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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待沁驚羽回答,她頭也不回的朝前邊走去,步履瀟灑,高抬下顎,不卑不亢,很是優雅。
殘紅見璃月真的走遠,有些驚慌的努了努下唇,緊緊低著頭,朝面前遺世獨立的男子嚅囁道:“王,那個女人好過分,她竟然拍你的琴。”
男子站在淡紅色的雪櫻樹下,雅致似竹露清風,烏木色的亮發傾瀉飛舞,如同山澗的濃墨煥彩,紅色的絲絨外套透著冰絲瑩瑩的光澤,如羊脂玉的玉手冷然敲了敲玉簫,冷然出聲:“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人家說得也對。”
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邁前,形影煢煢,淡漠如廝。
人家說得也對?殘紅緊緊咬著下唇,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指南宮璃月說琴是她的對,還是她說她是丫鬟是對的?
難道在王心中,她真的只配做個丫鬟,連一個恕不相識的陌生人都不如?
快出宮門口,璃月繞過一處迂迴曲折的華麗迴廊,頓時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
遠處長廊小徑上,兩旁種著十幾株高大巍峨的瓊花樹。
白色瓊花如瑩色的雪般飄飄墜下,打落在她潔白的長裙上,晶瑩落幕,細細碎碎,純白的花瓣中心是嬌嫩的細蕊,一片片燦若雲緞,在枝頭點頭含羞,迎風飄揚。
一抬眼,璃月瞥見角落趕上來的南宮幽若和南宮立,正準備轉頭想走,南宮立洪亮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璃月,原來你在這。”
“怎麼了,父親?”璃月朝南宮立行了個禮,淡然看著他。
南宮立一湊近璃月,就激動的看著無心手裡的心弦琴,身子差點抖了抖,驚嘆道:“璃月,好樣的,為父以前真是小瞧你了。等等,有一事令父親疑惑,你從小未曾碰過琴,何來如此精湛的琴藝?”
不止一件事令他疑惑,現在的女兒,件件事都令他疑惑。他現在越來越懷疑,面前這個璃月不是他曾經的璃月,有可能是另一個人。
就算璃月腦子好了,思維變得正常,不代表她一下子就會琴藝。
原來是在試探她。璃月胸有成竹的看著南宮立,眼晴藏著睿智精明的智慧,並沒有驚慌,而是頭腦冷靜的思索一番,隨即淡定道:“父親聽誰說的我沒碰過琴?以前父親很少注意女兒,不知道也不奇怪。其實,母親一直都有教女兒琴棋書畫,只是女兒只對琴感興趣,就學了琴,其他只是略知皮毛。”
她之所以說謊,一來不想連南宮立這個唯一的小靠山都失去,二來不想令柳姨娘傷心。要是柳姨娘知道她原本的女兒死了,她會肝腸寸斷的。
聽璃月這話,南宮立眼眶頓時有些泛紅,眼裡夾雜著晶瑩的淚花,面帶愧色道:“孩子,是為父多心了,為父答應你,以後一定多關心關心你。”
邊上的南宮幽若眼波流轉,不喜歡璃月如此受寵,急忙將南宮立推到一邊,用撒嬌的語氣道:“父親,你老快去會會大臣吧!我和璃月要遊玩河,要去花燈會,小女兒家的花燈會,你一個大人,應該和大臣們聊天才是。”
“嗯,幽若說得極是,為父先走一步。”南宮立滿意且精明的看了璃月一眼,踩著青石板朝前走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她們視線中。
南宮立一走,南宮幽若立即不甘心的看了眼那把心弦琴,不過現在璃月是冠軍,大出風頭,光芒萬丈,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她要好好靠著她才是。
“妹妹,恭喜你奪得冠軍,你這琴真漂亮啊!”南宮幽若說完,伸手輕輕摸了一下琴架,眼裡是無盡的羨慕和貪婪。
璃月淺淺打量她一眼,發現她早已換了衣裳,想必剛才摔倒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不然哪能如此有勁。
她的心弦琴,絕不會讓南宮幽若、甚至其他人覬覦。
這時,角落處雲綠妝、柳芊芊等十幾位小姐正盈盈朝這邊走來,遠遠的,她們一看見璃月,立即停在原地,互相使了個眼色。
尤其是雲綠妝,更是探究懷疑的看著璃月。她仔細搜索了下,她今天沒得罪誰,就得罪了璃月一人,然後才在台上出洋相的。
剛才有個丫鬟跑過來告訴她,南宮七小姐身上藏有瀉藥,然後那小丫鬟迅速跑了,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她不禁很懷疑,南宮璃月在她酒里下了東西,她才在台上放屁的。
越想越氣,雲綠妝朝柳芊芊豎起眉梢,“芊芊,她就在前面,該死的,我一定要報仇。”
“對,她害我拄拐杖,害你在出上盡洋相,怎麼能那麼輕易放過她?”柳芊芊杏眼圓瞪,看了看四周,發現沒其他人之外,又迅速描向邊上的一干心腹,“姐妹們,這女人欺人太甚,不識好歹,我們過去給她點顏色瞧瞧!”
