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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向尹如薇露齒一笑,“如薇,你說呢?”
尹如薇微一恍惚,“這個……醫書上好像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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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缺腦補腦。
明天見!
梅花枝妖嬈(四)
但這樣的時候,叫信安王妃補腦什麼的,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聽出其中的言外之意……
氣氛正有些詭異之時,外面已傳來太監尖著嗓子的通傳。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儼”
所有的明嘲暗諷,明爭暗鬥,頓時戛然而止稔。
***
被宋與泓暗以言語譏刺後,信安王妃總算沒敢在筵席上再作文章。宋與泓、十一等也不肯惹帝後不悅,故而這頓宮宴倒吃得其樂融融。
飯後楚帝體力不支先回寢宮休息,皇后則帶了一眾皇親在會景堂看戲。
眼見得一齣戲完畢,生角高中榜魁,帶著苦盡甘來的旦角衣錦還鄉,眾人感慨之際,信安王妃已向雲皇后笑道:“俗有雲,人生如戲。可戲裡圓滿了,看戲的人還形單影隻,未免孤淒了些。便是父母長輩,看著也憂心。”
雲皇后聞言,不由微微皺眉看向十一。
十一不喜看戲,卻對戲班子帶過來表演的一對猴子大感興趣,正執了一把花生在手,一顆一顆地擲給它們。
雲皇后轉頭再看向宋與泓。他正默默飲著酒,目光仿佛對著戲台,卻只在餘光瞥到十一時方露出幾分燦亮。
那神色便不大像在飲酒,倒像在飲一杯苦水。
倒是尹如薇仿佛並不曾察覺夫婿的異常,照常和人有說有笑,不時側過臉來低低跟宋與泓說上幾句,看來甚是親密,與尋常夫妻並無二致。
雲皇后沉吟之際,信安王妃忽向她使了個眼色,“姑媽,你看!”
雲皇后舉目看時,正見那邊宋昀安坐於毫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唇邊笑意淺淺,竟是說不出的安謐溫柔,出神地看著十一戲耍著那兩隻猿猴。
信安王妃悄聲笑道:“聽聞先前郡主流落在外時,便曾和晉王世子多有交集。”
雲皇后點頭,“昀兒原也說過此事,故而前日顏兒回京,他想方設法要留住她,盼著我們重歸於好。”
信安王妃笑道:“自己養大的孩子,哪來什麼深仇大恨?縱然一時迷糊了心,只要說明白了,再沒有解不開的心結。”
雲皇后不答,目光卻也忍不住在宋昀和十一身上逡巡。
十一性格剛硬倔強,往日母女情誼甚好時便因見解不一屢有爭執;宋昀的模樣性情均與寧獻太子宋與詢很像,溫和知禮,善解人意,便是心存異議,往往也是婉言勸諫,絕不會像十一那般鋒芒畢露。
若能以宋昀之溫善,去柔軟十一的剛硬,於雲皇后不必擔心十一計較當年之事,再起復仇之一,便是於掌權近二十年的施銘遠來說,也可少了許多猜忌。
還有那邊的一對兒,待十一嫁了人,也該斷了念頭,自此好好地過日子了吧?可憐了尹如薇,外面總不肯顯出失落來。可這面和心不和的狀況,又豈能瞞得過將她帶大的雲皇后。
目光掃過尹如薇的鬢髮,雲皇后皺起了眉,忽招手喚道:“薇兒!”
尹如薇忙走過來,笑道:“母后,薇兒在!”
雲皇后看著她髮髻間精緻的簪釵髮飾,問:“前兒我讓泓兒給了你一支水晶蓮花簪子,怎看不到你戴?”
尹如薇一呆,轉頭看了眼宋與泓,方道:“今日母后的好日子,竟忘了戴娘娘所賜的簪子了,是薇兒疏忽了!”
雲皇后笑道:“不妨。誰沒個疏忽的時候?且叫人去取來,本宮想瞧瞧你簪在髮髻間的模樣。”
尹如薇忙應了,卻走到宋與泓跟前,含笑道:“那水晶蓮花收到殿下那裡呢,只怕還得相請殿下去取來。”
宋與泓早已聽得她們說話,捻著酒盞只是沉默。
尹如薇留心到雲皇后尖銳的目光,忙笑著一推宋與泓,低低道:“與泓,快去拿來,母后生氣了!”
宋與泓眸光愈冷,眼見得實在推託不過去,這才側身吩咐隨侍道:“去找段清揚,叫他替我取來。”
隨侍應命而去,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便已將一隻黑檀木的盒子取來。
十一已經不逗猴了,回到自己席邊坐著看台上耍猴,見得這邊動靜,已皺起了眉。雲皇后的臉色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濟王府雖距皇宮不遠,可並不在宮城以內,一盞茶的工夫便能取來,只能有一個解釋。
宋與泓根本沒將水晶蓮花帶回濟王府,而是一直放在宮裡。雲皇后讓他將水晶蓮花送給王妃,他居然連帶都沒帶回去。
尹如薇忙從隨侍接過,猶自面上堆起笑來掩飾著尷尬,說道:“原是我沒留意,前兒簪著入宮時,順路去新益堂探望殿下,不想竟把水晶蓮花遺落在那邊了……”
水晶蓮花遺落便罷,怎會連盒子一起遺落?
雲皇后雖惱,但瞧著尹如薇小心翼翼的模樣,回想她一向的機警明達,又覺著實可憐,遂壓下那惱怒,說道:“泓兒,替如薇簪上這支水晶蓮花吧!”
尹如薇怔了怔,只得將檀盒推到宋與泓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