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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太醫再三說起咯血症不可疲累勞心,宋昀更不放心,也不顧政務纏身,多相伴著照應,有時越性將維兒帶入仁明殿住著,好讓十一睡個囫圇覺。
齊小觀雖不知詳細,到底內外消息暢通,也只得苦笑道:“或許,讓乳母帶上幾晚?便是哭鬧,習慣就好了?”
宋昀搖頭道:“不行。太醫說維兒身體不好,不宜大哭大鬧。”
他低頭瞧向維兒,見他虎頭帽鬆脫,便摘了下來,輕揉著那毛茸茸的小腦袋,笑道:“其實已經蠻乖巧,只是不舒服時才哭鬧幾聲。”
維兒已出世半月,雖有心疾,卻被照顧得極妥當,此時又圓胖了一圈,皮膚也嫩白許多,似被揉得很受用,黑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宋昀,忽咧一咧嘴,露出嫩紅的小舌尖,竟是一個大大的笑容。
宋昀大是驚喜,竟孩子般叫了起來,“他笑了!柳兒,小觀,你們看,他對朕笑了!嘖,我們維兒笑得可真好看!”
齊小觀笑道:“不是說兩三個月才會笑嗎?不過聽說笑得早的孩子特別聰明,長大後也會格外開朗。”
十一聞言,將維兒接到腕間,坐在宋昀旁邊逗弄著,近來一直黯淡著的眸子才漸漸清亮起來。
依在娘親懷抱中,維兒的嘴兒咧得更大,開開心心地舞動著小手小腳,咿呀出聲。
他還極小,這未必是真正有意識的笑,卻怎麼看都是個極好看的笑容,說不出的稚拙可愛。
宋昀瞧著十一抱著孩兒的模樣,亦靠在榻上笑得歡喜,“小觀,你瞧你師姐,也就這時候像個女人了!”
齊小觀道:“哦,我倒從沒覺得師姐像個女人……”
他瞅一眼笑意柔和的宋昀,到底沒敢說,瞧著這兩人,更像為人父母的,反而是宋昀。
因湖州之變有諸多爭議,宋與泓喪禮規格遲遲不能確定,但逝去的到底是宋昀皇兄,故而宮中並未大肆慶祝大皇子的出世。可宋昀目前只有這一位皇子,極是愛惜,有時在福寧殿召群臣議事,也將維兒帶在身邊。於是天下無人不知,皇子宋維甫一出世,便受盡嬌寵,未來福澤綿延,富貴無限。
不論維兒的生父是誰,如今把維兒抱在懷裡的,畢竟是宋昀。
若按現在的趨勢下去,便是維兒長大,也只會認宋昀一個父親。
齊小觀正猶豫著要不要打破這難得的祥和時,十一忽道:“維兒睡著了!”
宋昀不覺莞爾,“昨晚鬧了半夜,也該困了。只是這會兒睡一大覺,夜間又該精神十足跟咱們鬧了!”
他這般說著,卻從十一腕間接過,讓小傢伙在自己懷中安睡。
十一道:“既睡著了,不如放搖籃里睡去。昨晚你跟著折騰,必定也不曾睡好。”
宋昀小心拭去維兒唇角的口水,卻將他摟得更緊了些,“不用,我不困。小傢伙還沒睡熟呢,指不定待會兒一睜眼見不到咱們,又哭鬧起來。”
他抬頭看向齊小觀,“小觀是為相府的事而來?”
齊小觀點頭,“皇上、皇后都已遣人去相府看過,應該都知道了吧?姬煙小產了,醒來持刀傷人,連施相的胳膊都被砍了一刀。這還不算,雞飛狗跳時,又說少夫人不見了!如今正滿府里找人呢!”
十一抬眸,“相府找人,是真找還是假找?”
齊小觀道:“不論真找假找,他們總得做出個找的樣子來。只是如今聶聽嵐沒了夫婿撐腰,在相府不過勉強立足,卻不知哪來的本事,可以從守衛森嚴的相府逃出?”
相府守衛森嚴,鳳衛又何嘗不是日夜監視?如果沒有得力之人接應,聶聽嵐想從這重重監視下脫身,根本不可能。
宋昀已聽出齊小觀言外之意,“你是說,聶聽嵐根本沒逃出來,相府只是假意在找人?”
齊小觀道:“不然能怎樣?他們總不能說,施少夫人被他們滅了口吧?不如說聶聽嵐逃了,橫豎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干,丟臉不在乎再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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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網,焚心以火(二)
宋昀問:“你確定聶聽嵐與湖州之變有關?”
齊小觀道:“若是無關,南安侯趕往湖州時為何派趙池和聶聽嵐秘密聯繫?南安侯是不是合謀一時無法斷定,但施相必定利用聶聽嵐做了什麼。也怪咱們這些日子急於求成,行動太過密集,施相大約不耐煩了;也可能早已知曉聶聽嵐謀害施浩初的事,只是想利用聶聽嵐,才容忍她這麼久。如今眼瞧著姬煙的孩子也沒了,恨上加恨,便暗暗處置了她?因相府內不太平,昨晚相府幾處門戶我們都有遣人監視,並未看到她出府。”
宋昀點頭沉吟時,十一忽抬了抬眼,“姬煙小產,來往探看的親友必多,還有祈福的和尚、道士,治病的太醫、醫婆,都是些不引人注目的雜人,若買通其中一二人,藏於車轎中逃出,你們如何得知?若是施府的人刻意安排她離開,那就更加容易。跫”
“師姐是說……施相刻意將聶聽嵐送走,以免我等追殺不休?那還不如殺了她乾淨利索!”齊小觀有些不以為然,“若是南安侯在暗中安排,倒可能心慈手軟將她接應出來。可南安侯如今應該已經越過北境,身在魏國了吧?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