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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淡紅,唇上透著瑩潤如蜜的光澤,那眉宇溢起的漸漸神思,將她襯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恍若略有心事的仙子。
女子面上十分淡漠,眼裡則蘊著如水的晶潤,心裡有種窒息和被掏空的感覺,這種感覺令她十分難受。
人一旦為情所困,整顆心都悶悶的,身子軟軟的,食不下,睡不香,一天都無精打采,就跟此刻的她一樣。
要是此刻能聽到對方一句安慰的話語,面前的陰雲將會一一散去,陽光潤澤的灑進心田,普照心房,所有沉悶將一掃而空,整個人會立刻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心裡實在是悶,璃月索性閉上眼瞼,試圖不去想那個孤寂卻溫暖的男子。他真的很好,向南那等人,是不配和他相比的。
可是,她承受不起他這種好,她不想帶著星兒的光環獲得他的愛。女人並不是一定要愛情的,不一定要依附愛情和男人而活。
她從來就堅強獨立,沉穩大氣,拿得起放得下,又怕什麼?敢愛,也要敢放手。
璃月淡淡蹙眉,一雙漂亮的眉有些像微彎的新月,烏黑的眼珠如漆墨般璀璨,怔怔的看著前方。
她不相信靠她一雙手,靠她平常積累的錢財,在這個異世存活不下來。她不僅要在這裡存活,還要建一座屬於自己的家。
等她回宮準備一下,過幾天就想辦法離開王宮。對於生存,她從來沒有懼怕過,她只是有些害怕沁驚羽會難受。
沁驚羽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無論她是不是星兒,他都會一如既往的對她好。
但,她的一顆心早破碎不堪,她早累了,還是如雲彩般放任離去,於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微微思忖一下,璃月淡然抬眸,清明的眼看向身側的酒兒,漠然道:“好渴,有沒有水。”
酒兒忙從轎子裡擺放著的瓜果點心中挑出一隻小玉壺,恭敬的遞向璃月,“王后,請。”
璃月淡然蹙眉,無聲無息的將玉壺接過來,纖纖玉手輕輕將壺蓋擰開,慢慢放到唇邊。突然,那原本清明的眼眸里赫然多了一抹寒光,眼神也凌厲精明起來。
璃月眼眸微慍,將一雙冰眸冷然睨向身側的酒兒,突然,玉指用力一潑,將那玉壺裡的水盡數潑到酒兒身上。
與此同時,璃月也冷睨向酒兒,沉聲道:“想給本宮下毒?本宮都是給人下毒的,找死?”
才說完,手中銀針也迸發而出,攸地朝酒兒刺去。
酒兒被潑了一臉的水,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纖纖玉手已捏緊銀針刺向自己。只聽“咻”的一聲,銀針迅速刺進酒兒的神庭穴入,她立即痛得皺緊雙眉,臉色慘白,渾身難受如刀絞。
一絲絲青水從酒兒頭上流下來,流得她滿臉都是。就在璃月對付酒兒的時候,右側的寧兒一個犀利,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砰”的一下點上璃月的穴道。
璃月正要反刺寧兒,卻發現身子已經被寧兒定住,她微微斂眸,沉然的掃向寧兒,冷聲道:“你們是風麟的人?”
寧兒眼裡是一抹冷然的算計,和平時溫潤的她很不一樣。虧她上次還救了寧兒,沒想到,寧兒、酒兒竟然反骨,將黑手伸向自己。
被定住穴道,身子無法動彈,只有頭部可以動。璃月這才感覺到,原來被古人點了穴竟然是這個樣子,這種感覺好難受,好想衝破穴道,不想被這麼困著。
冰眸再次睨向玉簾fèng隙處,璃月這才發現,馬車似乎駛了好久都沒走到廣離宮,而是朝王宮大門處方向行去。
這時,她也意識到自己坐的是馬車,而不是轎輿。看來,寧兒、酒兒想用馬車把她弄出宮,交給幕後主人。與此同時,寧兒手裡赫然多了把銀光閃閃的匕首。
剎那間,寧兒已經將匕首架到璃月脖子上,冷然道:“不許叫喊,否則我殺了你。”
璃月冰冷抬眸,但見那把匕首已經架到她脖子上,寧兒也皆是一臉的殺氣,神情冰冷、漠然的看著她。
真是大意失荊州,以現代玩轉二十多年,她早就知道人心險惡,有些人不能輕易相信。
沒想到這次還是栽到酒兒、寧兒手裡,上次她救過寧兒,沒想到,寧兒是以怨報德,心腸歹毒。
其實,酒兒、寧兒原本就是風麟的人,上次以為她倆已經和自己連成一線,而且兩人一直未有任何動作,所以她也沒深究。
原以為這兩人早已融入自己的生活,沒想到,她們還是冷血無情的殺手。在她身邊潛伏了這麼久,獲取她的信任,就為了等這一天的到來。
邊上的酒兒則疼得滿頭大汗,可她仍舊緊咬牙關,將袖中匕首猛地抽出,也架到璃月脖子上,沉聲道:
“王后,不是我們要反你,我們也是逼不得已。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如果不綁你,我們的家人都會死,抱歉了!”
