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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玄搖頭,“他把東西託付給你,就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誰也救不了了。”
褚閏生低了頭,嘆了口氣,“這樣啊……”
洞中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絳雲雖然聽完了他們的談話,但卻聽得一頭霧水,完全沒明白。她也懶得去弄明白。她趴在地上,蹭著自己的爪子玩。突然,細小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她直起身子,警戒起來。
腳步聲,漸漸靠近。數名上清派弟子出現在了洞口,看到絳雲的時候,有人不禁驚呼出聲,喊起了“妖怪”。
池玄起身,迎了上去,想要解釋什麼。卻聽一聲怒斥,“池玄,你果然與妖魔為伍!你……你竟然如此墮落!”
池玄聞言,道:“師兄,我說過了,她不是妖魔。”
眾弟子讓開了路,讓領隊的師兄走到了最前。那男子眉峰緊皺,看到褚閏生和那紅髮少年的時候,情緒更加激動,“屍體……”他指著褚閏生,道,“還說他們不是妖魔?”
男子身後的弟子們紛紛拔了劍,緊張起來。
絳雲被激怒了,她站起來,長哮一聲,以示威脅。
上清派的弟子紛紛擺開了架勢,準備應敵。
“師兄,你不是她的對手。”池玄平靜地說道,卻絲毫沒有緩和那劍拔弩張的氣氛,反倒像在火上加了把乾柴。領隊師兄的臉色都青了,神情憤怒無比。
絳雲有些得意,正準備大展拳腳,然而,當她的眼神觸及褚閏生的時候,她猶豫了起來。“不可造殺孽,不可惹事非”……她心中默念著這兩句話,似乎明白了什麼。上次她與上清派弟子起了衝突,才害得主人被牽連成“妖魔”,若是繼續用這種姿態示人,恐怕對主人不利。這一次,絕對不能再亂來了……
她想到這裡,放棄了爭鬥的打算。她想了想,俯低了身子,猛地往洞外衝去。
上清派的弟子未料到她有這麼一著,驚惶只見,陣勢全亂。
絳雲撞開幾個上清派弟子,出了洞口,踏雲如梯,消失在了空中。
“盡然讓它跑了!”領隊的師兄轉頭,怒視著池玄,“你還有什麼話說
?”
池玄道:“沒有。”
“好。池玄,你行為不端,與妖魔為伍,我這就帶你回去見掌門,讓掌門定奪!”領隊師兄說完,又看了看褚閏生和那少年,“他們也一起帶走,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妖怪!”
眾弟子得了命令,收了劍走了上來。
褚閏生欲哭無淚了,“……不關我的事啊……”
……
作者有話要說:那隻:你開始山寨美人魚了啊……
狐狸:= =???
那隻:人魚公主救了王子,王子睜眼卻看到了鄰國的公主,就以為是她救了自己,然後杯具了。狗狗和圈圈救了閏生,閏生睜眼卻看到了池玄,以為是池玄救了自己……然後不會也杯具了吧?
狐狸:囧~~~
咳咳,話說……JJ有木馬……囧~~~大家要小心……囧~~~
☆、茅山
褚閏生被迫隨那群上清派弟子行動,一日趕路,便到了茅山。臘月冬日,山上白雪罩頂,晶瑩閃耀,透出萬道光華,神聖不凡。眾弟子在山下站定,撣去塵土,整齊衣襟,這才邁步入山。
褚閏生看到這般陣仗,心中頓生無奈。果然是道家聖地,如此大的規矩,他要是入了門,那怎麼受得了?他邊想著,邊瞄瞄身邊的池玄。池玄眼睫微垂,神色平靜,全無舉動。褚閏生笑了笑,繼而轉頭,看了看那紅髮少年。
這少年高燒未退,至今未醒。所幸上清弟子勻了衣服給他,又是一路被抬著來,病情也穩定了下來。他有人抬著,倒是舒服,可是……褚閏生無奈地看向了那高聳台階,通天而上,別說他現在受了傷,就算是平日,這麼爬上去,也能累個半死吧?作孽……他正苦思,卻聽身後有人催道:“還不走?”
