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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見真是他帶進來的人,表情有些許異樣。
鍾文冉順著他所說的地方走去, 還沒走遠, 聽見身後袁平江說:「今天辛苦單醫生親自來跑一趟,我妹妹不知道怎麼,突然不太聽話了, 從昨天就開始鬧……」
「我剛剛和她交談過,應該是最近被什麼東西給刺激了,你最近要多留意……」
剩下他就沒再聽清楚了,房屋門被他順手關上,轉身抬頭, 祝曜淵正站在窗邊打電話,沒注意到他進來。
他的語氣沉重:「股市下跌?好,我知道了。」
「我在袁平江的家裡。」
「在沒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前,我不會與他正面對抗,冉冉還在我的身邊……他現在和我的命差不多,要真出了事兒,你上哪賠我的命去。」
那邊頓了頓,祝曜淵擰眉細聽,未幾,他面帶不虞,低道:「上次只告訴你了袁百川和我的恩怨,別的都沒來得及講,沒想到你會去查,之前那場omega平權運動,新聞所報導的與事實並不相符,他們……」
「老祝!」話音未落,袁平江忽然推門而入,室內一前一後的兩人同時被驚,祝曜淵更是意外。
他看見鍾文冉,把手機貼在嘴邊,說了句「掛了」便果斷掛斷電話。
袁平江道:「怎麼都站著呢?飯馬上好,坐下吃飯啊。」
祝曜淵默默走過去牽住鍾文冉的手,給他搬好椅子引他入座,鍾文冉並不多話,坐下後,等上好菜,安安靜靜地把飯吃完了。
期間祝曜淵曾無數次看向他,他皆一言不發。
袁平江先吃完了飯,他彎腰親自在桌子上某個沒用過的趕緊飯碗裡挑了菜,又舀了湯,放在端盤裡。
祝曜淵頭也不抬,問道:「你妹妹還沒好?」
袁平江苦笑:「都說病去如抽絲,我看她心有千千絲,一天抽一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頭——你們先吃,我就失陪了。」
祝曜淵看他離去,輕輕嘆了口氣。
鍾文冉也放下碗筷,拿起紙來擦擦嘴,面色平淡:「我也吃完上樓了。」
「你就給我等等吧,」祝曜淵驀地伸手去撈他腰,讓他倒在他身上,似笑非笑道,「怪我忽略你了?」
鍾文冉道:「沒有,你是哪得出來的結論?」
「不怪我剛才吃飯的時候一句話不說?」祝曜淵捏他的手,覺得兩人這扭捏的姿勢不舒服,乾脆將鍾文冉放在他的腿上,親親熱熱地去摟他。
鍾文冉如今對他完全沒有抵抗力,一近距離接觸到他,聞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整個人都能軟成一團海綿。
他將這個歸結於生理反應。
「我平時也這樣,應該是你自己心裡有鬼才對,」鍾文冉難得跟他辯駁兩句,「你心裡既然這樣忐忑,不如告訴我帶我來這裡的目的,還有那些想跟我說的事情。」
祝曜淵欲言又止,這時,之前尖嗓子的老太太推開虛掩的門進來了,她看見兩人親密的抱坐在一起,瞪大眼睛:「你們要親熱,儘管去外邊!別在餐廳!」
這一嗓子喊得鍾文冉面紅耳赤,他瞬間從祝曜淵的腿上下來,簡直羞憤到了極點,冷靜再也維持不住,雪白的麵皮上滿是紅暈。
他從老太太身旁快步走了出去,走之前連她的眼睛也不敢對視,就這樣匆匆逃了。
只留下祝曜淵還坐著,笑得快直不起腰來。
上了樓,鍾文冉差點走錯方向,所有房門都長得一個樣,不過他在路過其中一個開著的房門時,裡面倏而飛出只碗,正好碎在他的腳下,他險險避開,聽見裡面有女孩的尖叫。
那聲音在說:「別碰我!滾!老不死的東西!我恨你!」
還有個熟悉的聲音,是袁平江,他柔聲道:「是哥哥啊,佟佟,你仔細看看我。」
女孩尖叫:「我哥哥早被你送去別的地方了,別想騙我!滾——」
鍾文冉後退兩步,察覺到自己可能撞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立即扭頭就走,走廊很長,他張望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他所住的房間。
一進門,他動作略微慌亂的把人反手鎖上,正抵著門沉思,面前伸過來只大手將他撈了過去。
鍾文冉剛平靜下來的心臟又砰砰一跳,對著那人舉起巴掌,緊接著巴掌便被摁住,祝曜淵正挑眉笑著看他,問道:「我的寶兒幹什麼壞事了?」
聚氣的力就這樣散去,鍾文冉抬眸,眼中略有怒氣:「你帶我來的,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祝曜淵疑惑道:「怎麼了?」
鍾文冉便將他看見的複述給他聽,末了道:「要是你的朋友人品有問題,管他是元帥公子還是什麼,我們還是儘快搬出去的好。」
「你誤會了,」祝曜淵失笑,「之前不是和你講過,袁平江是袁百川領養的嗎,剛才屋裡鬧騰的那個女孩兒,則是他領養的另一個孩子,曾經被袁百川……所迫害,精神上出了問題,正在接受治療,袁平江不會害她。」
鍾文冉想起單聞盛,覺得這句話還是可信的,遂把剛才那女孩駭人的尖叫給消化掉,又換了另一件事:「那你要跟我說的呢?」
「我是有很多事情想告訴你,」祝曜淵把他的手貼在臉上,輕輕閉上眼睛,「可我一看見你的臉,那些話到了嘴邊卻總也說不出去,我甚至都不能好好的去組織句子。」
鍾文冉不理解究竟是什麼事情能值得他瞻前顧後、猶豫不決,他總覺得祝曜淵是個很果斷冷靜的人,除了在面對關於他的事情上犯蠢,剩下所有事情都能完美解決,從未有過拖泥帶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