說完,兩人已經將璃月一左一右架住,酒兒沉聲吩咐車夫,“走快點,往宮門處趕,王后要出宮採購。”
“是。”外邊車夫聽完,立即迅速打馬,不一會兒,朱紅色的馬車早已車輪轆轆的朝宮門處使去。
璃月微怔,車夫如此聽酒兒的話,很顯然,車夫跟她們是一夥的。看來,沁陽王宮裡風麟的勢力不少,或許有的就潛伏在她身邊,而且對她很恭敬。
想到這裡,璃月突然有些想折回去,不知道沁驚羽有無危險,這王宮到處是風麟的人,他得多加小心才是。
轉念一想,璃月睨了眼脖子上的匕首,微微斂眸,自己現在正受制於人,還擔心沁驚羽。
沁驚羽武藝高強,從小在軍營受過嚴苛的訓練,沁陽國庫里又有許多武功秘籍,將來武藝必定會更上乘,她應該不要擔心他才是。
可是,心裡仍舊有些擔心,也有些許慌亂,這次,該不會出大事吧。
朱紅馬車簌簌朝宮門處使去,沿路拂起陣陣冷風,雖是下午,但天色已經開始陰沉起來,天空悶悶的,似雲雨欲來。
但見酒兒,仍舊忍著劇痛,她可是扎了酒兒的神庭穴,輕則疼痛不已,重則昏迷。酒兒一直在忍,也不溢出聲來,也是位有血有肉的殺手了。
不過,殺手都是無心的,不管她有什麼理由,她劫持了自己就是罪,她可不會好心的救她。
就像上次救寧兒,她救了寧兒,換來的是什麼?換來的是寧兒、酒兒的反骨,換來的是自己正一步步邁向危險的境地。
璃月冰眸四處掃she一下,現在的酒兒、寧兒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在她們心裡,沒有主僕情深,有的只是完成任務。
她不指望她們會放過自己,唯今之計,她要讓別人知道,她正被劫持,這樣才有獲救的可能。
女子烏黑的瞳孔里嵌著淡淡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一瞬不瞬的盯著酒兒,沉聲道:“是風麟叫你們抓本宮的?”
不用問,一定是,但她還是想證實一下,知道敵人是誰,將來才好報仇。
酒兒微微皺眉,猛吸一口氣,咬唇道:“是。除此之外,王后別再多問,你就是問了,我們也不會回答。”
“你們有什麼陰謀?”璃月冰眸上揚,微微仰頭,頭上的玉珠又簌簌輕響,很是好聽。
酒兒忽然轉了轉眼珠,眼裡是一抹深沉的算計,“你給我解痛,我就告訴你。”
璃月手不能動,只得轉了轉眼眸,冷聲道:“你們點了本宮的穴道,本宮如何給你解痛?”
酒兒一聽,試想也如此,王后如此精明,要是給她解了穴道,她再扎自己怎麼辦?想了想,她忍住劇痛,蒼白著一張小臉,冷然睨向璃月,“酒兒寧肯痛,也不會告訴你,你別再花心思套我們的話。”
王后的聰明才智她們不是沒有領教過,如果是以前可能會被她套出什麼,但是現在她們都了解了王后的習慣,千萬不能上她的當。
連如此劇痛都不怕,璃月知道再套不出什麼,便開始思索對策,不再理會兩人。忽而,馬車已經緩緩駛到宮門處,那紫晶般的宮門處,正立著兩排威武冷然的將士。
璃月透過玉簾fèng隙,看到兩旁守城的士兵,心裡升起一抹希望。要是士兵們知道她被劫持,將馬車扣押下來就好了。
但是,她現在命在酒兒、寧兒手裡,要是不聽她們的出宮,必定會丟了性命。
一見有馬車行來,一名身穿淡黃色兵服的守城士兵迅速上前,威武漠然的睨向車轎,冷聲道:“何人要出宮?”
車夫一聽,立即將馬車停下,大聲的道:“這是王后的車轎,王后要出宮採購貨物。”
黃衫士兵一聽,忙恭敬的拱手道:“參見王后。”
一個個士兵一邊低頭行禮,一邊偷瞄向車轎里,個個眼裡皆是敏銳之色,他們是察言觀色慣了的。
一聽士兵請安,寧兒忙晃了晃手裡的匕首,推了璃月一下,冷聲道:“我想你該知道怎麼做,別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