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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谷里是沒辦法吸收靈氣修行的,這蜈蚣是元嬰期,血肉之中也有靈氣,經過我處理了那些靈氣還保存了大半,你趁熱吃了,不然扛不過去。”

    夜裡陰冷,坐在這裡身上能起一層冰渣子,若是體內一絲靈氣都沒,靈氣屏障祭不出來,法寶也催動不起,光這天氣凍都能把人給凍死。

    時秋這時才睜眼,看到面前圓圓胖胖一團和氣的修士,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小碗,吸了一口氣道:“真香,多謝肖道友。”

    這會兒所有人吃東西都是為了靈氣,面前這女修是第一個稱讚味道香的人,肖圓願意做個食修,那是真心喜歡,現在聽到她的誇讚心情也稍微好了些,他遞了一雙筷子過去,“慢慢吃。不知道友貴姓?”

    “免貴姓伍,名念逸。”

    這是她之前告訴洛安然的名字,其實也就是我想念楚逸的意思。

    “伍姑娘能從那蜈蚣手底下逃出來可真不簡單,我可瞧見了,它臨死都瞪著你。”

    時秋呵呵笑了兩聲,“多虧了洛道友仁義,若非他傾力相救,我早就喪命了。”她慢慢將碗裡的肉吃進了肚子裡,本來因為是蜈蚣肉心頭還有點兒膈應得慌,但大家都吃她也不能例外,等咬了一口卻發現味道真的很不錯,且那熱騰騰的湯喝進肚子裡,像是四肢百骸都涌了熱流一樣,讓她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你剛來,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我也就簡單給你說一下吧。”肖圓看她順眼,把這底下的情況給介紹了一遍。

    “這深谷里不僅沒有靈氣,我們自身的靈氣在消耗,像是被什麼力量給吸走了一樣,形勢很不樂觀。若不是你們引來的這隻蜈蚣,只怕現在都要起衝突了。”

    “正道修士本來只有九人,魔修有十一人,你們兩個來了正好,如今正魔修士人數相當,也讓我們少了點兒壓力。”

    “那邊兩個是雪花劍派的,華山劍派的如今算上洛兄一共有三人,紫瓊仙門則有一人,還有一個樂音門一個丹符宗的,最邊上那個是個散修,甚少與人交談,至今還不知道她名字。”

    “魔道那十一人也就鬼宗的儲闌和靈虛劍宗的夏涼叫得出名頭,其他的……”肖圓皺眉道:“都不知深淺。”

    魔門門主中毒之後,魔道修士成了一盤散沙,最近些年他們收斂了許多,躲在深山老林里很少出來作惡,這也就導致大家對他們所知甚少,這些個不足200歲的魔道新人,他們擅長些什麼手段都無人知曉。  

    時秋聽得肖圓解說過後問道:“我們是從上方落下來的,不知道能否從懸崖爬上去呢?”

    “有不少人試過,這裡不能飛行,靈氣消耗極大,絕壁看不到頭,越往上無形的壓力越大,能爬到半中腰就是極限了。”

    掉下來倒是容易,想上去卻難於登天。

    “我看這生路八成是在這小池塘里,只不過生死一線,是生是死,端看那些人願不願意講實話了。”肖圓圓臉細眼,說這話的時候瞄了一眼雪花劍派和紫瓊仙門那幾個修士,臉上慍怒一閃而逝。

    “說到底還得有個主持大局的人才行。”末了,他嘆了口氣,“洛安然倒是個合適人。”

    肖圓說話的這段時間,時秋也吃完了,她把碗裡的湯水都喝了,正要掐個法訣把碗弄乾淨,就見肖圓抬手把碗奪了過去,他撿了片葉子擦著碗底,一邊擦一邊道:“說了靈氣難得,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施展法訣,能省則省,怎麼就不放在心上,哎,等會兒你就明白了。”

    像是想到什麼,肖圓又道:“對了,你要是有那種空間法寶,千萬不要使用。這深谷奇異,之前有幾個修士想躲在自己的法寶里,哪曉得進去之後法寶空間都險些崩塌了,裡面的山水靈氣都極速消失,被這深谷給吞了呢。”  

    時秋微微錯愕,隨後反應過來,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多謝道友指點。”她還把寶葫蘆當底牌,若是不對勁就躲進去,如今看來,倒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這裡頭的都是資質優秀的弟子,各門各派精英,誰身上沒個藏身法寶,躲個百八十年不成問題,但眼下所有人都這麼著急,足以說明肖圓十有八九沒騙人,他說的是真的。

    若不是肖圓告訴她,她那寶葫蘆沒準就毀了。因此,時秋這聲謝也發自肺腑真心實意了。

    肖圓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又道:“我得去處理剩下的食材了,你自個兒保重。”

    跟肖圓道別之後,時秋又盤膝坐下,她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人似乎在偷偷看她,然而神識去窺探,卻摸不到半點兒痕跡。

    她現在有法寶戴在身上早已改頭換面,容貌極為普通,身上也沒什麼靈氣波動,誰會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呢?

    仔仔細細地感應許久,時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雖是閉上了眼睛,神識卻沒有半點兒放鬆。而這個時候,時秋發現識海里的鬼王花蹦躂起來,它之前吞了生命樹的樹葉就沉寂下來,在對抗千足蜈蚣的時候也不曾醒來幫她一把,現在倒是醒了,不僅醒了,還顯得很精神,花苞左顧右盼,最後指向了時秋身後靠著的青石上。  

    那石頭光禿禿的上面什麼都沒,時秋看它乾淨才當靠枕靠了一靠,她順著鬼王花的指引看過去,就看到石頭背面長了一層薄薄的苔蘚,那苔蘚是青灰色,像是什麼東西發霉了一樣。

    時秋是把丹符宗的初階藥典吃透了的,她還看了大量的藥糙圖譜,這會兒看到這青灰苔蘚就眉頭一皺,心道這莫不是噬靈苔。

    深谷內靈氣會莫名消失,難道是這些青苔的緣故?

