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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
就在她急得團團轉的時候,月牙潭裡那個白色巨獸再次浮出水面。
她化為一名婀娜多姿的白衣女子,踏波而來。
時秋警惕地盯著那名女子。
“我叫白真。”白衣女子淡淡掃了她一眼,“你身邊那個是嘯天狼,他血脈覺醒,成年了。”
說完,她輕聲一笑,足尖一點兒飛上高空,仿佛飛進了天上的明月中。
血脈覺醒?
成年了?
時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隱約又覺得,這事情,她好似經歷過。
不管怎樣,不能讓它出事。
她引來月牙潭的水,替他擦拭眼周,鼻尖兒,耳朵。她還絞斷了一截衣袖,沾了水給它擦肉墊子。
她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給它降溫,哪怕身體逐漸疲憊,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也沒有停下來。
她重複著手上的動作,意識都有些迷糊了,就在動作越來越緩慢的時候,時秋聽到他再次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在她耳邊響起,沉重的呼吸,像是把她耳朵都燙紅了。
“時秋。”
“我在。”
一隻男人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抓住了她手心裡的布條,將那布條扯過,扔到了一邊,隨後,便用手指緊緊扣住她,與她的手緊緊扣住。
男人的手?
時秋稍稍清醒一些,就看到身邊的小黑變成了一個著黑衣的男子,他衣衫不整,一隻手扣住她的手,另外一隻手攬在了她腰間,將她往他懷裡重重一帶。
她撞到他懷中,雖然滾燙灼熱,卻並不難受。
“你好涼,好舒服。”他低聲喃喃,以至於時秋原本想要掙扎的身體,也稍稍放鬆下來。
“時秋。”他又低低喊了一聲。
“我……”似乎有片刻猶疑,他微微眯了下眼,隨後才道:“我是溯淵。”
溯淵是誰?
腦子裡隨即便有了想法。
溯淵是我愛的人。
腦海中浮現了一張俊逸的臉龐,而眼前的黑衣男子,便於腦海中的戀人直接重合了。
他低頭下來,親吻她的眉眼。
時秋昏昏呼呼的,並沒有抗拒。
他親吻她。
順著鼻子一路往下,落在唇上,一開始是淺淺品嘗,到後來就猶如狂風驟雨一般,在她的口中肆虐,唇齒相抵,舌尖兒交纏,猶如雙魚戲水,難捨難分。
靈舟上,溯淵睜了眼。
他扭頭看向坐在旁邊的時秋,神色有些慌亂。
他在盤膝修煉,時秋跟他並排坐著,只有肉身,沒有神魂氣息。而現在,她的肉身看起來很不對勁。
就像是,就像是生機都在流逝一樣。
此刻的溯淵依舊只是一個只有一縷神識的軀殼,邏輯思維都很簡單,但他能夠傳達一個焦躁不安的情緒,他很緊張,他顧不得許多,將盤膝坐著的時秋小心翼翼地抱到自己懷裡。
一遍一遍地喊她名字。
“時秋,時秋,時秋……”
他把她抱得很緊。身體的溫度傳遞到她冰涼的肉身上,讓冰冷的身體逐漸回溫。他將靈氣輸到她體內,想要控制住那生機的流逝,可是並沒有太大效果。
“時秋,時秋……”
時秋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褪下了,每一寸肌膚都被對方小狼狗似的舔了一遍,讓她又蘇又麻,小腿繃緊,腳趾頭都蜷了起來。
又舒服又緊張……
只是那種舒服之中,又夾雜著一點兒異樣。
她潛意識覺得歲月靜好,哪怕這片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也無所謂了。他們會一直相伴,會生很多孩子,在這片天地里快快樂樂的成長。
人生如此,已無遺憾。
可是她仍舊覺得欠缺了些什麼,到底缺了什麼,又說不上來。
她拼命去想,頭疼欲裂,而他則是繼續親吻她,並道:“這個時候,還要走神嘛?”
“放鬆下來。”
“看著我,別想其他的。”
他目光溫柔如水,想要分開她的腿,柔聲喚她的名字:“時秋……”
這個聲音跟腦海中響起的那個聲音重疊了。
只是一個是柔情的,充滿蠱惑味道的。
而另一個卻是焦急的,甚至痛苦的?
時秋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往外輕輕一推,隨後另外一隻手撫著眉心,“我頭疼。”
很疼很疼……
原本為了給她降溫,她從月牙潭取水就消耗極大,以至於意識模糊,如今再去想那些其他的事情,更是頭疼欲裂……
她的拒絕讓溯淵很受傷,但是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緊緊將她摟在懷裡,“時秋,我很難受。”
到底是哪裡不對?
小茅屋的的屋頂是木頭,木頭之間有fèng隙,此刻是夜裡,頭上明月高懸,她透過木頭之間的fèng隙,看到空中的月亮。
這山、這樹、這月牙潭、靈獸……
一幕一幕都異常的熟悉,就連身邊的人,都是她輕易就能接受的戀人。
到底哪裡不對?
