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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張雨霖給秦書狂吃了丹藥,正抱著秦書狂哭。
外面鬧騰騰的,那群人在互相救助,現在都脫離了危險。
結果挺好的,他們提前阻止了絕陰之地的危險,將危險扼殺了,明明一切都挺好的,時秋也沒生命危險,可此刻的他總覺得心裡頭不踏實,渾身都不對勁兒。
時秋身上冰涼涼的,她沒心跳。
不知道何時才會醒來。
他也不知道她為何會沉睡。
他只知道,她閉眼的每一息每一刻,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他趴在石頭上一動不動,就那麼聽著張七砍石頭砍了兩天,直到第三天的時候,溯淵感覺到懷裡的人終於動了。
他忙把自己的長毛扒開,結果正對上一雙冰冷的眼。
那眼神很冷,把他剛剛盪在臉上的笑容都凍住了。
毛茸茸的狗(狼)臉上,愣是出現了表情,耳朵也瞬間耷拉下來,本來搖晃的大尾巴,更是炸毛一般。
它僵硬片刻後,意圖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然那僵直炸毛的尾巴,暴露了它此刻內心。
“我回來了。”她仰面躺著,神色淡然,眼睛從那顆毛腦袋上移開,望向頭頂天空。
也就在這時,一直被張七抓在手裡生無可戀的天問劍陡然震動了一下,嗖地一下脫離了張七的掌控,落到了時秋身邊,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頭。
倒是劍尖兒上一直形影不離的開天火這會兒反而離開了天問劍,漂浮在一側,火焰形狀顯得有些狂躁。
“你們是新夥伴?”她看了一眼開天火,“開天火,倒是不錯。”
視線投向張七,“機關傀儡人?勉強入眼。”
最後,視線又落回溯淵身上,“選的男人?”
溯淵身子一僵。
就見她嘴一撇,“不過爾爾。”
溯淵眼睛陡然一亮,目光閃耀金芒,眼珠轉動間,那濃厚的金色厚重猶如綢緞一般,在他雙目之間流淌,而這時,原本冷著臉的時秋突然道:“用虛空之眼做什麼!”
她伸手,一下子捂住了溯淵的眼。
“剛剛做了個夢,夢裡有蘇挽秋的一縷意識,她說想看看,重聚後的人生,我就答應了。”
那是蘇挽秋的執念,沉睡在元神之中,在蘇迎冬死後才出現,只有一縷微弱的意識,並不能掌控她的身體,只是因為她說想親眼看看,時秋答應了,她才能控制一下身體,而時秋看到溯淵又使用虛空之眼一著急,登時就拿回了身體控制權。
“用虛空之眼看看有什麼破綻。”剛剛那不是時秋,他一眼就感覺到了。那時候心裡頭有多恐慌,他無法形容,也無法去回憶。
只覺得當時那一眼,讓本來渾身滾燙的他,瞬間從裡到外都涼透了。
“你別聽她的,她說我眼光不錯。”時秋還惦記著蘇挽秋對溯淵的評價,不過爾爾?
屁呢,她剛剛明明說,她眼光很好的。
在夢裡,她們倆交談了。
蘇挽秋說時秋做的很好。
說她現在的生活,她看著很喜歡。
她沒讓蘇挽秋失望。
這是她從前沒有體會過的,她以前不曾擁有過的感情,如今,時秋都有了。
其實我就是你。
你也是我。
你擁有的,就好似我擁有了一樣。
屬於蘇挽秋的執念也要消失了,只是消失之前,她想用她的眼睛親眼看看,看看她所在乎的一切。
然後剛睜眼,還沒說一句話呢,就被認出來了。
說了三句話,又被時秋掌控了身體。而現在,那執念緩緩消失,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時秋渾身打了個哆嗦。
一個寒噤過後,她發現,體內屬於蘇挽秋的意識徹底消失了。
其實她跟蘇挽秋,元神是一樣的,記憶也共同,只不過,元神重新凝聚,成長也不同。
那些記憶不會主導她,但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一些影響。
不過,那有什麼關係呢。
她內心深處,也是很喜歡很心疼蘇挽秋的,那個天下第一劍修,那個敢為天下承受痛苦分裂元神的蘇挽秋,她打心底喜歡和佩服。
說起來,時秋捏了捏自己的臉蛋,她這樣是不是算自戀啊。
“怎麼了?很冷嗎?”用長毛把時秋再次裹住,溯淵發現他們的神識再次相連了,這是否說明,時秋已經恢復了。
“還好。”
時秋搖搖頭,“你身上這麼燙,我哪裡能冷。”
只不過,下一刻,她又皺眉,“你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直到此時放鬆下來,溯淵才覺得自己身體呦點兒不對頭。
他發現,他居然起身體反應了。
“丹毒?”時秋是煉丹師,自然一眼就看出溯淵身上不對勁,“你中丹毒了!”
之前溯淵吃了大量丹藥。
他都沒看到底有些什麼丹藥,全部一股腦地倒進嘴裡,補充靈氣了就來找時秋,這兩天因為抱著冰冷的時秋心裡頭也冷,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如今時秋醒了,他的身體也開始不對勁了。
身子變回人形,溯淵還流了鼻血。
他身體變作人形,沒穿衣服的時秋自然身體就沒了遮蔽,這一下,溯淵更加血流不止了。
你中的是丹毒,不是春藥!
