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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濃別院和路過行刺之事始終讓她不安,稍有破綻讓韓天遙察覺真.相,那後果實在難以預料。
便不為兒女私情計,她自己走一回也是有利無弊。
一時行到官道,齊小觀帶兩名隨侍顧自回京,十一則帶著前後兩批近三十名鳳衛奔往棗陽,取道一南一北,完全相反。
十一尊貴驕傲,兩年後歸來更多了幾分孤高冷淡,除了齊小觀,鳳衛中再無人敢跟她玩笑,雖是人數比先前多了一倍,往北行去時,氣氛卻比先前沉悶許多。
十一這兩年的性情雖清冷許多,一路卻習慣齊小觀的“聒噪”,便也倍感無趣。
正覺索然時,忽聞身後馬蹄輕捷,三騎捲起煙塵滾滾,箭一般竄了過來。
十一回頭看時,正見齊小觀笑容明燦,連座騎都似染了層明亮的陽光,飛奔到她跟前。
十一驚詫,“小觀,是不是落下了什麼沒拿?”
齊小觀笑道:“我這樣聰明細緻的人,怎會落下什麼沒拿?只是突然想起,小瓏兒學女紅其實挺笨的,才這麼些日子,為我做的衣裳多半還沒做好,我還是隔段時間再回去,多給她幾天時間吧!別到時拿不出衣服來,再嗚啦嗚啦哭鼻子,我可受不住!”
十一明知他不放心自己,又是感動,又是好笑,遂道:“好吧……就衝著你這份心,我回去就替她備上厚厚的嫁妝,給你們把終身大事辦了,可好?”
齊小觀向十一一豎大拇指,“師姐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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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陽距離天鏡湖並不太遠,計算行程,韓天遙應該早兩日便已到了。
他並非棗陽主將,他領來的兵馬應已和聞博所領的忠勇軍會合,都駐紮於棗陽城外的回馬嶺上。
十一雖未細問,但估料著聶聽嵐應該也在回馬嶺。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拈酸吃醋之人,但想著韓天遙和聶聽嵐如今近在咫尺,也的確認為有去看看的必要。
韓天遙放得下,聶聽嵐顯然放不下;捨生忘死奔到戰場,明知韓天遙已經脫險還不肯離去,這是打定主意要跟他重修舊好?
這主意也夠捨生忘死的。
便是十一容得了,施浩初也容不了這麼一大頂光芒四射的綠帽子吧?
剛到棗陽境內,便見聞博親自帶了一隊兵馬相迎。
聞博是聞彥和聞小雅的兄長。
韓天遙落難之際最信任就是聞家,而聞家不惜代價支持,顯然也不曾辜負這樣的信任。
若非因為十一誤傷聞小雅,聞彥當時便跟韓天遙來了京城。後來他雖晚來了兩個月,依然是韓家最得力的臂助,且和十一等走得很近,十一也曾多次遣人給聞小雅送上良藥補品並其他禮物。
年後聞小雅腳傷痊癒,並未落下病根,還曾數度到瓊華園拜見當日.她不曾放在眼裡的十一。她原嫌棄十一配不上她的韓大哥,但朝顏郡主地位容貌才識配誰配不過?故而早已盡釋前嫌,甚至因著韓天遙的關係還比尋常親友家的女孩兒還要親近些。
正因與聞家關係不同尋常,十一見聞博親來,便道:“聞將軍,前線軍情緊急,當以戰事為重,原沒必要這麼拘禮!”
聞博豪爽一笑,“先前侯爺在安縣養傷,末將都不曾怕過,何況如今侯爺已經到了棗陽,咱們又怕什麼?再說回馬嶺離這邊也不遠。”
十一眸光閃了閃,“南安侯也住在了回馬嶺?”
聞博點頭,“自然和我們一處。靺鞨人久戰無功,眼見棗陽增兵,南安侯又安然歸來,似有和談之意。便為這事,今日一早南安侯進城去找趙將軍商議去了。我聽得郡主到來的消息,已經派人快馬前去通知,南安侯應該很快會回來。”
十一等快馬疾行,但在路上歇過一晚;斥侯卻是晝夜不歇地換人換馬傳訊,通過遞鋪先一步把消息傳至。只是消息到得不巧,韓天遙剛好已經離開回馬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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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回馬嶺會見到誰?嗯,明天見!
殤青送魂(一)
十一雖未到過棗陽,早先便已研究過北境輿形圖,在安縣時更是時常見韓天遙研究棗陽戰局,遂對附近地形道路連同兵力分布瞭若指掌。
她抬眼看了眼頭頂的太陽,微笑道:“既然有要事要談,自然處理正事要緊。我們先去回馬嶺等著吧!”
以棗陽和回馬嶺的距離,韓天遙午間應該趕不回來,但天黑之前應該可以見面了妲。
能領人騎馬前往棗陽,可見韓天遙恢復得不錯。
這樣想著時,十一的唇不禁輕輕向上勾了勾窀。
她眉目如畫,笑容雖淡,卻芳潤似蘭蕙,清逸若雲霓,竟將聞博看得一失神,連忙別過臉去,笑道:“末將前面領路!”
一行人隨著聞博向回馬嶺行去時,齊小觀想起一事,一夾馬腹奔到十一身畔,悄聲問道:“師姐,如果烏古賽可真有和談之意,北境應該暫時無虞。那是不是該先把你親事給解決了?省得你提心弔膽,怕那些人攛掇著皇上指婚;也省得南安侯提心弔膽,怕他在外面打仗,煮熟的鴨子飛了!”
十一哼了一聲,睨他,“怎麼說話呢?”
齊小觀瞅了眼她的鞭子,忙嘻嘻笑道:“好吧!是我想著好事成雙,盼師姐能和我一起辦了終身大事!不是南安侯怕煮熟的鴨子飛了,是師弟我怕到手的娘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