    只不過這苔蘚跟圖鑑上所說的噬靈苔差異也很大,圖鑑上的噬靈苔是鮮綠色,而且向陽,跟向日葵一樣,開的花還能跟著太陽轉圈,這青苔長在如此陰暗的地方都還要背光,生活習性完全不符,最重要的是圖鑑上說,這種糙早就滅絕了。#

    036:血芙蓉

    時秋轉到青石背後,伸手去摸了一下那青苔,結果就見鬼王花偷偷冒了出來,像啃麥子一樣把那一茬的青苔都給舔乾淨了,她有些無語地把剩下的那一點兒細碎的青苔撿起來仔細看,手指觸到上面只覺得有些滑膩感,體內靈氣並沒有任何損失,對自己的猜測就有些懷疑了。

    應該不是噬靈糙,那玩意兒就跟吸血螞蝗一樣,沾上了就很難去掉,以修士體內靈氣為食,不會像現在這樣,她輕拍兩下就好了。  

    不過這糙應該也不是什麼凡物,否則的話,鬼王花也不會表現出這麼大的興趣了。

    就在時秋準備去別的地方看看還有沒有這樣的青苔的時候,旁邊圍著洛安然的那群人里出現了驚喜的聲音,卻是洛安然醒了。

    洛安然睜眼過後便用神識打量了四周,看到伍念逸在不遠處好端端地站著,他心頭便鬆了口氣,這才道:“徐師妹,陳師弟,多謝相救。”

    “師兄你醒來就好。現在感覺如何?”徐晶晶看到洛安然醒了才轉憂為喜破涕為笑。

    “還好,沒什麼大礙。”洛安然哪怕昏迷不醒手裡也死死地握緊了長琴劍,如今看到長琴劍身上的裂紋,他面露憂色,卻又有些慶幸。

    還好只是有裂紋,若此劍斷了,他的劍道必受挫折。

    “這裡,就是藏寶圖所指的位置?”洛安然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便明白了身處的位置,不待他詢問,徐晶晶和陳翔兩個便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了他。洛安然眉頭本就微微蹙著,待兩人說完,他雙眉深鎖,顯然覺得事情棘手。

    “洛兄,你陣法造詣也頗為高深,不若瞧瞧這裡是不是布了什麼陣法,才使得我們不僅出不去,還靈氣不斷消失呢?”說話的是丹符宗的修士,看他衣著打扮應該是儒遠門下弟子,那儒遠在師父中毒之後就想搶玄靈寶典,行徑實在令人不齒。  

    時秋對儒遠沒好感,連帶他門下弟子也看不順眼了。這會兒聽到他說話,時秋撇了下嘴,不再關注那邊。

    “我暫時沒看出陣法痕跡。”洛安然沉聲道。他說完看向時秋,“不知伍道友有何高見?”

    在洛安然心裡,伍念逸能從根精里把他救出來,還能毀了那樹,一身本事極不簡單,因此他下意識地詢問她的意見,“剛剛看你似在尋找什麼,莫非有了些許眉目?”

    見到眾人目光齊刷刷落在了自己身上,時秋只能道,“剛剛看這苔蘚有些眼熟,我以為是噬靈糙,故而想再找一些仔細看看。”

    話音剛落,就見丹符宗那修士面露嘲諷之色,“這些苔蘚我早就檢查過,就是普通的苔蘚而已,怎麼可能是噬靈糙,這位姑娘莫非你也是丹藥修士?不知道師承何派?”

    “無門無派。”時秋淡淡回道。她說完之後就正大光明地把自己坐的那附近的青苔都給鏟了下來,等清理乾淨了才坐下休息。只不過她做這些的時候有人好心提醒,“別浪費那力氣了,這些青苔只需一夜便可再生,你越弄它長得越快,等明兒你就知道了。”  

    否則的話,誰不想自己周圍乾乾淨淨的,讓這些發霉長毛的苔蘚到處長啊。

    “不知道能不能吃。”肖圓嘀咕了一句。雖說還沒到那一步,但他心頭也急,索性學著時秋的樣子把自個兒周圍的苔蘚收集起來,等到蜈蚣肉吃完的時候,這些苔蘚沒準也能墊墊肚子。

    ……

    沒過多久,周圍的溫度就突兀地降了下來。一個聲音涼涼地道,“夜裡了呢。”

    時秋之前還覺得四周都黑漆漆的,他們到底怎麼分辨白天黑夜的,這會兒倒是明白了。不僅周圍溫度下降,就連那小池塘里的水都結了一層冰,裡頭的魚也不知游到哪去了,沒了那金銀小魚的光線,這四周真是一點兒光線都沒,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這時,有人取了一顆明珠出來放在了高處,這朦朧的輝光讓周圍顯得更加幽冷,那些人的臉,在這冷光下也顯得陰森了許多。

    時秋讓吃了青苔的鬼王花護法,自己則閉目養神,一夜過得極慢,等到天亮的時候,時秋覺得自己身體裡的血液都凍僵了,她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隨後又不動聲色地坐了回去。

    “我昨夜靈氣又少了。千防萬防都防不住,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是啊,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

    “戚凝香,紫語心,你們今日不拿出個說法來,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一個魔修語氣陰森地道。他手裡揮舞著一面黑色小旗,每一次揮動,就會有一股陰風吹過,莫名讓人覺得有幾分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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