從一開始醒來,她心裡頭就有一種異樣感,哪怕到後來,每天都快快樂樂的依然有一層陰影揮之不去。
而現在,明明心愛的人就在身邊,可耳邊卻縈繞著一個讓人難過的聲音,而她心中的懷疑,也就更深了。
時秋披了衣服站起來。
她神識再次延伸向遠方,隨後便看到遠處有兩個人,被一頭靈獸追著跑。
她腦海里瞬間出現了那兩人的名字。
“師父,師兄!”
“現在怎麼辦?”剩下的幾個人選,還不確定下來嗎?
“可是宗主沒出來!”
宗主的房間裡有結界,他們也進不去。
不知道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左珍早就拍了無數次門,也沒有半點兒動靜。
“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進入神魂域宗門挑戰了!”萬鐵山眉頭緊鎖,眉宇間一片憂心忡忡。
藥老、萬穹、小鈴鐺還有左鈺都站在門口,就連一向不關注其他的黑猿黑錘這會兒也站在幾人後邊,他當時對時秋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的,然而現在,挑戰馬上就要開始了,時秋反而不見了。
事實上,時秋到底在沒在房間他們都不清楚。
畢竟有強大的結界,他們的神識根本無法探測到裡頭的情況。
萬鐵山已經提前給引路使打了招呼。
他不知道引路使的想法,會不會幫忙找一下時秋,但潛意識還是希望引路使能出面探探情況的。
引路使對時秋挺看好的,他不希望此次遇靈宗失敗吧?
距離宗門挑戰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遇靈宗的其他弟子也逐漸意識到了問題,紛紛從閉關狀態出來,在時秋房間外烏泱泱站了一片,從房門口排到了靈舟甲板上。
眼看時間越來越近,左珍道:“剩下的幾人我們儘快確定下來,不管怎樣,這比試都是要進行下去的。”
哪怕是輸,也得上!
斷不能不戰而逃!
他們進去,輸了,也只是輸掉一半的神魂域銘牌。
若是不進去,不僅不戰而敗,保不住銘牌,名聲更是會跌到谷底,“我,我有一門功法,或許能有一絲機會,大家,大家不要太過低落。”
左珍修的是多重分身,元神也能分裂出幾重,她希望自己能夠借這個功法,讓遇靈宗不要輸成光頭。
“不管怎樣,進去了,就要竭盡全力,斷不能因為失去信心,就完全放棄抵抗。”左珍深吸口氣,厲聲道。
“接下來,我點到的修士都出列。”她目光掃過一干御靈宗修士,從裡頭選出了幾個人來。
“宗主的位置留著。”
“那時夏呢?”
“也留著。”
“還有時間,不要慌張,說不定現在宗主已經在神魂域內。”萬穹也安慰道。
而這時,萬鐵山收到了引路使的回覆。
他現在距離太遠,也沒時間過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時秋並沒有在神魂域內,他剛剛去查了,並沒有察覺到她,這就說明時秋不在裡頭,不過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她被困在神魂域裡的神秘區域之內。
困在裡頭更糟糕。
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那就完全來不及參加宗門挑戰了。
萬鐵山心重重一沉。
他挺喜歡遇靈宗的,畢竟時秋收留了這麼章州的修士,還救了藥老和鈴鐺,也幫了萬穹,這些人有的是他的親人,有的是他的朋友,他們都加入了遇靈宗。
因此萬鐵山雖然想著效忠的是天路,他也希望遇靈宗能越來越好。
然而現在,這宗門挑戰,卻是要輸了。到時候或許會有更多的宗門來挑戰,來奪取他們剩下的銘牌,這個結果,是他完全不想看到的。
現在,該如何是好。
又過了一會兒……
左珍抬頭看了下天,“大家都回去準備好,時辰馬上就到了,丹氣什麼的,都準備好。”
“是!”
即便時秋不在,他們也不能怯戰!
更何況,沒準,她就在裡面呢!
抱著這樣的信念,左珍盤膝而坐,將神識注入了神魂域銘牌之中。
下一刻,她出現在了一片山谷的圓形糙坪里。
一個接一個的修士出現在了身側。
七星宗的二十人瞬間到齊。
而他們……
只有八人。
382:法寶
圓形糙坪很空曠,中間有一道彎曲的線,看著像是個八卦。
那道線,將遇靈宗和七星宗的修士隔開了。
不過雙方都能看得見對方,人數,修為也一目了然。
七星宗來的二十人中,領頭的是位鬚髮皆白,穿藏青色道袍的老者,乃是七星宗坐鎮的老祖,修為有杖朝境。
他身後站了四人,乃是古稀境,剩下的十五人,則全是耳順境。
反觀遇靈宗,修為最高的是只猴子?
耳順境大圓滿?
其中還有幾個知名境的年輕人,真是……
有點兒出人意料。畢竟,真魂碑上出現了時秋的名字,而大家也打聽到了,真魂碑上的時秋,正是遇靈宗宗主時秋。
不過真魂碑上的名次是中和了元神強度和潛力來排的,原本就有兩個年輕修士入了前一百名,比很多修為高的強者名次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