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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菁抬手在它腦袋上重重地敲一記:“你真笨,再怎麼說,我也是女孩子,半夜去樂越的帳篷里不太好。還是由你去說吧,嗯,就這樣。告訴樂越明天早上我再去找他。”扭身跑回自己的營帳。
昭沅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再撓撓頭,琳菁為什麼突然這樣害羞了?她以前闖樂越房間明明非常慡快。真是越來越奇怪。
昭沅獨自鑽進樂越的營帳,樂越正枕著雙臂躺在地鋪上,昭沅剛剛現出身形,樂越便一咕嚕爬起身,悄聲問:“怎麼樣?”
昭沅搖頭:“沒查到。”
帳篷上映出巡邏的兵卒來回走動的影子,昭沅變回龍形,樂越抓著它鑽進被窩,昭沅趴在枕邊,把查到的結果詳細告訴樂越。樂越也大惑不解。昭沅吹吹鬍鬚:“我對土地神之類不太懂,琳菁說明天再去查一下。樂越嗯了一聲:”我想師傅師叔和師弟他們應該沒事,他們很會藏,尤其是樂晉和樂魏幾個……“昭沅知道他在自我安慰,也點點頭:”是啊,看清玄派的人跳腳的樣子,就知道你師傅他們一定沒事了。“樂越沉默片刻,問:”對了,林菁先去睡了?“昭沅唔了一聲:”她說,她半夜來你營帳不太好,讓我告訴你明天早上再來找你。“樂越嘿道”說的跟她以前沒做過一樣,怎麼突然害羞起來了?“頓了頓又道,”害羞點也好,這樣比較像女孩子。“三更過後,昭沅已經趴在枕頭邊呼呼酣睡,樂越枕著胳膊躺著,仍然睡不著,眼下壓在他身上的事情越來越透著奇怪。皇帝招他進京之事,他倒是能猜到大概緣故。皇帝被安順王和國師壓制,一定不滿許久,現在不過是拿他樂越做藉口對抗罷了。但是關於自己的身世,還有兩次夢遇師祖卿遙,都太蹊蹺。樂越隱隱感覺,能夠“夢遇”師祖,應該和那本陣法書有關。樂越摸摸懷中貼身收藏的兩本書,翻了個身,合上雙目。朦朦朧朧間,隱約又聽見有人輕身呼喚:“道友……道友……”
難道又再次回到了四百多年前?樂越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然再帳中,枕邊昭沅細細的呼吸噴在他的臉側頸邊,帳篷上值夜的兵卒巡邏的影子仍然在來來回回。
第91章
但那個聲音依然在極輕地響著——“道友……道友……”
娘啊,難道這回是卿遙師祖從四百年前過來了?樂越迅速掃視四周,空蕩蕩沒有任何身影,那個呼喊聲卻越來越近。
“道友……道友……”
聲音……似乎比卿遙師祖的滄桑了許多,好像是個老者的聲音。
昭沅在夢中也察覺到了動靜,迅速睜眼抬頭,周身金光一閃,已化成人形模樣,低聲喝道:“誰?”
在帳篷外巡邏的兵卒頓時停住,揚聲向內到:“樂公子,有什麼事?”
樂越連忙一把把昭沅按倒回地鋪,大聲道:“沒有,剛才一隻蛾子撞到我臉上,嚇醒了而已。”
昭沅迅速變回龍形,鑽進樂越修中,那兵卒挑開帳簾,舉著火把向內看了看,發現的確只有樂越一人坐在地鋪上,帳篷內空蕩蕩並無供藏身的地方,方才道了聲打擾,閃出帳篷去。
樂越屏息坐了片刻,待巡邏的兵卒開始正常走動,才從袖口中小心拎出昭沅,昭沅不再化成人形,老實地盤在他身邊。方才那個滄桑的聲音竟然又響起來:“道友……道友……”
樂越盯著聲音傳來的某處,把嗓音壓到極低:“朋友為何裝神弄鬼?請現身出來一見。”
昭沅忽然想到在這個時候應該在帳篷內加道法障,這樣外面的兵卒就無法察覺帳篷內的動靜了。這個法術琳菁曾經教過它。
昭沅合起爪子,念動咒語,一道淺淺的金光閃了閃,擴大開,成功地變成一個弧形的壁罩,緊貼著帳篷的布壁,把他們罩在其中。
帳篷內在法障的光芒中變得明亮起來,地鋪邊,方才的聲音繼續道:“道友不用擔心,小老兒並無惡意,只是見尊駕路過,前來拜會而已。”
一顆人頭從地面上破土而出,樂越嚇了一跳,險些摸起身邊的長劍一劍劈下去。那顆頭越升越高,漸漸露出脖子、上身……最後,一個乾乾瘦瘦的老者立在了地鋪胖,向樂越躬身一揖:“小老兒邱茗,見過道友。”
樂越站起身,抱抱拳頭:“在下樂越。那個,這位邱道友……冒昧問一句,你……不是人吧。”
老者的相貌與常人無異,唯有鬚髮皆是土褐色,他摸著褐色的鬍子,微笑道:“樂越道友好眼色,小老兒已在此處山野修煉三百餘年。我雖非人族,但與道友一樣,潛心修煉正道,而不是修妖煉魔之輩。”
樂越再拱拱手:“失敬失敬,原來您老是在下的前輩,但不知前輩深夜前來,有何見教?”
邱茗老者文縐縐道:“我感應到樂道友來到此處。同修道法,便是有緣,故而前來拜會。”
此話樂越當然不信,他才練過幾天道法?連半吊子都算不上,怎麼可能吸引修道的精怪前來,眼前的老者必定另有目的。
果然,邱茗老者神色又再謙恭了一些,躬身道:“另外,小老兒得知,敝處今有龍神駕臨,不知樂道友可否代為引見?”
