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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以前從來沒見過。
時秋被這無極宗的宗主看得渾身都不自在。
他那眼睛都像是粘在她背上了。
他到底想幹什麼?
就聽無極宗宗主秦書狂道:“張雨霖。”
“弟子在。”被宗主點名,張雨霖之前的威武霸氣陡然消失,誠惶誠恐地答應。
“能摸嗎?”
“唉?”張雨霖一愣。
“那我摸了。”他伸手過去,目標正是時秋的綠腦袋。
時秋的腦袋立刻縮回了殼子裡,她動作極快,讓秦書狂摸了個空。秦書狂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起來,“不錯。”
起碼,這魔仆,不怕他體內的魔仆,在他釋放魔仆氣息的情況下還能這麼利索的行動,看來,確實不太一般啊。
“下去吧。”秦書狂站起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等到掌門和幾個長老先行離開,三個晚輩才緊隨他們後面走出執法堂。
張雨霖抱著時秋走出執法堂,趙素雅兩步追上,譏諷道:“為了多活幾天,想出了這麼個法子,也是難為你了。”
“這女的真的好噁心好煩,我應該怎麼反擊她才能夠慡呢?”此時那些長老們已經走了,張雨霖也就跟時秋交流了一下。
時秋道:“醜八怪。”
趙素雅那樣子,絕對是毀容了心理扭曲變態。
張雨霖頓時心領神會,伸手撩了一下頭髮,站定,轉身,側著臉頰對趙素雅微微一笑,跟在後面的沈千山本來就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此時見她轉身,如此風姿,頓覺一顆心微微刺痛,那笑容仿佛定格在他腦海之中,猶如新蕾初綻,雨後出霽,明媚嬌艷。
他這半年有去過故園。
但是故園結界封閉,他也只是在園外看看,心想她不出來才好,卻又想看一眼。而此刻的張雨霖,就像是故園白牆內伸出來的一支紅梅,紅艷艷的直戳到了他心窩裡。
他要不要違背父親的意願,把真相說出來。正在他猶豫不決時,就見美人紅唇輕啟,吐出三個字,“醜八怪。”
“你說什麼?”趙素雅氣得發瘋了。
“醜女,毀容臉,帶面具就遮得住了?”張雨霖白眼看她,一字一頓地道:“說你呢,醜八怪!”
“我殺了你!”趙素雅身後的魔仆又開始現身了,而這時,秦書狂的聲音傳來,“既然約定了月圓之夜生死斗,現在動手做什麼?莫非,你不敢了?”
“宗主。”趙素雅感覺到周身的壓力,頓時不敢再亂來,只能恨恨瞪了張雨霖一眼,暫時咽下了這口氣。
秦書狂神識一掃,又落在了烏龜頭上,他輕笑一聲,傳音道:“醜八怪?恩?”
呃,她剛剛教張雨霖罵人,結果被這無極宗掌門聽到了?莫名有點兒尷尬啊。
回到故園,時秋問:“生死斗具體是怎麼回事?你有多大把握?”
張雨霖:“不是你讓我提魔神生死斗的嗎?”
時秋:“……”
她先是一愣,隨後看向了小影子。
小影子是噬魂幽影,偷偷給張雨霖傳遞消息不要太輕鬆。
小影子立刻道:“當然有把握,我們還能趁這個機會,把龍血弄到手!”
魔神壇上的生死斗是在結界當中,一旦進去就不死不休,外人都無法干涉,必須一方隕落,結界才會再次打開,這樣一來,我們把那惡龍殺死,也沒人阻止得了。
而魔神壇上殺了人,對方也不能來追究報復,至少不能明著來。
也就是說,魔神壇上一戰,是獲得龍血的最好時機了。
244:買藥
魔界魔族信仰魔神。
魔神壇上的戰鬥外人都無法干預,不死不休。
趙素雅體內的魔仆是騰蛇,她因為契合了魔仆,修為已經達到了知命境二層,而現在的張雨霖修為還沒到知命境,距離知命境界還有一線之隔。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手段的話,張雨霖想要贏是十分艱難,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張雨霖對時秋可是信任得很,她簡直把烏龜當魔神來崇拜了,所以她自個兒倒是絲毫不擔心,回去之後就精神抖擻地修煉去了,時秋則是擔心地問小影子,“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殺了趙素雅並成功宰了那龍?”
且不說趙素雅本身的實力,那頭龍,怎麼說呢,僅僅是絕陰之地蛇形髮簪里的巨龍分身,都能抵擋魔吻片刻,更何況它本體?
“那騰蛇和趙素雅不足為懼,我的氣息釋放出來,魔仆騰蛇就廢了。”小影子傲然道。“它不敢與我為敵。”
“至於那龍,那龍當初被斬了龍角剝了龍鱗,活下來已是僥倖,如今雖然養了二十萬年,卻也不能算是真龍,其實力嘛,也沒你想像的那麼厲害。”
“當初能宰它一次,現在能宰它第二次!想來是它逃出去躲起來,結果被同樣擅長隱匿的魍魎族給發現了,雙方達成了協議,互相利用罷了。”
魍魎族替它提供資源供它養傷,而它則藏身在法寶之中保護他們,關鍵時刻出點兒力氣。
“而如果那龍已經恢復了,魍魎族又怎麼約束得住它。”
說到這裡,小影子沉吟了一下道:“所以它肯定傷還沒好,而我這半年也恢復了一些,我們要殺它是有辦法的。”
更何況你還有開天火呢,魔吻都懼怕的開天火,何況那種懼光的邪龍。
“不過以防萬一,張雨霖的修為能夠突破到知命境更好一些,不會顯得太離譜,免得他們覺得你這魔仆過於特殊,起了什麼歪心思。”
小影子說完,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你會煉丹吧?”
