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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詩一出,台下眾人皆驚嘆一片,全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來,果然是皇后培養出來的才女,功底可見一斑。
所有人都讚賞的看向墨箏,墨箏眼底帶笑,朝大家微微拂身,以示感謝。
皇后聽了這詩,便略微點頭,淡然笑道:“梅蕊、春意、雪樹,將冬天與春天聯繫到一起,墨箏的表現還不錯。”
一句還不錯,已經夠稱讚的了,其他人只得了個嗯字。
墨箏一聽皇后的誇獎,忙又拂了拂禮,正準備就坐時,她突然瞧見坐在下首人堆里的墨玉。
見墨玉正無所事事的拿著兩隻玉杯,把玉杯里的酒倒來倒去,搖搖晃晃的把玩著。而身側男子,也一直朝她看去。
她作了詩,出了采,本以為沁陽王會朝她投來驚慕的目光,沒想到人家卻在看那個糙包。
想到這裡,墨箏眸光微閃,心裡暗生一計,抬眸朝皇后道:“母后,這裡大多數人都作完詩了,就差紅玉妹妹,兒臣斗膽請求,母后能否讓紅玉妹妹作一首,第一才女她也有份。”
誰不知道墨玉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墨箏叫她作詩,那不是擺明想讓她出醜?
這個第一才女她也有份只是個晃子,羞辱墨玉才是真的。
這是墨箏的主意,應該與皇后想法差不多。
想到這裡,底下的公主們全都起身進言。
“母后,就讓紅玉給大家作一首,雖然她平素不愛讀書,但是也有競技第一才女的資格。”
皇后一聽眾人的話,微微打量墨玉一下,見墨玉仍舊一副無辜的模樣,便輕聲道:“紅玉,你也是皇家的女兒,也有資格競爭第一才女,你就作一首給大家聽聽。”
璃月轉了轉眼珠,將手中的玉杯放下,這麼多人都盯著自己,難道都盼著自己出醜?
思及此,她不動聲色的掃了掃眾人,遂起身道:“回母后,兒臣……不會作詩。”
璃月的聲音有多沒底氣,就有多沒底氣,聽起來像在逃避。
可是,她越是逃避,大家就越想讓她出醜。
果然,底下的小姐們已經大聲勸了起來。
“公主何必謙遜,聽說你打人一流,耍流氓二流,追美男三流,難道還怕作詩?”
“公主的大名早傳到我西涼去,人們一聽紅玉公主,都知道公主的光榮事跡。只是作個詩而已,我相信公主一定可以。”
“要不這樣,如果公主能作一首詩,我將母后贈的琥珀殷綠玉鐲送給公主。”
“哪怕公主能作兩句像模像樣的,我這條瑪瑙項鍊也歸公主了。”
墨箏見眾人都將自己的寶貝拿出來打賭,她不免得意洋洋的抬眸道:“如果紅玉你能做出十首押韻漂亮的好詩,我把我的嫁妝全部給你。”
“哇,墨箏公主的嫁妝!”眾人一聽,全都有些激動的看向墨箏,墨箏的話可算這場賞花宴的高cháo。
要知道,墨箏公主最得皇上皇后歡心,她的嫁妝從小就開始準備了,小時候皇后就開始給她張羅金銀珠寶,這麼多年間,墨箏公主的金銀珠寶足足有十大箱子,箱箱價值連城。
不僅如此,皇上還將北齊以北的三座城池獎賞給墨箏公主,以作為她將來出嫁的陪嫁。這些數目加起來,恐怕連算都算不清。
璃月聽完後,也驀地瞪大眼睛,這墨箏公主的嫁妝真多,如果運到沁陽,起碼可以多招好幾萬將士。
而且那幾個城池,還可以用來作秘密基地,不錯。
想到這裡,她故意有些害怕的擺了擺手,“皇姐,玉兒真不會作詩。而且,咱們打這些賭都是口頭之約,沒律法效力,皇姐不是用這麼多嫁妝來消譴我吧?”
“怎麼可能沒效力?來人,上筆墨紙硯。”墨箏豪氣的一揮手,立即就有宮女將早準備好的筆墨紙硯端了上來。
所有人一看,登時嚇得眼瞪鼓起,這麼多嫁妝,這墨箏也真的敢賭。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墨玉是個空殼子,什麼都不會,今天這個賭約,她輸定了。
墨箏臉上帶笑,與皇后得意的對視一眼,繼續道:“不過,我還有個條件,如果妹妹做不出十首好詩,就得跪著繞殿爬十圈,學狗叫,然後跪著爬出大殿。”
“哈哈。”墨箏一說完,有些人當場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早預見到一會兒的情形。
這個賭要是墨玉打了,那不就是自取其辱,擺明了要當狗?
