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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趙素雅手中飛鏢再次she出,銀蛇穿透萬財的肩胛,巨大的力道將他拖拽著往前,嘭的一聲直接釘在了梅樹上。而那條銀蛇飛鏢又活靈活現地從梅樹上遊了出來,緊緊貼著萬財的皮膚遊走。
那冰涼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條蛇貼在他身上一樣。
“快,把你張師妹叫出來。”趙素雅這會兒心情不錯,沒有繼續折磨萬財,而是驅使靈蛇拍了拍他的臉頰,“不肯喊?”
萬財渾身都疼,這會兒在對方的威壓下,硬著頭皮道:“宗門內禁止弟子自相殘殺。”
“誰說要弄死你了,我廢了你不就行了。”說罷,那銀蛇游到了他眉心處,“一刻鐘時間,張雨霖不出來,我就毀了你丹田識海,你覺得怎樣?”
萬財身子微微一抖。他知道,她做得出來。
最近,趙素雅在宗門內一改往日低調形象,而大家也都知道了,她是魍魎族人。
萬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片刻之後,他咬牙,輕喚了一聲,“張師妹……”
牆內,時秋已經氣得肝兒疼。她迫切地想要化形,每成功收集到一味藥材,就是距離她化形更近一步,這瓶百糙露她整整等了半年,哪曉得現在,就被趙素雅給毀了。
張雨霖也聽到了萬財的聲音,她原本是在修煉的,這會兒走到了門口,稍一猶豫,張雨霖便直接推門而出。
她的動作太快,以至於時秋都沒來得及阻止。
等到大門打開,張雨霖一身白衣站在門口,她身後是滿園芳華,大片大片的花樹如錦似霞,更稱得身著白衣的她白玉無暇。
整整半年沒出去,之前儲物法寶里也沒放什麼衣物,張雨霖原來的皮甲早毀了,如今穿的是從故園裡翻出來的衣服,全是她師父的,件件都是白色,想穿點兒花樣都不行。
時秋現在作為一個烏龜,倒是壓根不用焦慮衣服的問題。
“我出來了,你想怎樣?”張雨霖剛一開口,就感覺一道銀光乍現,她沒有任何猶豫,將手中的傘立刻撐開,就聽噗的一聲,她的傘面被割破了一道裂口。那銀光直衝她臉頰。
她腳下施展鬼影迷蹤步伐,身子迅速挪開,然即便如此,臉頰也被那銀蛇劃到,在右邊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這鬼影迷蹤步,還是時秋教給她的,張雨霖確實資質不差,短短半年時間,已經將鬼影迷蹤運用得如此熟練了。
若非這迷蹤步,她剛剛還躲不開這一道攻擊,臉上就不只劃出一道血痕了,這趙素雅,竟是想毀她容貌?
張雨霖看到趙素雅臉上的銀色面具,心中就有了個猜測,她想,在絕陰之地之時,這趙素雅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臉都被魔吻啃沒了,魔吻乃是絕陰之地四大凶物之首,只怕那傷不好恢復,也就是說,她的臉毀了?
在看到張雨霖的那一瞬間,趙素雅的情緒就有些失控了!她沒想到,張雨霖的臉上一點兒傷痕都沒有,她依舊是原來那樣,不,她的肌膚比原來還嬌嫩了一些!
想到這裡,趙素雅心中就充滿了恨意,只覺那厭惡和嫉妒猶如狂糙瘋長,根本壓制不住。沒給張雨霖思考的時間,趙素雅的攻擊再次過來,她出手狠辣,招招都往張雨霖臉上招呼,幾次攻擊下來,張雨霖就已經落在了下風。
從前的張雨霖是年輕弟子中的第一人,奪得了門派大比第一,那時候趙素雅也跟她同台競技過,趙素雅壓根兒不是她對手,然而現在,趙素雅可以壓著她打,讓張雨霖幾乎沒有多少還手之力。
此時的張雨霖不敢硬抗攻擊,只能利用巧妙的步伐躲避,處於了極為被動的位置。而小影子則在一旁道:“你看她現在這個靈蛇,跟之前那個蛇形髮簪不太一樣了。之前那個髮簪應該是惡龍龍鱗所化,現在麼,倒像是本體也在裡頭。”
莫非是因為上次差點兒性命不保,所以他們家直接把本體給她防身用了?這樣一來的話,要弄龍血就容易得多了。
“現在張雨霖落在下風,怎麼辦?”時秋的戰鬥力還不如張雨霖呢,她,她去喊了一下洛微霞,發現對方毫無反應,於是直接從房間裡抱了幾方已經繪好的陣盤出來,一個接一個的扔了出去。
這些陣法一出,直接讓趙素雅手忙腳亂,她身上屬於魔仆的氣息瞬間暴漲,與此同時,背後出現了一條巨大無比的漆黑尾巴,乍眼一看,此時的趙素雅就像是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
“喲,她契約的魔仆是騰蛇嘛,難怪那惡龍會選擇跟著她,這樣一來,那惡龍豈不是也能跟著養傷得好處了。”看到趙素雅身後的大蛇虛影,小影子皺著眉頭道。
趙素雅藉助了魔仆的力量。
張雨霖下意識的也想了一下魔仆,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時秋一眼。時秋兩手空空,她陣法已經拋完了,現在幫不上什麼忙,實力差距太大,她想靠近都不容易,別說上去幫忙了。
至於小影子……
小影子:“既然懷疑它本體在,我就不能暴露身上的氣息,免得打糙驚蛇。”
好在天目魔比較靠譜,“有幾個強者氣息過來了,他們馬上就到故園。”時秋通過天目魔觀察到幾個無極宗的強者靠近,這才鬆了口氣,她沖張雨霖做了個手勢,“加油,堅持住!”