“恩。”時秋點頭,“但是我現在是烏龜的身子,恐怕不太好控制,而且也沒有能夠隨心所欲操控的丹火。”
倒是機緣巧合收服了個開天火,這會兒,那火焰跟個大爺一樣,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喊都喊不答應呢。
“不是煉丹,是熬湯藥,她資質確實優秀,不過還沒到極限,這方子能把她的潛力全部榨出來,反正你之後自己化形也要熬湯藥,先用她來練練手。”它看向張雨霖,嘿嘿地笑了兩聲。
張雨霖是看不見噬魂幽影的,況且她這會兒還在鬥志昂揚地修煉,是以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我先把方子寫出來。”小影子坐在地上,嘴裡咬著一根樹枝,它時不時撓一下頭,顯得有些頭疼。
“是白附子還是白凌子呢?”它用樹枝當筆,靈氣注入樹枝中,便能將字書寫在玉簡上,哪曉得沒寫出幾個字呢,樹枝已經嘎吱嘎吱地咬斷了好幾根。
時秋看著都有點兒擔心。這是藥方啊,一個不小心會鬧出人命的。而且她還記得最開始收服它的時候,小影子還說自己忘記了很多事,所以,它能記得住藥方?
白附子滄海界都有,時秋不知道這裡跟滄海界是否相同,便詳細地詢問了一下,“是不是白附花的種子,只有芝麻大小,有一層紅衣,那紅衣處理的時候必須用神識凝針一次剝開,否則會有毒?”
小影子又咬斷了一截樹枝,它斜睨時秋一眼,“恩。”
“白附子是溫養經脈的,多用於煉製內息紊亂經脈受損時需求的丹藥。”時秋點點頭,繼續問:“白凌子是白凌的葉子吧,這個是祛內火的。”
時秋用爪子抓了根樹枝遞給小影子道,“既然是改善她資質的,想來應該是用白附子才對。”
小影子接過樹枝,將靈氣注入那樹枝裡頭,本來嫩綠的枝條上忽地有粉色花朵綻開,那枝條上藏著一個花骨朵,時秋折的時候都沒注意,這會兒在靈氣的催動下,**綻放,淡淡香氣從那截枝椏上傳來,讓人心情都愉悅不少。
小影子心情也不錯,唰唰在玉簡上寫下了藥材,又想了想,再次落筆。
它一會兒苦著臉咬筆頭思索,時不時跟時秋探討幾句,一會兒又自個兒在那嘀咕,嘴裡罵罵咧咧的說些叫人聽不懂的話,就這麼磨了整整一個時辰,小影子才把手裡的樹枝丟開。
它沒有把那枝開花的枝椏咬斷,後來一直都用的時秋給的那截枝椏。
在寫完之後,看似隨手一丟,卻是將樹枝插入庭院裡靈氣最濃郁的土壤之中,想來要不了多久,那裡就會長出一棵生機勃勃的樹,綻開滿樹的花。
就像曾經的她,給了它活下去的希望。
“喏,就是這些藥糙,比你那副藥湯的藥材要容易找得多,無極宗這樣的大宗門,肯定能快速湊齊。”小影子將手裡的藥方遞給時秋,時秋神識一掃,仔細看了一遍,裡頭大部分藥糙她還都認識,不過剩下的四種就沒聽說過了,她把方子又給了張雨霖,吩咐她把方子上的藥材儘快湊齊。
張雨霖接過去一看也點了點頭,“大部分都挺便宜的,這幾種稍微貴了一些,不知道師父給的丹藥靈石夠不夠換。”
末了,張雨霖還補充了一句,“時秋你的字可真是難以辨認啊。鬼畫符一樣。”
時秋:“呵呵,爪子不要用嘛。”
小影子:“呵呵。”它跑到張雨霖背後,吹了一口冷氣。
張雨霖:“……”
突然覺得背心一涼,渾身上下冷颼颼的,神識都微微一顫,這是怎麼回事喲!
張雨霖現在可以隨意離開故園了。
她回到自己住處拿了些東西,把衣服換了,再也不用穿師父那些白得瘮人的衣裙了。
張雨霖愛穿皮甲。她把束身皮甲穿上,法寶傘掛在腰間,背後還別了一把匕首,然後因為修煉功法千蛛萬毒手的緣故,她細嫩修長的手指上是沒有戒指的,也就手腕上套了個金屬鐲,是她的儲物法寶,裡頭裝的是丹藥靈石。
出門的時候,張雨霖頭髮直接用黑色皮繩束了個高髻,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慡,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氣在裡頭,奈何抱著只烏龜,就硬生生破壞了幾分美感。
張雨霖便道:“時秋,你反正能變小,不如再縮小一些,直接趴在我肩頭,省得我抱了。”
時秋一想也是,老窩在美女懷裡也不是個事兒,雖然確實很大很挺很柔軟,趴著挺舒服的,但她真不是老色龜……
習慣了變這個大小,完全是因為習慣了溯淵的懷抱,她習慣了被他隨時抱著,所以都忘記了,自己還是可以繼續縮小的。
於是時秋變到巴掌大小,趴在了張雨霖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