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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冉立刻停住,但並未回頭。
祝曜淵叫他只是下意識,他叫完後就愣住了,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兩人面向同一個方向,祝曜淵盯著鍾文冉的背脊,焦躁的點燃了根煙。
聽見打火機的聲音,鍾文冉才微微動了動,輕聲說:「煙對身體不好,還是少抽點吧。」
照往常,祝曜淵就該調戲回去了,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只默默地把煙掐滅了。
鍾文冉沒回頭,所以看不到祝曜淵正深切地望向他,他以為祝曜淵的沉默是無話可說。
畢竟那天祝曜淵說過,已經想通要放下他了。
祝曜淵見他站著不動,明知故問道:「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鍾文冉想起張主任,和那個推拒不了的歡送宴,搖搖頭說:「就在不遠的酒店,不必了。」而後邁開腿,頭一次慌裡慌張的逃離了這個尷尬的局面。
在鍾文冉進酒店後,祝曜淵並沒有立刻離開——當他真的看到了人,發現自己還是不滿足於只看一眼。
他知道鍾文冉不善酒,又在心裡說,那個張主任不知道要把人灌成什麼樣,加上天快黑了,一個omega在外不安全,他能偷偷送他回家也好。
於是他就躲進車中,心安理得的等了下來。
不久後,張主任一撥人陸陸續續到了。
張主任先讓員工們進了酒店,自己則鬼鬼祟祟找到了祝曜淵的車。
祝曜淵降下車窗,張主任點頭哈腰,笑眯眯的:「祝總,人給您叫來了,您不進去?」
「不了,」祝曜淵遞給他張卡,「你看著點菜吧,餘下給你們當加班費了……還有鍾博士,不要灌他太多酒,他身體不好。」
不能灌太多,意思就是能灌,張主任這麼理解了,自認為對祝曜淵心底的那點隱晦心思還是拿捏得挺準的。
這鐘博士長得一表人才,還是omega,祝曜淵是什麼身份?怎麼會無緣無故對著個omega那麼好心?他自基地工作起,就沒見過他們這位祝總那麼勤快的來基地。
張主任拿著卡,滿腔得意的去了。
此時祝曜淵還完全不知道張主任為了討好他而打的鬼點子,他在張主任扭著肥胖的軀體哼哧哼哧走了後,看見酒店門口有個徘徊的身影,十分眼熟。
他左看右看,才開始真沒把人認出來,那人揣著口袋,低頭行走,看起來很是匆忙,後來找到了個牆角,便後倚著不動了,時不時扭頭看向酒店門口。
就在他抬頭的剎那,祝曜淵看清楚了他的臉,是楊嘉。
楊嘉的變化不大,只是整個人看起來畏縮、陰沉了不少,祝曜淵看見他就想起來他推倒鍾文冉、導致鍾文冉輕微腦震盪,還有大半月之前張聰告訴自己他販賣違法藥物的事情。
而此時鐘文冉正在酒店裡,祝曜淵防備心頓起,未免打草驚蛇,待在車中沒動,和他一起靜靜地等待。
沒過多長時間,打他的對面來了輛高檔汽車,車是很顯眼的寶藍色,祝曜淵覺得眼熟,仔細想了下——應該是荀長青的。
果不其然,車一停好,荀長青就下來了,他下來後還去給副駕開了門,副駕上下來個漂亮的男孩,離太遠了聞不到信息素,看樣子應該是個omega,再聯繫他們來的地方,應該是他近期的新歡。
荀長青攬著男孩往酒店裡走,似乎沒看見楊嘉,但在他進酒店不久,楊嘉也進了酒店。
祝曜淵連忙跟進去。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在他進去後,酒店前廳里已經不見了這兩人的身影,陌生的臉從他身邊擦過,他剛想退出去躲進車裡,卻見某條走廊里出來了鍾文冉。
祝曜淵想也沒想,喊道:「冉冉!」
鍾文冉對他的稱呼很是詫異,他在飯桌上又被灌酒了,出來時酒勁正慢慢上來,但好在這次意識還是清醒的。
剛剛幾個同事還在討論吃完飯後去唱歌,看起來興致正高,他的退席就顯得有點掃興,不過他知道再待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因此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然而他沒想到祝曜淵居然還在——可心底某根繃緊的弦卻瞬間鬆弛了,在祝曜淵還沒靠近他時,他就扶著牆安心的跌坐在地上了。
祝曜淵扶他起來,把這具身體抱緊,鼻尖聞到久違的信息素,幾乎熱淚盈眶。
他以為鍾文冉醉了,所以才沒抗拒他的擁抱,而醉了的鐘文冉不會記得他今天擁抱過他,他這是偷來的溫存。
此時什麼記憶,什麼楊嘉,全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抱著鍾文冉去車裡,鍾文冉的一雙眼睛就盯著他看——雖說他還有意識,自控力卻因為酒精而揮發了個乾淨。
祝曜淵坐在車后座里,把鍾文冉抱在腿上,感受溫香軟玉滿懷,急切地在他臉上印吻,柔聲道:「難不難受?想不想喝水?我去給你買。」
鍾文冉則搖搖頭。
車內的空間狹小悶熱,信息素散發不出去,只有越來越濃重,祝曜淵的呼吸漸漸急促,卻始終沒做什麼,只把頭抵在鍾文冉的額頭上,傾訴似的,輕輕說:「我好想你,快想瘋了。」
鍾文冉聞言,綿軟的身體明顯一頓。
祝曜淵卻沒發現,自顧自訴說他的想念:「打那一晚後,我想起來了些事情,可都很混亂,讓我無法確定任何事情,我不敢見你……怕再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