“好,芊芊姐,我們一定幫你報仇,她太可恨了。”小姐們全都氣憤的附和,這十幾個小姐是柳芊芊、雲綠妝經常一起玩的朋友,一致同仇敵愾,父親官位又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柳丞相大,所以只有攀著柳芊芊的份。
說了就動,十幾個小姐在雲綠妝、柳芊芊的帶領下,氣憤陰冷的走到璃月面前,雲綠妝雙手叉腰,趾高氣昂的瞪著璃月,“南宮璃月,想走?”
把她整成這個模樣,竟想逃走?
璃月淡淡睨了雲綠妝一眼,輕哼一聲,“怎麼,我走不得?”
“小姐,讓我來。”無心將琴放到雪兒手中,一個箭步衝到璃月面前,欲保護她。
璃月攔住無心,冷然道:“一兩個蛇蟲鼠輩,我還是對付得了的。”
“什麼?你罵我們是蛇蟲鼠輩?”雲綠妝兩眼噴火,眼睛瞪直,右手直直指向璃月,“告訴你,這裡是皇宮,要是你的丫鬟敢動手,等著被大內侍衛亂棍打死吧!”
早上在船上的時候,她就吃過無心的苦頭,不過看那無心的模樣,應該只會點三腳貓功夫,她現在可帶了十多個小姐,她就不信十幾個打不過一個。
“那你是什麼?”璃月犀利的目光不屑的掃過眾人,眼裡鋒芒畢露,眼珠如同明珠般瑩白,發出熠熠的光芒,一點也不將面前的幾個小角色放在眼裡。
“別以為得了個破第一就了不起,要不是你僥倖得勝,這把心弦琴也輪不到你來拿。”柳芊芊言辭間帶有濃濃的忌妒,說完遂向雲綠妝使了個眼色。
雲綠妝又同其他幾個小姐交流幾眼,仰著脖子走到璃月面前,無奈她個頭沒有璃月高,還沒湊到璃月跟前,璃月已經迅速挺直身子,目光森寒的緊盯著她。
“可惜,琴已經是我的了。”璃月眼裡閃過一抹冰冷,不屑的道。
“那我酒杯里的瀉藥,是不是你放的?”雲綠妝問完,才驚覺自己在說廢話,能害著她的,除了這奇怪的璃月,還有誰。
未等璃月回答,她立即瞪了邊上的姐妹們一眼,“芊芊,我們一起上,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妖蛾子。”
“好,我今天要撕爛她的嘴,拔光她的衣裳。”柳芊芊擼了擼袖子,趁四下無人,一個箭步衝上前,後邊的十幾個小姐一齊朝璃月圍了過去。
見她們衝上來,無心一個沉穩上前,正要運氣。突然,眼尖的璃月瞥見不遠處那輛白馬金車簌簌而來。
當即,她眼眸輕睨,一把將無心推開,做出一副挨打受屈的模樣。柳芊芊還沒碰到她,她就一個機靈閃到後邊,雙手捂著胸前,小臉有些微紅,星眸里氤氳著濃濃的霧氣,很是柔弱可憐。
由她動手打趴這堆女人,哪有讓別人處罰來的慡快?她動手打了,還要背個欺負人的罪名,兩者相較起來,前者不太划算。何不,假借沁驚羽的手,整她們一頓?
思及此,她一把奪過無心手中的心弦琴,趁亂又閃離柳芊芊幾步,“柳小姐,這是沁陽王的琴,你不能搶,小心別搶摔了!”
沁驚羽的人那麼在乎這把琴,肯定會過來。
柳芊芊猛地瞪大眼睛,眼珠子快凸了出來,“你說什麼,我哪有搶你的琴?”
突然,她眉梢一轉,目光緊釘那把琴,右手“嗖”的一聲朝璃月胸前的心弦琴襲去,“你不提醒我差點忘了,今天我偏要搶這把琴,看你能耐我何!”
同時,在雲綠妝的排兵布陣下,其他小姐迅速圍住無心和雪兒,企圖將璃月同她們隔開,聰明的無心見小姐推開她,立即配合的閃到一旁。她知道小姐會用銀針刺人,她上次就是被小姨刺暈的,所以她不擔心小姐會受傷害。
柳芊芊第一次抓撓璃月沒得手,糾著雲綠妝一齊朝璃月襲去,就在這時,一陣疾風呼嘯襲來,一襲翩翩白影凌厲的騰空飛來。
攸地,他蜻蜓點水般掠過樹枝,宛若神明降世,迅速落到璃月面前。一瞬間,修長筆直的右手一把將璃月攬在腰間,迅速騰空到瓊花樹上空,腰帶上的紅綢如晚霞般翩翩飛舞,妖嬈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