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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安半跪在窗邊擦著眼淚埋怨他不早點說,溫紹岑卻握著他的手溫柔地回答說是怕他分心。
他後又向褚安道喜,喊褚安狀元郎。
褚安也向他道喜,說:將軍,這下咱倆可以成親啦。他哭著去吻溫紹岑帶血的雙唇,抱著溫紹岑不肯鬆手,還不停地道歉。
最終,褚安趕到西北的第三天,溫紹岑走了。
朝廷下旨追封他為鎮西大將軍,褚安懷裡抱著那道聖旨,咬破手指血書請求留在西北任地方官,皇帝允了,他就在西北守了溫紹岑七年。
七年後褚安突發疾病,倒在案前追隨溫紹岑而去。
他站在地府門口遇到了老閻王,老閻王問他還有什麼心愿未了,他只說了三個字,溫紹岑。
故事太長,褚安聽得太認真,一千多年沒有哭過,這會兒抱著溫紹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溫紹岑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說:“從第一世到六百多年前,每一世我都在找你,直到六百年前我又一次來到地府,無意中看到你才知道,原來我們狀元郎一直都在這裡。”
“什麼狀元郎,難聽死了,考狀元又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溫!大!將!軍!”
“當鎮西將軍也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溫紹岑抱著褚安笑,下巴抵在他的額頭,說:“小安,我找到你之後,發現你並不記得我,而且每一世都會把我忘記,就像今天你問我的名字,你問了我十八次。”
褚安從他懷裡起身,問他:“十八次?六百年間?”
溫紹岑實在是覺得有點荒唐,為了和在地府工作的愛人見面,他真的是想盡各種辦法。
年紀太小了長輩看得太嚴,死不了,身份太特殊身邊的人保護得太緊,也不好死,有幾次他死得比較順利,要麼是窮得吃不上飯隨便找個地方跳了河,要麼是加入黑手黨被人一槍打死都沒人報警救他。
“我們是不是可以載入地府的史冊了?”溫紹岑問。
褚安反問他:“你怎麼知道地府史冊?”
“上次來你告訴我的。”
褚安一拍腦袋,拉著人就跑向閻王殿,邊泡邊說:“哎呀快去找閻王,我就說太忙了缺人手!從今天起你就留在地府了!”
溫紹岑問:“留在地府給你當‘小弟’嗎?”
褚安回頭看他,笑說:“當什么小弟,當夫君。”
作者有話說:
褚安:誰在燉我? 溫紹岑:溫火煮小安可還行... 經典的下藥先do後i和狗血的一見鍾情家庭阻礙絕症生離死別,我對褚安真的是太好了!
第四十九章 番外·江先生和沈公子(上)
很久之前,具體是哪一世孟婆已經不太清了。
她端坐在兩人的婚禮現場,看著西裝革履的江亦行和沈予,跟同桌的褚安判官閒聊。判官不怎麼管生前事,褚安又長期服用孟婆湯,很多事都不記得,這桌唯一記得多一點的倒只有孟婆了。
不過就這點事,她也是翻自己煲湯日記才想起來的。
那時候沈予是個小傻子,因為那一世正好缺了爽靈,他腦子不太靈光。架不住他們家有錢,“窮教書”的江亦行被沈予那會兒的父母重金請出山——倒也不完全是看在錢的面子上,主要是只要把沈予都教會了,他這輩子教書生涯就算是圓滿。
江亦行第一次背著行囊踏進沈家大門的時候,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富有肯定是富有,然而比富有更讓他震撼的是,沈老爺在教沈予寫字,一個沈字被沈予謄抄了一百遍,沈老爺再問他:“爹問你,你姓什麼?”
沈予說:“姓沈!”
“沈字咋寫?”
沈予握著筆想了很久,在紙上寫了個“沉”,沈老爺剛想抄起板子打人,江亦行上前兩步出言攔住了他。他站在門口,手抬起來故作老成地說了句:“沈老爺!萬萬不可!”
沈老爺扭頭一看,趕緊扔了手裡的板子,說:“哎呀!江先生!您怎麼這會兒就來了!”
“閒來無事,我自己一路遊玩就來了。”江亦行向沈老爺行禮,沈老爺雖然算半個粗人,但總是格外敬重教書先生,他也向江亦行回禮,背後招手招呼沈予過來。
江亦行不端教書匠的架子,為了混口飯吃——倒是也沒這麼誇張,不過他隨性慣了,本來年紀就輕才二十出頭,也沒什麼架子。
他上下將怯生生的沈予打量幾遍,道:“沈和沉原來本是一字,他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也算不得是寫錯,而且一些書法名家的寫法不同,沈小公子年紀尚小,識的字讀的書都不多,以後慢慢就好了。”
江亦行看著那個樣貌清秀但是沒什麼神采的沈予,感覺他可愛乖順,同時也感覺肩上的擔子很重。
沈老爺喜歡文人墨客那一套,就把房子靠山而建,四周青山環繞綠水長流的,屋裡屋外景物都很別致。
為了讓江亦行把沈家的獨苗苗沈予教好,沈家給他安排了環境最好的幽靜的偏院,有一股活水穿過,冬暖夏涼的,站在小院裡望出去,簡直美不勝收。
搖椅放在樹下,江亦行靠在上面乘涼,手裡拿了把摺扇,時不時看看沈予字寫得如何了。
沈予雖然是個小傻子,但是沈夫人教得好,為人講禮,溫順可愛,一點沒有少爺架子。江亦行越看越喜歡,教得也用心。他看著認真寫字的沈予,收了扇子悄聲走到沈予身後,俯下身看他的筆畫,問他:“難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