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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搞不懂璃月為什麼要撕她的衣裳,也不知道沁陽王為何對自己突然變了臉色。
璃月剛才說,如果她想得到沁陽王,就別聲張。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璃月不和她爭,甘願退後?她可不相信她有這麼好的心。
“王……屬下遵命。”寐生有些不解,想問什麼,卻不敢多言,難不成面前這個南宮幽若,真是王苦尋多年的星兒?
因為她是真的星兒,所以王不進宮拒婚,轉而答應這門婚事?他有些搞不懂了,怪不得皇帝要將南宮幽若一起賜給主子,原來因為她胸前那朵瓊花胎記。
可直覺告訴他,面前的南宮幽若,不像王心心念念多年的星兒,她雖然長得妍麗,卻沒有靈性,有的只有一副空殼的美,沒有半點清靈脫俗的氣質。
主子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猜不透?一聯繫到風麟,這些事就迎刃而解,也許主子想將計就計,反利用這兩姐妹也說不定。
被沁驚羽的丫鬟們一打扮,南宮幽若換上一襲輕靈的白紗,站在眾人面前,眉眼中似乎多了股靈性。
她心裡很高興,自己的計策終於成功了。
果然,男人心裡都喜歡溫柔的女人,沁驚羽雖然表面不在乎她,對她總是一臉冰冷的模樣,恐怕他的心早就為她悸動了吧?
剛才那招苦肉計用得真好,現在沁驚羽鐵定以為璃月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說不定過幾天,他就會派人來南宮府提親,自己將會坐上沁陽王后的寶座。
想到這裡,她就一陣興奮,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終於要來了。
殊不知,表面的幸福,說不定是走向滅亡的終點。
臨下船的時候,沁驚羽高大俊秀的身子湊近璃月,邪邪一笑:“剛才你姐姐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怎麼你一撲過去,就多了個洞?”
說完,不待璃月回答,他嘴角溢出一陣慡朗的笑聲,聲音邪魅且慵懶,淡然踏下遊輪,又一個輕靈躍上金轎,翩躚的白袍飄然飛舞,似乎他剛才的內傷已經緩解,心情也跟著大好起來。
沁驚羽邪邪的一說完,璃月就迅速保持鎮定,想想剛才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依她的設計,沁驚羽現在應該把南宮幽若誤認成了星兒,然後關心她、愛護她、疼惜她才對,怎麼他臨走時連招呼都沒幽若打一個,反而湊到自己耳邊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剛才你姐姐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怎麼你一撲過去,就多了個洞?”
這句話很明顯,他看出來了,他看到她剛才撕碎幽若的衣裳了。
這個沁驚羽,果然不能小瞧,她千方百計想的辦法讓他忽略自己,沒想到,還是被銳利的他給捕捉到了。
這個該死的沁驚羽,真是只狡猾詭譎的狐狸!
下午,璃月和雪兒、無心、南宮幽若沿路折回南宮府,在經過銀城大街的時候,雪兒、南宮幽若喜歡那些漂亮的衣裳和小玩意,兩人走到哪裡都要摸一摸、看一看。
一路上,南宮幽若一直在仰頭大笑,心裡仿佛喝了蜜似的,一臉興奮的模樣。
走到一家上等綢緞莊,南宮幽若一看到裡面花花綠綠的衣裳就沖了上去,尤其是大紅色的,她就一把拿到胸前比劃,還一邊側身問雪兒:“雪兒,你說這件大紅綢布,可以用來做喜服不?”
“五小姐恨嫁了麼?”雪兒打趣的看著南宮幽若,笑眯眯的給她選了件絲絨紅綢布,遞到他面前。
不得不說,這雪兒也是個挺會偽裝的角色,和璃月一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背後不知道精成什麼勁。
雪兒一句話說得南宮幽若害羞起來,腦子裡總浮現自己在船上和沁驚羽對視的一幕,他的眼神很深邃,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摸了摸滾燙的小臉。
不過,她又有些忌憚的看了眼璃月,那璃月的眼神,硬是邪邪的,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剛才從水裡救起來,她和璃月都沒提那件事。
是她先想扯璃月下去,但璃月也扎了她的腿,讓她抽筋。這一仗,她輸了,璃月沒提,當著雪兒她們的話,她也不提,反正日子還長著呢,看誰陰得過誰。
等她哪天嫁個王爺之類的人物,做了人上人,一定第一個給璃月指婚,把她嫁給那些又老又丑的窮光蛋,看她還也和自己作對。
就在眾人選得津津有味之時,店鋪外面突然停下幾輛軟轎,軟轎里下來幾個身著宮裝服飾的姑娘,璃月一看她們的著裝,便猜到她們是宮裡的人。
不知道宮裡的人出來是為哪個妃嬪採購禮物來了。
一看到璃月幾人站在店鋪面前,前邊兩名高挑纖瘦的宮女立即陰森的走過來,鄙夷的睨了南宮幽若幾眼,又扭著屁股朝裡間走去。
一看是經常來光顧的熟人,後台不小的皇宮,店老闆哪敢怠慢,急忙親自抽空出來招待她們,又吩咐小廝們給她們拿最好的布匹來。
兩名主宮女模樣長得不賴,一邊翻看那些最上等、最精細的圖案,一邊和店老闆說話,老闆去招呼她倆,竟然把璃月她們忘記了,璃月也不惱,自個兒隨意看看。
南宮幽若滿臉的憤怒,只是兩個宮女,拽什麼?
