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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鍾文冉糾纏上後,他還真沒怎麼出去過,他剛想回復,與此同時張聰也給他發了條消息,問他還活著嗎,會喘氣就吱一聲。
祝曜淵氣笑了,先回他:[活得滋潤著呢,有屁快放。]
張聰秒回:[晚上有時間沒,酒吧一聚。]
祝曜淵:[好,荀長青也來。]
「不要叫他,」張聰突然發來條語音,語氣嚴肅,「就咱倆。」
祝曜淵:[怎麼著?我可先申明,我不和你搞基啊。]
張聰這回就倆字兒:[滾蛋。]
鬧歸鬧,祝曜淵打開和荀長青的聊天界面,立馬回到:[今晚有事兒,不約了,改天請你喝酒。]
荀長青沒多糾纏,乾脆道:[行。]
祝曜淵看到後,便把手機扔到了一旁,去廚房裡弄了點飯吃,等他再回來,手機上已經顯示了好幾通未接來電,是來自祝家莊園的。
這個號碼只有甄祖秋在用,他撥回去,剛打通,電話就被人接了,是他母親身旁護工小姑娘的聲音,聽起來很慌張:「祝總,夫人的情緒從早晨起來後就不太穩定,吵著要見您,剛剛小趙沒撐住,帶著夫人坐車去找您了……」
小趙是另一個護工,祝曜淵沒想到請來的高級護工還能扛不住,沉聲道:「我母親到哪了?有位置嗎?」
小護工以為要丟工作了,聲音里有點哽咽:「有,沒走多久,您打通電話安撫夫人兩句,應該能把人叫回來。」
「不用了,讓她來吧,」祝曜淵揉揉太陽穴,「只此一次,以後小心。」
小護工連忙道謝,而後誠惶誠恐的掛了電話。
甄祖秋竟然鬧著要來看他,祝曜淵覺得有些奇怪,明明之前母親從未對他表達過過盛的母愛,更是對生活心灰意懶,根本不像個精神病人,上次發病已經很莫名。
這次她提出來看他,更是出乎他意料,他總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心底微微浮上層不安。
祝母沒多久到了,摁響了門鈴。
祝曜淵過去開門,透過貓眼,能看見她臉色短短時間內憔悴了不少,眼眶浮腫,肩膀瑟縮著,像個得重病的病人,而不是精神病患者。
「媽,您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
祝母勉強笑了笑:「想兒子了,過來看看都不行?」
祝曜淵注意到小趙不在,皺眉道:「您自己來的?」
「小趙送我來的,」祝母道,「我讓她等在樓下了。」
祝曜淵讓她進屋,反手關嚴實門,邊走邊說:「您是有事情想跟我說嗎?」
祝母坐在沙發上,喝著兒子遞過來的水,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了,她自從看到鍾文冉的照片那刻起,那些被沉封的往事隨著照片裡的眼睛紛至沓來,她便沒有一刻能安寧下來。
「有一些事情……」她冷似的,抬頭卻突然看見兒子的眼神,黑漆漆的,裡面有光點綴著,那麼好看,喉間一哽,脫口而出的話就成了,「我最近夢見了你的爸爸。」
要是往常,祝曜淵未必能理解她話語中的痛苦,可是他現在有了鍾文冉,想像如果沒有鍾文冉的日子,他估計要比母親還崩潰,頓時便對她多了幾分同情跟心疼。
他以為母親只是單純的來了傾訴的欲.望,坐在她旁邊,耐心傾聽下文。
祝母卻低下頭,沉默片刻,突然長舒一口氣,道:「算了,有些痛苦,還是我來承擔吧。」
祝曜淵連忙道:「我是您兒子,您心裡難受,我樂意和您交流,不算負擔。」
「你不會懂的,或者說現在不會懂,」祝母搖搖頭,岔開話題,「——你上次說看上的那個omega,和你的進展怎麼樣了?」
祝曜淵其實想說他懂,但提到鍾文冉,一切懂與不懂都要靠邊站了,他興致勃勃,笑意快從眼中溢了出來:「很好,他之前很抗拒我,最近好像慢慢要接受我了。」
祝母聞言,欣慰的露出個笑容,「能從照片上看出來他是個漂亮的小伙子呢,曜淵,不要錯過了他。」
祝曜淵當然是連連答應。
他們又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大多圍繞著鍾文冉展開,家庭情況與工作情況資料上都有詳細寫,祝母都看了,就挑了些性格之類的問。
——這應該是他們母子,自祝曜淵父親逝世後,第一次聊得如此融洽。
祝母藏著傷,祝曜淵也不好受,但實際上他們之間的話題除了父親又沒別的好聊,這樣他們就很默契的避免了聊天,一避就是好幾年。
鍾文冉的出現,竟然很奇妙的幫母子兩人破了冰。
「有時間,帶回家給媽看看他吧,」最後,祝母道,「我還挺想見他的。」
祝曜淵自然是答應。
送走祝母,天邊已經被薄暮罩攏,祝曜淵送她上了車,自己沒再回家,而是取車去了酒吧,路上給張聰發了消息,讓他儘快到。
這時候時間還太早,酒吧連侍應生都不一定上班,但他晚上還要接鍾文冉,不能喝酒時間也不能玩太過,不如儘早碰頭把該說的都說了。
張聰後腳就到了,他到時祝曜淵正在吧檯喝涼白開,老闆在旁邊和他調笑,大概是在問他真的不點杯酒嗎。
祝曜淵聳聳肩,說:「晚上有事,滴酒不沾。」
「去你的有事,」張聰過去,「老子不來了嗎,老闆給開個座位,上以前那幾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