褚閏生笑著,開口慢慢說道:“我聽說茅山是洞天福地,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不知不覺就看呆了……幾位大哥能在這樣的仙山修煉,真叫人羨慕……”
被他這麼一說,那催他的弟子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褚閏生見狀,又讚美了數句,這才邁步,慢慢往山上走。俗語有云:伸手不打笑臉人。原先還口氣不善的上清弟子,也不得不溫和了起來。一路上倒是相安無事。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褚閏生已覺得雙腿發軟。不知為何,自醒來以後,他總覺得身子無力,手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似的。他慢慢停了下來,輕輕喘著氣。走在他身後的上清弟子也不催他,就那樣靜靜地等著,讓他休息。
褚閏生看著眼前長長的台階,想念起自己的馬來。說起來,那是驛馬啊,現在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他才剛這麼一想,清脆的馬蹄聲就響起在身後。他回頭,就看見一匹馬兒一顛一顛地跑了過來。
褚閏生有些驚訝,這匹馬看起來與他的驛馬有幾分相似,但這馬兒的額前長著一撮紅毛,應該不是他的那一匹才對。
馬兒跑到他面前,停了下來,親昵地蹭了蹭他,樣子很是熱絡。這馬兒,自然是絳雲所化。她本化作麻雀一路跟隨,倒也無人識破。後來見褚閏生體力不支,心中焦急,便想上前相助。麻雀之形,自然是什麼都做不了。可若是化回天犬之形,必定又招敵意。若化少女之形,這些上清弟子卻也見過。隨便化個人形,怕也只會惹人懷疑……她還是第一次想那麼多事,想得頭都疼了起來。她無比沮喪地想著自己雖身為坐騎,卻從不曾盡到自己的義務。十洲上是如此,如今還是如此……也是在這時,她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說道褚閏生的坐騎,自然是馬了!她當即回憶他座下的驛馬,憑著印象,化了八分相似。只是,她額上的這一點朱紅,怎麼也化不去。只好變出一撮紅毛,姑且掩蓋。
這主意,可讓她得意了好一會兒。莫說可以盡坐騎的義務,還能不招人懷疑地隨侍在主人身側。她心中歡樂無比,不禁繞著褚閏生小跑了起來。
這下,不僅是褚閏生,連那些上清派的弟子都驚訝了。
“這馬?”領隊的師兄不解地開口詢問。
“呃……”褚閏生愣愣地道,“大概是我的驛馬。”
“驛馬?你到底是什麼人?”領隊的師兄皺眉。
這一路上,這位領隊師兄一直是怒意滿滿,一語不發。害的褚閏生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找不到。如今這問話,雖說像是審問,但好歹能說些什麼了。褚閏生立刻笑道:“我本是一名驛夫,受人所託,送信到上清派來。途中遭妖魔襲擊,這驛馬也不知所蹤。”
“受誰之託?”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大哥,他說自己是上清派的弟子。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身中咒殺之術,所以才……”褚閏生邊說,邊望向了池玄。說起來,他一開始就把這些都告訴池玄了,可池玄卻一句都未向同門提起,這樣冷淡,不要緊麼?
聽到褚閏生的話,上清派弟子中一陣騷動。
“原來,師叔把東西託付給你了!那東西現在何處?”領隊的師兄激動起來。
褚閏生聽到這句話,正想著該怎麼回答。卻聽池玄平靜開口:“在我這裡。”
這一句話,讓原本就激動的領隊師兄更加激動起來,“你……你既然知道一切,為什麼不說?!你私藏‘道藏’,意欲何為?!”
池玄看著他,道:“你沒問過我。”
褚閏生聞言,無奈至極,他上前,對那領隊師兄道:“我先前遭到妖魔襲擊,受了重傷。幸得池玄大哥施以援手,也是在療傷之時,池玄大哥才偶然拿到這東西。他正要還我,幾位大哥就來了。這一路匆忙,要不是大哥你問起,我都把這事情忘了。”
領隊師兄聽得將信將疑,他打量了褚閏生一番,道:“是麼? 遭妖魔襲擊……你不是死了麼?”
“啊?”褚閏生聽到這句話,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
那領隊師兄卻不等他回答,又問道:“那鏡子又是怎麼回事?”
“鏡子?”褚閏生茫然無比。這時,他身邊的驛馬一個箭步上前,一下子撞向了那領隊的師兄。領隊師兄猝不及防,被撞開數尺。
褚閏生看傻了。就見那驛馬神色憤怒,一副“再囉嗦我就再撞”的架勢。
領隊師兄好不容易站穩,生氣道:“這馬怎麼回事?!”
褚閏生笑著,回答:“這馬兒平日就喜歡這麼撒嬌,它一定是很喜歡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