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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出門賞花時摔了一跤……不過算時日,那天該是濟王遇害的消息傳入京中的時候。播”
“因為……泓的緣故?”
“八.九不離十。”
“施銘遠可曾有疑心?”
“或許有吧,但如今首要大事,當然是先為姬煙保胎。”齊小觀嘲諷而笑,“若他曉得那根本不是他的骨肉,不知該做何感想?”
“嗯,讓小溫、阿鸞從旁開解,去去他的疑心。”
“不但他們,連另兩位姬妾都在幫著掩護。瞧來皇上明面上雖然勸施相保重身子,少親近女色,暗中也在幫著咱們。”他頓了頓,又道,“只是聽小溫口氣,老施似乎就是懷疑姬姻對濟王藕斷絲連,才決定抓.住機會置濟王於死地。”
十一眸光閃動,“怎麼說?姬煙為了所謂的仇恨被濟王逐走,還不夠去他疑心?”
“聽聞出事前,老施曾在醉後說起姬煙已經是施家的人,還在和濟王府的人暗通款曲,將他老臉置於何地?因聶聽嵐先前和濟王府、瓊華園有些來往,他還為這事問過聶聽嵐,但聶聽嵐是怎麼回答的,就不得而知了……”
十一往細里一想,已失聲道:“是了,這些日子來我一直疑心聶聽嵐,竟未想到姬煙。當日路師兄傳來消息,說濟王妃和姬煙暗有來往,我只想過姬煙並無歹意,卻沒想過她可能有別的念頭?”
“你是說……”
“聶聽嵐如今不過勉強在相府容身,和尹如薇並沒什麼交往,不會去幫已經失勢的濟王!但姬煙會!泓必定告訴過尹如薇,姬煙有悔過之意,投入施銘遠懷抱別有用心,且姬煙的確戀著泓,被尹如薇遊說後,很可能會想著幫濟王奪回失去的一切……而濟王若能奪位,施相再難立足,報仇指日可待!”
她往細里想著,已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姬煙明著是施相的人,暗中與我們合作,可實際上她卻在為泓打算!為復仇打算!我說尹如薇怎會如此無腦,被韓天遙或聞博幾句話便哄的真以為忠勇軍真會聽她的,看來此事姬煙也有參與,甚至……很可能中了老狐狸的計,傳遞了錯誤的訊息過去,才讓尹如薇決定動手。如果是這樣,濟王遇害,姬煙就也有責任,所以才可能被刺激得胎兒都保不住……”
齊小觀面色也不由漸漸變了,“對,聽聞那日在小廟裡,南安侯言語間雖無法把自己撇清,卻再三聲明他並沒有故意設計濟王。難道他也只是被人設計?一切……都和這老賊有關?”
十一扶額,“目前都是猜測,但多半與相府脫不開干係。待姬煙穩定下來,尹如薇入了京,咱們再細細查問吧!那個和聶聽嵐聯繫過的趙池,後來回軍營了?”
齊小觀點頭,“我聽聞此事後立刻叫人盯上趙池,的確回韓天遙身邊去了。後來細問,他正是在南安侯前往湖州時回京的。軍令如山,本不可擅離,無疑是受南安侯指派。只是南安侯幾時又和聶聽嵐有了來往,彼此間聯繫又有多密切,就無法查探了……”
“算時間,韓天遙遣出趙池時,尹如薇應該還沒有占府奪州……聶聽嵐必定是知情者!先把聶聽嵐給我弄出相府!騙也好,偷也好,拐也好,不論什麼手段,把她給我抓來!我要活口!”
齊小觀忙應道:“是!這女人也著實莫名其妙,好容易重新在相府立穩腳跟,就乖乖地做她的賢惠寡.婦吧,又摻和這些事做什麼?不過我倒是看出來了,她只怕還記掛著南安侯。”
十一道:“自從她進了施家的門,便該斷了這念頭才是。”
“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取魚還是取熊掌,無非是各自的選擇,何必怨天尤人?”齊小觀搖頭,“師姐,你說這女人呀,都是怎麼回事?有機會在一起時不曉得珍惜,偏要徹底失去時才要死要活,早做什麼呢?”
十一瞅著齊小觀,面色便不怎麼好。
齊小觀也覺失言,乾笑道:“師姐,我不是說你。我說聶聽嵐,說姬煙呢!”
十一道:“說我也不妨。詢哥哥本就是我一生之恨。”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可惜連夢裡也越來越少看到他了。緣盡今生,後會難期,這情殤終究只能在心裡潰爛成瘡
,再難癒合。
十一默然想著那個眉眼溫潤的男子,苦澀地笑了笑,“或許,從師父決意收養我的那日起,我便已註定無法覓得尋常女子的安逸生活。再來一次,也許我還會是同樣的選擇。只是若有那機會,寧可我死了,也不能讓他死。”
齊小觀沉默片刻,才問:“那麼……南安侯呢?”
自從十一入宮,再後來發現有孕,韓天遙似已成為她親近之人不肯輕易言說的禁忌。但如今之事,已無論如何繞不開他了。
“他?他設計我,險些害我丟了性命倒也罷了,更害你九死一生,害秦南他們多少鳳衛被人所乘,枉送性命!事後他潛於杭都附近,不曾給我半字解釋,先想著怎樣逐走濟王,扶立晉王世子……直到一切如他所願,這才想起找我,卻也不看看我被他推到何等不堪的境地!”
她素來剛毅要強,行動多過言語,並不肯在兒女私情上多說半個字。此時被齊小觀所言激起胸中恨事,便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