張雨霖一咬牙,兩手交疊自胸前,無數血紅絲線再次暴漲,這是她之前施展過的功法,千蛛萬毒手,無數血紅絲線紛紛湧出,將趙素雅纏住,而她臉色蒼白,好似失血過多。
那血紅絲線,就像是她體內流出的鮮血一樣。
“你以為這樣就困得住我?”趙素雅身後巨蛇虛影啪地一下抽了過來,直接將紅線悉數斬斷,那巨大的力量斬斷了紅線依舊沒有消失,重重抽在了張雨霖身上,把她直接拍飛了過去,就在她尾巴再次高高揚起,對著張雨霖臉部抽下之際,一個聲音道:“夠了,宗門內部禁止自相殘殺,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那揚起的巨尾抽到了一個無形的屏障之上,巨大的力量被卸下,她的尾巴輕飄飄落地,隨後又收回了身後。
來人是無極宗執法堂的長老管閒,他的實力在無極宗能排到前五,算是無極宗裡頭一位說得上話的人物。
緊跟在管閒之後過來的還是無極宗藏鋒閣的閣主路天機,他一過來,就走向了趙素雅,語氣關切地問:“素雅,怎麼回事,沒傷著吧?”
執法堂管的是無極宗內部的事情,弟子犯錯受罰等,而藏鋒閣則是管的外部的事,若是外面的人做出對無極宗不敬或者是殘殺無極宗弟子的事,就由藏鋒閣出馬,讓那些人受到應得的懲罰。
趙素雅在宗門內對同門痛下殺手,理應由執法堂的管,但藏鋒閣的跟著過來肯定不是來看熱鬧的,管閒因此皺了下眉頭,他沉著臉問:“趙素雅,你為何對張雨霖下如此重手?”
張雨霖之前已經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趙素雅不僅沒停手,反而發出了更加強力的攻擊,若不是他來得及時,那張雨霖只怕已經隕落了。
視線一掃,待看到那邊梅樹下也是受傷不輕的萬財時,管閒繼續道,“這名弟子,也是你打傷的!”
趙素雅此時的情緒已經穩定多了,她定了定神,道:“半年前宗門就打算處罰張雨霖,奈何她躲在故園不出來,才一直拖延到現在,今日我恰好遇見她走出故園,所以打算將她擒到執法堂去接受處罰,哪曉得她拒不配合拼命抵抗,我便與她動起手來,我剛剛醒來沒多久,跟魔仆配合還不夠默契,一時沒控制好,還請管長老明鑑。”
說罷,她扭頭看地上的萬財,呵呵笑了一聲,手指捏著蛇形飛鏢把玩道:“至於這位師兄,那可不是我打傷的,他自己好奇我這飛鏢想看,我好心借給他看,哪曉得他會受傷?”
“我說得對不對,師兄?”
趙素雅的臉在銀色面具底下,但此刻她身後的蛇影還在,被那蛇影盯著,萬財只覺得渾身都發涼,他這會兒哪裡敢答半個不是,只能連連點頭,“我是自己傷的,跟趙……”
連師妹都不敢再喊,萬財低著頭道:“跟旁人沒有半點兒關係。”
見他如此回答,管閒也不好多說什麼,他斜睨張雨霖一眼,道:“既然你出來了,半年前絕陰之地的事情也該給個交代,跟我去執法堂走一趟吧。”
張雨霖這會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她用手背抹了嘴角的血跡,“什麼交代?我在絕陰之地做了什麼錯事,需要給宗門一個交代?”
“就憑她說我殘害同門?那我還說是她害死了同門,還想用玄陰雷炸死我們,是不是她也該給我一個交代?”張雨霖冷眼瞪著趙素雅,“難不成就她一人說了算?”
“絕陰之地就你們三個人活著出來,那裡頭跟外界無法溝通,我們也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具體情況,自然得由你們三人來講述了。”管閒輕嘆了一口氣,“等會兒沈千山也會過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切自有定論。”
“走吧。”不再給張雨霖任何辯解的機會,管閒直接出手,用靈氣索將張雨霖束住,將她帶去了執法堂。
管閒嗖的一下飛走,趙素雅和路天機緊隨其後,只是眨眼之間,這庭院外就只剩下了萬財和時秋。
萬財只當時秋是故園養的靈獸,他掙扎著站起來,看了時秋一眼,“我知道你通靈性,快回去想辦法把洛園主叫出來,或許還能想點兒辦法。”說完,萬財嘆息一聲一瘸一拐地走掉了,而時秋則是通過天目魔,看到了執法堂的位置。
她如今速度不慢,利用天目魔避開旁人,也悄悄跟了過去。
沈千山得了消息,這會兒已經站在了執法堂門口。
看到被靈氣索捆住的張雨霖,沈千山面露不忍之色,他盯著張雨霖,只說了一句話,“好好呆在故園裡頭不好麼?”
張雨霖沒回答,她只是昂首闊步地走進了執法堂,腦海里依稀回憶起當時被同門趕走,時秋叫她昂首挺胸地往魔仆的方向走,結果她過去了,魔仆群退開了。
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麼,只是張雨霖知道,既然她選擇出來了,就絕不會退縮害怕。
243:約斗
執法堂內的石頭桌椅都是黑色的,就像是黑曜石一般的純黑色,偶爾有點兒碎珍珠一樣的亮光。
整個殿內都顯得十分陰沉,或許是為了刻意營造出森嚴的效果,這裡頭也沒有修真界慣用來點燈的熒石,而是燃放的一排排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