“老闆,要兩套喜服,一套做工必須精細,得用南海最上等的冰蠶絲綢,總之處處都要用最昂貴的材料。另一套,樣式能普通就儘量普通。”
店老闆有些不解,疑惑問道:“姑娘,又是哪家姑娘要出嫁,這待遇怎麼截然不同?”
左邊的宮女輕哼一聲,不屑的道:“身份不同,當然喜服就不同了。差一點的只是個側妃,側妃相當於小妾,能嫁給顯赫貴人都是她的福分,哪裡還奢望這麼好的喜服?”
“兩位姑娘,要不一件喜服挑大紅色,另一件喜服挑淡紅色?”好奇的店老闆輕聲問道。
“嗯,這也行,總之,一定要將那件大紅色的做得貴氣。妾哪裡能跟正的比呢?要是我,寧肯做個窮人家的正室,也不做富人家的小妾,那得受多少氣?”
“也不能這麼說,做有錢人家的妾,比做窮人家的正媳好一百倍。如果那妾會鬥法的,只要能將丈夫的心死死拴住,還怕鬥不過正室?”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語之間都是圍著小妾和正妻來說的,聽得璃月有些無語。而邊上的南宮幽若,雖然面上不太高興,不過感覺她們說的正妻就是她,心裡便有些得意起來。
兩名宮女這麼一說,南宮幽若她們一致認為,有兩個女人要嫁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命好,嫁去做正室,一個命薄,嫁給人家做小妾。
璃月冷忖,恐怕連那兩個宮女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自以為自己是百曉生,亂說了出來。
突然,璃月抬眼看見對面有塊漂亮色潤的紅布,饒有興味的走到那裡,手才將紅布拿起來,一隻手迅速從她手中把布搶了過去。
等她抬眸一看,正是剛才那兩個宮女,既然她們喜歡,她們就拿去吧。
璃月將目光移向邊上的其他布匹,不再理會這兩個囂張的宮女。
咦!其中一名身著藍衣宮裝、個子高些的宮女瞅了璃月一眼,發現她氣質出眾,溫柔嫻雅,明眸皓齒,竟有些忌妒起來。
璃月又看中一塊紫色的綢布,正要伸手去拿,那名藍衣宮女霍的一聲搶在她前頭,臉上露出十分得意的表情,挑釁的睨向璃月。
璃月眉梢微轉,目光變得有些冰冷沉著起來,小手也微微動了動。
可是,這次,她還是沒和她們計較,她不容易有閒情逸志選點布料,她不想惹太多事。
她走到另一邊,開始觀察那些的白色綢布,後邊的雪兒、無心早就看不下去了,無心雙手握著劍柄,真恨不得一劍架到那宮女的脖子上,雪兒也生氣的咬著唇。
只有南宮幽若,臉上透著得意的微笑。最好,那兩個宮女馬上衝上去找璃月的麻煩,這就好玩了。
這次,璃月又看中一塊白布,她還沒伸出手去拿,那兩名宮女就率先給奪了過來。
見璃月神情依舊淡漠,高挑點的宮女轉了轉眼珠,將手裡的布晃了晃,炫耀道:“你算老幾,敢和我們搶布。我們看中的布料,可是皇上賞給沁陽王的王后的,憑你,你也想搶王后的衣料,是個什麼東西?”
邊上的宮女急忙接嘴,訕笑道:“她恐怕想做沁陽王的王后想瘋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別以為長得漂亮,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奉勸你一句,別痴心妄想了,咱們沁陽王后有人選了,她可是南宮家的小姐。聽說,長得挺端莊秀氣的,哪像你,冷著一張臉,搞得別人欠你什麼似的。”
“兩位姐姐說什麼,沁陽王的王后是南宮家的小姐,請問是哪一位?”南宮幽若聽到此話,忙殷勤的走到兩個宮女面前,迫切的想知道那個王后是誰。
見幽若一臉諂媚的模樣,璃月無奈的搖了搖頭,要是她知道自己是側妃,恐怕會為剛才巴結兩個小宮女的事後悔,應該這兩個宮女反過來巴結她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