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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傷在身,別折騰他了。”褚閏生笑的狡黠,“還有,也別告訴師傅。沒準他和那宅子的主人還頗有淵源呢,呵呵。”他躡手躡腳地下床,“天色不早了,快去快回。”
幻火點頭,取了衣服,跟上他。
褚閏生剛要開門出去,卻又想到了什麼,他的臉上漾起一絲笑意,又轉身走到了窗邊。
幻火略微不解,繼而便看見紙門上依稀透出的少女身影。他皺眉,搖了搖頭,跟著褚閏生跳下了窗戶。
……
作者有話要說:名詞解釋時間:
三山符籙:指龍虎山正一派、茅山上清派、皂閣山靈寶派。
咳咳,這個可以百度到,有興趣的可以百度之~~~
話說,我忽然發現,本文其實不是很輕鬆,因為本文一半以上的人是要領便當的……於是,本文的死亡率超過了50%,於是,我特地將“輕鬆”改為了“正劇”……撒,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我很快要開始發便當了……我汗~~~
☆、夜探 [下]
三更時分,萬籟俱寂。月光皎潔,鋪在小徑之上,兩道人影,迅捷如風,在夜色中行進。這兩人,自是褚閏生和幻火無疑。
“哎?師兄怎麼知道那宅子是何彩綾所有?”幻火帶著驚訝開口,問道。
褚閏生笑道:“我只是猜測而已。我聽派中師兄說,那地仙何彩綾是胎身得道,也就是說她一生下來就是神仙,和那傳聞里的仙女娃娃一樣啊。布商的女兒叫‘彩綾’,更是順理成章嘛。先前那雷部的仙子說,何彩綾與‘太上聖盟’合作。如今他們在那宅子裡,不是很巧合麼?”
幻火聽罷,贊道:“褚師兄果然聰慧過人!”
褚閏生停下步子,笑著搖頭,“再誇我就驕傲了,呵呵。”他抬頭,看著面前的一間宅院,“好了,我們到了。”
幻火抬頭,但見那宅院的樣子好生眼熟。他立刻想起,不久之前,何彩綾曾用法術做過一間宅院,便是這般模樣。果然正如褚閏生所料。
褚閏生也認出了那宅子,他摸摸下巴,點頭笑道:“看來我真的對了。”他伸手入懷,拿出一枚金鈴,面帶狡黠笑意,“被整了那麼多次,也該還手了。走,進去。”
他說完,收起金鈴,縱身一躍,翻過院牆,輕巧落地。幻火緊隨其後,也入了宅院。兩人站定,剛要開始查探。忽然,周遭響起環佩叮噹,鶯聲燕語。
褚閏生心知不妙,一抬頭,就見數名粉衣女子施然走來,看到他們,稍有驚訝,繼而便生了嫵媚笑意。但見那些女子,各個生得千嬌百媚,身著薄透輕紗,好生撩人。
一名女子笑迎上去,道:“呀,兩位小哥深夜到訪,莫非,也是來看仙女的?”
她話音一落,身後的女子們便嬉笑起來。
褚閏生穩了穩心神,笑道:“這位姐姐真聰明,一下就猜到了。”
那女子掩唇而笑,“嘻嘻,這裡可沒有什麼仙女喲。”
褚閏生卻依然笑道:“姐姐真會說笑,這不是有好多仙女麼。”
眾女子聽得這句,笑得花枝亂顫。
“這位小哥真會說話。”那女子笑意盈盈,如是道。“呵呵,我家主人數年前買下這宅院,可也不知是什麼人胡亂謠傳,說這裡有仙女。弄得夜夜都不得安寧,可苦了我們這些奴婢了。不過,主人有言,來者是客,就請入內喝杯薄酒吧。謠言之事,日後還要麻煩二位澄清,呵呵,請吧。”
女子說完,恭敬地讓出一條道來。
褚閏生拉起幻火,笑答:“多謝姐姐,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幻火不明就裡,卻也不多問,老老實實地跟著褚閏生走。
眾人到了花廳,就見裡頭鮮花簇簇,珠簾垂幔。廳中擺了八仙桌,上置佳肴美酒,旁邊更置琴瑟鐘鼓。褚閏生看到這些,輕輕一笑:那地仙還挺會享受的嘛。
這時,那些女子將他和幻火拉到桌邊坐下,繼而到一旁吹拉彈唱起來。一時間花廳內樂音飄飄,好不熱鬧。幾名女子坐在他們身旁,斟了美酒,含笑勸飲。
褚閏生看到這陣仗,也不免尷尬起來,他看了幻火一眼,卻見幻火絲毫沒有理會身邊的姑娘,全神貫注地看著那一桌的佳肴。褚閏生不禁心生無奈,他看看身邊如花似玉的女子,只得乾笑著,接過了那小小的酒杯。