璃月一聽,立即有些氣惱的揮了揮手,裝著氣鼓鼓的大聲道:“好,我和你們賭,願意賭的都把賭約寫上。”
才說完,她便賭氣似的坐下,一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樣子,好像這個賭約是大家逼她一樣。
眾人一聽,全都樂了,只有上座的墨曜和沁驚羽,兩人眼底竟然不約而同的浮起一縷笑意。
那墨箏見墨玉被氣得差點摔桌子,臉上愈發高興起來,高興之餘,她一抬眸,便發現沁陽王正溫柔的看著她,且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是叫她加油的意思。
這個眼神和動作,那不就是挺她嗎?
想到這裡,墨箏心裡溢起一抹激動,看來,沁陽王真的開始注意她了。想到這裡,她得意的一揮手,刷刷幾筆將賭約寫上,並蓋了自己的玉印。
蓋上玉印,她立即感動的回男子一個溫柔的眼神。
此時,其他人見墨箏得到沁陽王的讚賞,也全都紛紛效仿,跑上來將賭約寫下。
不一會兒,宣紙就堆了一尺高。
璃月見狀,雙眸狠狠瞪了瞪眾人,氣憤走上去,將自己的大名簽到每一張紙上。因為墨玉沒有玉印,所以她不用蓋印,只需要按手印就行。
這手印可是寶,有了這手印,看誰賴得掉。
風風火火弄了一陣,便有執事太監過來將賭約保管好,眾人都退回自己的座位。
那些打賭的,有叫墨玉磕頭的,有叫墨玉舔腳趾的,有叫墨玉打滾的,總之,個個都想盡辦法整她,巴不得看她的笑話。
皇后本來也想參與,但看已經這麼多賭約,用不著她墨玉的下場都會很慘,她又何必淌這趟渾水。
不過再看墨曜,他似乎很不以為意,根本沒將這些賭約放在眼裡,而且有些蔑視的看向墨玉。
對,蔑視,墨曜這個表情被她抓得牢牢的。
既然這樣,那說明墨曜也跟眾人一樣,討厭墨玉這個惹禍精和糙包公主。她就知道,墨曜和墨玉多年未見,哪能一見面就這麼有情義的?
兩個人多年不見,感情早生疏了,而且墨玉現在是個花痴加糙包,人人喊打,墨曜乃一介皇子,即將成為太子,一定不屑再與她結交。
璃月將所有人的得意都看在眼裡,其中,她對沁驚羽的鄙夷和墨曜的蔑視尤為感謝,這兩人的表演功夫都很好,故意裝作討厭她、喜歡墨箏的樣子,這種演技可以奪影帝了。
實際上,兩人在幫著自己套墨箏的嫁妝,她們三人真是狼狽為jian啊!
此時,座上的墨箏似乎有些沉不住氣,想提早看墨玉出醜,便冷聲道:“賭約已經寫好,該紅玉你作詩了,切記,只有一柱香的時間。”
還規定了時間?
璃月就知道,這墨箏的嫁妝沒這麼容易得,要是這麼輕易就給別人了,她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就算是皇后,要在一柱香時間內作十首美詩,也十分吃力。不止皇后,就是那些大文豪都很吃力。
很明顯,這個任務天下很少有人能完成,如果糙包墨玉能完成,那就是奇蹟,或者她換了靈魂。
此時,大殿已經安靜下來,而那柱香,已繚繚的升起。
璃月有些怯弱的看了看眾人,慢慢站起身,慢慢的道:“一首詩都吃力,別說十首了。不過,既然公主千金們下了這麼多賭注,我要是不努力點,豈不要變成狗熊了?”
才說完,墨曜與沁驚羽同時給她一記厭惡的眼神。
皇后和墨箏見此,臉上的笑意更濃,畢竟墨玉也是公主,皇后便將聲音放緩,輕聲道:“墨玉,不管結果如何,你也要努努力,不要讓別人看扁!”
“是,母后。”璃月大聲答完,然後慢慢踱到大殿中央。
微微抬眸,白衣翩翩的她,此刻看起來竟然有些微微的光芒,不知道是眾人看花眼了,還是怎麼回事。
總之,她們都覺得這個墨玉身上突然有一股不同於以往的氣質。
璃月不理會眾人疑惑的目光,將雙眸直視花中那株臘梅,腦子裡則微微思索起來。
如果光是背陸游、李白、李商隱等文壇大師的詩,一柱香她應該能背上百首,要知道她可是著名C小畢業的,那裡培養的都是精英,唐詩宋詞對她們來說,小學三年級就能背得滾瓜爛熟。
想到這裡,璃月眼裡浮現一抹沉穩淡然的笑,抬了抬手,略微思索一下,輕聲道:“第一首:塵勞回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不經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