龍神?樂越反應了一下才猶豫地指著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昭沅:“你是說它麼?”
邱茗老者恭恭敬敬地又是一揖。
樂越一時有些意外的感慨,傻龍成長了,都有精怪上門拜見了。他不解地問:“它就在這裡,前輩自己和它打個招呼不就行了?”戳戳昭沅。
昭沅立刻化作人形,站到樂越身邊,那邱茗老者卻仍躬身向樂越道:“小老兒身份卑微,不敢貿然打擾龍神殿下,還請樂道友代為引薦。”
樂越有些冷汗,便依言向昭沅道:“呃,這裡有位修道的邱茗前輩……”
邱茗老者再一躬身:“小老兒的原身乃是地龍,算起來,也與龍神殿下沾些宗親,請樂道友代為轉稟。”
地龍?那不是蚯蚓麼。樂越一時無語,怪不得老者姓邱,鬚髮皆是這種顏色。只是,地龍與龍雖然有一個字相同,但要算成親戚,這扯得有點遠吧。
樂越清清喉嚨,繼續向昭沅道:“呃,這位修道的地龍邱茗前輩,與你有些宗親,此時前來拜會,望你……嗯,望你願意與他結識。”
昭沅面對眼前的情況,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便真心地向地龍老者拱手招呼道:“邱老你好。”
邱茗連連作揖:“不敢不敢,小老兒難當龍神殿下之禮。龍神殿下肯與我相見,我已感激不盡。”
昭沅連忙道:“邱老不必如此客氣,論看見邱老還是我的長輩,只叫我昭沅便可。”
邱茗的鬍子梢兒都在感動中顫抖:“龍神殿下對小老兒如此禮遇,小老兒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樂越唯恐他這一不知如何是好便拖到天亮,插話道:“對了,邱前輩,我們有一個疑惑怎麼也想不透,正好向您請教。為何此處竟然沒有土地坐鎮,也不見其他道仙或妖修的蹤跡?”
邱茗耷下眉,嘆了口氣:“龍神殿下,樂道友,其實我今晚前來,除了拜會之外,亦是過來報個信,敢問龍神殿下可是正與鳳族對抗?”
昭沅默認。
邱茗辛酸道:“這些年,那些禽族因為護脈鳳凰得勢,各個耀武揚威,不單是凡間的龍精蛟靈,就是小老兒這樣小小的地龍,也常被他們凌辱。最近傳言龍鳳大戰又將開始,龍神殿下你們一路行來,看似很順利,其實每走一步都有禽鳥監視,把你們的一舉一動報告給鳳神。他們怕你們察覺,吩咐凡是有道行靈性的禽鳥都不准接近你們,只用尋常的禽鳥盯梢。其他的道仙妖修不想趟這趟渾水,就自動避開,龍精蛟靈則被他們清理掉了,所以你們自然找不到靈妖。只有像小老兒這樣靈氣本就稀薄,藏身在泥土中的,方才能過來拜見報信。”
昭沅愕然,沒想到護脈鳳凰在凡間的勢力竟然如此之大,連一條蚯蚓,因為沾了個龍字,都被迫害。它心裡隱隱生出憤怒。
樂越道:“怎麼連土地神也不見了,難道護脈鳳凰的勢力能大到土地神也趕得動?”
邱茗猶豫道:“土地神,自然不是……小老兒冒昧問一句,龍神殿下與樂道友的同行者之中,還有一位上古大神吧……”
樂越一時有些意外的感慨,傻龍成長了,都有精怪上門拜見了。他不解地問:“它就在這裡,前輩自己和它打個招呼不就行了?”戳戳昭沅。
昭沅立刻化作人形,站到樂越身邊,那邱茗老者卻仍躬身向樂越道:“小老兒身份卑微,不敢貿然打擾龍神殿下,還請樂道友代為引薦。”
樂越有些冷汗,便依言向昭沅道:“呃,這裡有位修道的邱茗前輩……”
邱茗老者再一躬身:“小老兒的原身乃是地龍,算起來,也與龍神殿下沾些宗親,請樂道友代為轉稟。”
地龍?那不是蚯蚓麼。樂越一時無語,怪不得老者姓邱,鬚髮皆是這種顏色。只是,地龍與龍雖然有一個字相同,但要算成親戚,這扯得有點遠吧。
樂越清清喉嚨,繼續向昭沅道:“呃,這位修道的地龍邱茗前輩,與你有些宗親,此時前來拜會,望你……嗯,望你願意與他結識。”
昭沅面對眼前的情況,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便真心地向地龍老者拱手招呼道:“邱老你好。”
邱茗連連作揖:“不敢不敢,小老兒難當龍神殿下之禮。龍神殿下肯與我相見,我已感激不盡。”
昭沅連忙道:“邱老不必如此客氣,論看見邱老還是我的長輩,只叫我昭沅便可。”
邱茗的鬍子梢兒都在感動中顫抖:“龍神殿下對小老兒如此禮遇,小老兒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樂越唯恐他這一不知如何是好便拖到天亮,插話道:“對了,邱前輩,我們有一個疑惑怎麼也想不透,正好向您請教。為何此處竟然沒有土地坐鎮,也不見其他道仙或妖修的蹤跡?”
邱茗耷下眉,嘆了口氣:“龍神殿下,樂道友,其實我今晚前來,除了拜會之外,亦是過來報個信,敢問龍神殿下可是正與鳳族對抗?”
昭沅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