陳氏不上心,他們是留守京城的本家嫡支,但每年上門來打秋風的王家族人不知道有多少,加上那些來求學的,來趕考的,一次兩次的,王陳氏都還算熱情的招待人,二十多年過去,再多的熱情也給消磨完了。
所以王陳氏從不管這些事,來族人和親戚了就交給管家安排,除了嫡支或比較強大的庶支外,王陳氏從不親自出面,對下面的王家子弟自然也不多了解。
而且,王先生在兩個兒子考中後,不想他們驕傲自滿,因此都是低調處理,連酒席都沒有辦一桌。
王老爺倒是想辦,但王先生推辭了,王老爺也就不強求了。
因此,王陳氏還真的不怎麼知道王先生。
直到王老爺下衙回來,吃過晚飯,管事過來回稟一聲,王老爺看著淡然的妻子,一下子就把飯桌給掀了。
王陳氏嚇了一跳。
王老爺就指著王陳氏說不出話來,最後連道兩聲“蠢貨”,這才拂袖而去。
等知道今天幾個王家子弟和自己的庶子攔住李江和蘇文的事後直接氣得胸口疼,直接拿著柳條抽了庶子一頓,罵道:“見過沒腦子的,沒見過這麼沒腦子的,他們叫你去攔人你就去攔人,他們叫你死,你是不是就不活了?”
庶子被抽的“哇哇”叫,辯解道:“我說的也沒錯,他們的確是巴著我們王家,偏還做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來,我就是看不慣!”
“蠢貨!你知道蘇文的姐姐和李江的嫂子是誰嗎?她是吏部尚書蘇定的同胞妹妹,蘇文還是安國公的侄子,你以為王家的光是白借的?今年我們王家有四個子弟參加殿試,以後說不定有更多……”
王老爺說到這裡,直接一腳踢在庶子的屁股上,狠狠地道:“我們王家的打算都叫你給壞了!”
王家是書香世家,還很會讀書,每次科舉都或多或少有些收穫,而為官的更不少,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百年來,真正能掌權的很少,現在官職最大的是任江陵轉運使的堂兄,也不過是三品。
而堂兄今年五十有六了,他又能再任幾年?
王家當官的人雖多,但……
王老爺嘆息一聲。
也因為這個,他對每一個能考中進士的族人都很重視,並為他們提供儘可能多的資源,就是希望可以培養出一個人來,不然,王家長久的遠離政治中心,他們現有的資源總有一天會被別的家族侵占。
安國公先不說,光蘇定一人,就足夠王家與李江蘇文交好了。
何況,倆人還是族弟的學生,那蘇文更是王家的女婿。
真不知道他們這幾個蠢貨腦子裡在想什麼。
王老爺急匆匆的要連夜去給族弟賠禮道歉,管家縮著脖子提醒,“老爺,現在已經快要宵禁了……”
王老爺惡狠狠的瞪著管家,“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都是你們挑唆的,平時迎高踩低,狗眼看人低,哪裡少了你們這幾個刁奴?”
這明顯是遷怒了。
管家忙跪下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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