然而嘯天狼本身血液就滾燙,那些丹毒在他血脈中運轉,還真讓他狂躁不安需要發泄,效果大抵也跟春藥差不多。
前三天他抱著渾身冰冷的時秋所以被壓制了下去。
如今時秋一醒,他就控制不住了。
“星辰時刻呢,我找它拿件衣服穿。”時秋身上東西燒精光,儲物法寶都不能倖免,好在星辰時刻里應該有。
“它說一千年內都不想見你!”溯淵把她往懷裡一撈,“我的衣服給你穿。”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動的手,衣服都脫了,外袍直接搭在了時秋背上,也沒遮嚴實,半遮半掩,更引人遐想。
“你什麼時候脫的衣服。”
“是它自己跑的。”他以前的衣服都是皮毛所幻,後來為了美美地站在時秋身邊,溯淵也會收拾一下自己,現在的衣服都還挺精緻的,搭在時秋身上也一點兒不違和,純白的顏色和上面暗紅色的刺繡,讓時秋看起來更加可口。
嗯,是衣服動的手!
時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只不過她雖是有些惱,卻沒拒絕他接下來的動作,還自個兒弄了個結界,把張七也收了起來,開天火和劍,也自覺回了丹田識海。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用腳踹了他一腳,“你輕點兒!”
明明已經發泄了一次,還沒等她歇口氣,又被他抓了過去,用力揉了揉,不捨得放手。
瞧他那綠幽幽的眼神,就像是頭餵不飽的餓狼。
“你像頭餓狼!”
“我本來就是狼!”說完,他還嚎了一聲,再次把她壓在身下,親她的臉,在她臉上印下一個又一個吻。
時秋:“…”
你吃錯藥了,今天我不跟你計較!
改天再算帳。
463:大結局:下(回家)
時秋醒的時候依舊窩在溯淵懷裡。
她身上已經多了一件衣服,只是這衣服,卻是男人的款式,稍微改了一下,跟溯淵身上的顏色花紋都是一樣的。
這讓她想到了情侶裝。
“星辰時刻裡頭一片混沌,它在關鍵時期,不能進去拿東西,我把我的衣服改了一下,你先將就穿。”
修真界大多防禦類法寶都是可大可小,他以前隨便穿穿的衣服也是如此,只是那些好的漂亮的好看的就得定製了,溯淵後來的衣服都是往精緻好看的選,因此這樣的衣服不能直接改變大小,還得他動手改改。
好在他是煉器師,扯根毛髮煉製成針,又用尾巴長毛做線,愣是把寬大的袍子改小了,收了腰還繡了點兒小心機花紋。
穿上身,時秋發現衣服胸口處有個狗頭…
她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待穿戴完畢,打開結界,時秋神識掃了一圈,仔細看了黃泉之土過後,又把視線投向外界。
她足尖一點,身子瞬間挪移出去,落在了一塊巨石前方。
那些魔物被她喝令滾開過後一度混亂,把蕭南山都啃得乾乾淨淨,然而這具乾癟的屍骨,並沒有魔物去碰。
之前時秋用劍將蘇迎冬釘在了這裡,後來她消失了,屍體還保留在此地。
這是她曾經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身體,陪伴她經歷了很多磨難的那具靈韻骨,最後在通天之路下方,被蘇迎冬奪走了的身體。
肉身早已失去了生機。
時秋靜靜看著,眉頭緊鎖。
“怎麼了?”溯淵覺得時秋跑得真快,一眨眼就飛不見了,難道是他還不夠賣力?竟然都沒讓她腿軟…
身為嘯天狼的雄性尊嚴,似乎受到了嚴重挑釁。等所有正事都了了,他該跟她談談生孩子的真正大事了。
看到靠著石頭的屍體,那屍體後背都跟石頭黏在了一處,他看時秋神色凝重,道:“這具身體生機斷絕,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
“不用了。”
時秋搖頭。
身體並不重要。
如果非要去計較,那她最初也不是這個身體呢。這具身體屬於紫蘇。
“把屍體裝殮,拿出去好好埋葬。”她想了想,“埋到滄海界去吧。”
方爹和紫蘇娘,他們都在那裡。
裝殮屍體的時候,時秋檢查了一下屍身上的東西。
法寶和靈石都有不少,有些還是蘇挽秋以前用過的,她一一拿出來,最後,還找到了當初她身上的東西。
讓她眼前一亮的,自然是鏡靈台的鑰匙。
“我把鏡靈台找回來了。”捏著那把鑰匙,時秋微微一笑,“師父他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收拾完畢,時秋去到了陣法結界處,也就是十二根鎮魂釘的位置。
這陣法已成,他們破不開,自然也出不去。
小影子倒是能帶人,只不過陣法太強,對他消耗也大,於是他就把張雨霖裝了進來,其他的人都沒管。
歐陽無極他們還等在陣法外。
而陣法外還多了人,路歸真到了,正跟一女魔族聊天,她仔細一看,就發現那女魔族,居然是玉念嬌。
就是北域魔族蓮月宗那位打扮得十分妖嬈,說話勾人的宗主,這會兒都跟路歸真打情罵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