“這是主人自釀的‘四喜春醪’,甘醇適口,小哥一定要嘗嘗。”身旁的女子笑道。
褚閏生聞得那酒香醇厚,絲絲清甜,知是好酒。自他上茅山之後,未曾沾酒,如今聞得酒香,倒也有些心動。他想了想,含笑將那杯酒喝下。
幻火見狀,也接過身邊女子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繼而皺起了眉頭,輕咳了幾聲。
褚閏生驚訝萬分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眾女子見狀,笑意愈盛。
“原來這位小哥不會喝酒啊,呵呵,那可得小心了。別看這酒入口甘冽,後勁可大著呢……”有女子開口,笑道。
幻火自然不明白什麼“後勁”云云,但他卻漸覺頭暈,呼吸也粗重起來。不消片刻,便倒在了桌上。
褚閏生見狀,起身拍了拍幻火。但見他臉色cháo紅,肌膚微熱,怕是醉了。褚閏生一臉無奈,繼而也昏昏然倒了下去。
眾女子見狀,輕喚幾聲,稍加察視,便交談道:
“嘻嘻,喝了這‘四神蘇’,就算是蠻牛也得昏昏沉沉睡上一日。姐姐,這兩個登徒子如何收拾?”
有人應道,“老規矩,等天一亮,扒光了衣服扔道上。”
“呵呵,姐姐還真狠心,他們不過是莽撞少年,這般羞辱,是不是有些過分啊?”
“我看你是見他們生得俊俏,動心了吧,呵呵。主人不想多生事端,你們也別玩鬧了。先把他們丟柴房裡吧。”
眾女子聞言,收了嬉笑,七手八腳地將褚閏生和幻火拖進了柴房,闔上了門。
待那些女子一走,褚閏生立刻翻身起來,將口中的酒吐了出來。他轉頭看著昏睡的幻火,滿臉都是無奈笑容。
“哪有人會真咽下去啊……”褚閏生笑著,搖頭道。
他起身,小心地走到門邊,推開一條fèng,看了看外面的情形。他思忖片刻,走到幻火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會讓你一個人光身子躺道上的,去去就回。”
他說完,推開門,閃身出去。他看看四下,一躍上了屋頂。雖是深夜,但這宅院之中燈火通明。極目望去,宅院之中竟是煙柳重重,樓宇鱗櫛,不見邊際。
莫不是障眼法?褚閏生抓抓腦袋,心生無奈。若是像池玄師兄那般煉化潛神,便能看穿真相。平日裡,他依著自己的喜好,專學步法、手訣,咒力和煉神根本不到火候啊。他閉上眼睛,心想著,怎麼也試一試吧。
“世間萬象,皆為虛影。開我心眼,洞察真形。”
他念完,睜開眼睛,就見四周起了一片白煙。他下意識地伸手揮開,待再看時,就見眼前的花木樓閣都消失無蹤。長廊之後,正是宅院的大廳,廳外有數人把守。各個都是彪猛大漢,手執兵器,模樣駭人。
褚閏生淺淺一笑,這一分神,那景象又化了無邊花木、重重樓宇。他立刻定神,穩住了心緒。他探手入懷,摸了摸那枚金鈴。
“賭一把吧……”他輕聲自語,繼而縱身一躍,腳踏飛天步法,過了長廊。他輕巧落地,貼地一翻,到了窗下。他貼著牆壁,靜待片刻,確定守衛並未察覺,這才稍稍起身,小心地往窗內望去。
只見大廳之內,聚著十幾個人。一半是武將裝扮,另一半的人穿著古怪,不知是何來歷。
褚閏生屏了呼吸,安下心跳,半分不敢鬆懈。若真如客棧中人所言,“太上聖盟”里皆是能人異士,憑他的道行,一旦被發現,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這時,他聽大廳內的人道:“我方才聽說又有兩隻老鼠跑了進來,這裡的守衛也太鬆懈了。”
“這處宅院百年以來一直惹人好奇,招人窺探。有人跑進來,算不得什麼大事,就按一貫的方法處理吧。”
“劉堂主說得太輕巧了。”
“是姜堂主想得太多了……即便有人闖入,以‘太上聖盟’之能,天下有誰能相抗。與其為這些小事掛心,還不如好好談正事。”
廳內沉默片刻,一人問道:“各位的《道藏》收集得如何了?”
“《道藏》之事還算順利,不過,近日有消息說上清派已派出弟子下山尋《上清真經》,以後怕是會有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