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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大悟,方才那顆珠子,正是上清派的鎮派之寶“兵魂珠”。聽說此珠能化為最稱手的兵器,更與主人心魄相通。莫非……
她想到這裡,不禁失笑,“好個千真萬確的聰明……”
李延綃見她如此,淡淡一笑,道:“那位小兄弟果然非同一般。”他拿起案上的酒樽,將樽中美酒灑在了地上。他帶著笑意,自語般道:“真想與他下上一盤棋啊……”
……
但說此時,徐秀白出了宅院,在那桃林幻境中信步而行。月色朦朧,為這幻境更添幾分神韻。忽然,他停下步子,警戒道:“出來吧。”
隨他話音落定,桃林之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來。
徐秀白深吸了一口氣,譏諷道:“瑞香……果然關係匪淺……”他抬眸,望著來者,“若我沒記錯,你是叫‘褚閏生’吧?”
褚閏生含笑,作揖道:“徐大哥記性真好。”
徐秀白笑了笑,忽然縱身上前,一把扼住了褚閏生的咽喉。“你還真是不怕死,敢闖到這裡來!”他斂去笑意,語帶殺氣。
褚閏生握住他的手腕,努力道:“徐大哥……”
徐秀白冷哼一聲,“別跟我套近乎。先前若非是你召了商千華前來,事情又怎會到如此地步!你如今到這裡來目的是什麼?快說!”
褚閏生皺眉,神情甚是痛苦。徐秀白見狀,微微鬆了鬆勁。褚閏生緩過氣來,道:“我是上清弟子,見你與張高功對戰,怎能袖手?何況,我師弟魂魄被封在那金輪之中,你若是我,你該如何?!”
徐秀白皺眉,道:“誰要聽你說這些?我問你來做什麼?!”
褚閏生微喘著氣,沉默了片刻,才道:“……求藥……”
徐秀白滿臉不信,質問道:“你當我是三歲兒童麼?荒山野嶺,你求什麼藥?”
褚閏生皺眉,道:“你為何要騙你?你們太上聖盟派人殺我上清門人,如今我師兄受了重傷。我出來尋藥,不想撞破了這障眼之法。我認得這是彩綾仙子宅院,才想賭一把師傅的名號,求取仙藥……”
“既然傷重,就該請大夫。求什麼仙藥,可笑!”徐秀白依舊不信。
“徐大哥難道忘了,我師兄罹患血證。他早已傷及臟腑,又豈是尋常大夫能治好的?”褚閏生反問。
“血證……”徐秀白似是想起了什麼。他的手指漸漸放鬆,道,“原來是他。”
褚閏生掙開他的手,退到一邊,咳嗽了起來。他平復了呼吸,皺眉道:“跟你說實話也無妨。我剛才見仙子無意幫我,也不想多做糾纏,這才出門來的。恰巧又遇上了你……我聽師兄說過,你曾出手救過他。醫者父母心,我還以為能求你幫忙,如今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你當然天真。‘上清派’與我‘太上聖盟’向來敵對,我先前不知他身份才救了他,如今既然知道,就絕沒有相助的道理!”徐秀白冷聲,如是道。
褚閏生緊緊皺眉,欲言又止。他低了頭,神情之中,略有痛苦。
“懶得殺你。”徐秀白說完,舉步離開。
“若我不是上清弟子呢?”褚閏生開口,喊出了這一句。
徐秀白不禁驚訝,他望著褚閏生,不明白他的用意。
褚閏生的語氣之中帶著憂戚,道:“我先前被君無惜封入‘九煉天霜鏡’中,若非仙子和盟主相救,我早就丟了性命。對上清派來說,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他話音微顫,道,“半年之前,我不過是個普通的驛差,什麼上清派、太上聖盟……我根本不懂啊。自下山之後,我已看著兩名高功死去。而我的師弟被封金輪之中,師兄命懸一線……真的夠了。我已經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褚閏生抬頭,望著徐秀白,“我已經下定了決心,退出上清,過回曾經的日子。可是……至少,在那之前,我想治好師兄的病……”他輕嘆了一聲,苦笑道,“也罷,也許這就是天命罷……”
他說完,抱拳一拜,轉身欲走。
徐秀白眉頭緊皺,他看著褚閏生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出聲道:“你站住。”
褚閏生站定,轉頭望著他。
“我雖沒有十足把握救你師兄,但一試無妨。”徐秀白側開臉,輕描淡寫道。
“當真?!”褚閏生的神情中瞬間有了笑意。
“廢話。”徐秀白不滿。
褚閏生幾步走到他面前,笑道:“多謝徐大哥!”
“先別忙著謝我。”徐秀白垂眸,道,“我有件事要你辦。”
“徐大哥儘管吩咐。”褚閏生一臉誠摯。
“你先告訴我,你用來召喚商千華的金鈴還能使用麼?”徐秀白問道。
褚閏生點頭,如實道:“咒法未消,應該可以。”
“那就好。”徐秀白道,“我可以替你的師兄治病,但你們要幫我商千華手中奪回‘網元天綱’。”
“她可是雷將啊……”褚閏生驚訝。
“廢話還真多。你只需答我,做還是不做?”徐秀白不耐煩地問道。
褚閏生忙點了頭,“一切聽徐大哥安排。”
徐秀白冷哼了一聲,轉身邁步,問道:“你師兄現在何處?”
“哦,先前那個小鎮的客棧,徐大哥應該認識……”
褚閏生話音未落,徐秀白已騰身而起,道:“我先行一步,你儘快趕上。”他說完,已然消失在天宇之中。
褚閏生愣了愣,隨即無奈地笑了起來。果然是個重情隨性的人啊。如今,池玄的傷勢有人救治,尋找商千華也可拖延回茅山的時間,雖與他原來的計劃不同,也算是不錯了。
他笑著,伸出手來,喚道:“兵魂召來。”
一顆通透明珠赫然出現在他掌上,熠熠光芒,染進他的瞳孔,明麗非常。
他望著那顆珠子,笑著自語:“報復的事,只好留到下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一個過渡章節我都能卡上幾天,我對自己絕望了,大家也請盡情地對我絕望吧……ORZ……
咳咳,於是我的閏生弟弟啊,你果然變成另一個人了……我可愛的內心陽光積極向上的閏生弟弟啊,你去哪裡了?
[閏生:^_^ 姐姐真會開玩笑,我沒變啊。]
[狐狸:T_T ]
[那隻:……]
[何彩綾:嗯,我覺得沒變。]
[李延綃:有種‘宿命的對手’的趕腳……]
[徐秀白:= =?]
於是,龍家的孩子啊,你們都是天然呆啊天然呆!!!
[那隻:……]
☆、交鋒 [一]
徐秀白叩響客棧大門之時,天已微微泛白。應門的小二嚇得臉色慘白。他曾親眼見過徐秀白與褚閏生一行在客棧頂上激戰。雖不明白這其中的是非恩怨,但那一戰的激烈,卻叫人記憶猶新。何況,這客棧昨日又逢了一次災劫,他早已是驚弓之鳥了。
徐秀白卻不以為意,徑直走了進去。連日來怪事連連,再膽大的客人也不敢住了,客棧之中冷清非常。掌柜站在櫃檯中,一看到徐秀白,他瞪大了眼睛,亦是一臉驚愕。
徐秀白開口問道:“掌柜的,你這兒是不是住著一個病懨懨的年輕人?”
掌柜忍著恐懼,點了點頭。
“哪間房?”
“樓上第一間……”掌柜顫聲回答。
徐秀白微微頷首,往樓上去。他剛踏上一階,就聽一個女聲在樓上響起。
“是你!”絳雲看到徐秀白,伸開雙臂,雙眉倒豎,怒不可遏,“不准上來!”
徐秀白笑了笑,道:“妖獸,你憑什麼攔我?”
絳雲聽到這個稱呼,下意識看了一眼客棧掌柜,然後怒道:“我才不是妖獸!”
徐秀白聞言,笑出聲來。“你怕什麼?不跟你廢話了,我受人之託,來醫治那個身患血證的小子。你若再糾纏,耽誤了病情,我可不管。”
絳雲聞言,換上了滿臉疑惑,“真的?”
徐秀白雙手環胸,倚在了樓梯上,道:“原本是真的。不過,你之前壞我大事,我現在得重新考慮一下。”
絳雲忙道:“我那時候不是說了,一事歸一事嘛!”
徐秀白道:“我的心胸沒那麼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