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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與泓越發地恨,擁抱十一的手臂卻越發地柔軟小心。
他喑啞著嗓子道:“朝顏,對不起,是我牽累了你,是我們……識人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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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再醒來時,人已在杭城以北五十里的毓秀小榭。
毓秀小榭並非濟王府所有,而是晉王府的一處別院。宋與泓尚是晉王世子時,行.事最不安分,城中玩夠了,便時常出城玩樂或打獵。毓秀小榭便是他出城時偶住的院子,連十一都來過好幾回。宋與泓雖不再是晉王世子,卻始終和晉王是一家人,且地位更尊,臨時住到毓秀小榭來,此處的管事和僕役自然聽命於他。
塗風送來太醫的同時,還將宋與泓的侍妾姬煙一併送來服侍,生怕別院婢僕粗手笨腳,不夠細緻可靠。同時,當年他們秘密訓練的暗衛也被調來把守於毓秀小榭內外,以防走漏消息,再引出其他變故。
十一臥於錦衾中,半闔著眼聽宋與泓絮絮說著這些事,好久才懶懶道:“泓,我這裡出不了什麼變故了……你儘快回京要緊。”
塗風向來欽服十一,引來的太醫自然是最好的。可惜餵過藥,扎過針,雖將她折騰醒了,卻羸弱依舊,並不見絲毫好轉。十一不認為他們治得了自己。
宋與泓暗暗問過太醫,早已手足冰涼,卻輕笑道:“塗風帶來的消息,父皇病情已有好轉,諒他們一時不敢有所動作,你不用擔憂。”
他坐在十一床榻邊,欲握住她的手以示寬慰,卻又怕她察覺異樣,便順勢抬手將她衾被往上拉了拉,說道:“現在麼,第一要緊的,是你得趕快養好身子。若你好了,跟我一起回宮見父皇,只怕他一開心,那病便好得快了!”
十一想起天鏡湖的莫劍師,不由笑了笑,“嗯,也許吧……”
她頓了頓,又道:“若我死了,萬萬不能驚動他。如果問起,就當……是我不孝,又私自離京,跑得無影無蹤了吧!”
楚帝趙括優柔寡斷,向無主見,以致君權旁落,政事凌.亂,著實算不得明君。但於十一而言,卻是個合格的父親。
宋與泓聽入耳中,竟覺滿心酸澀,不由張臂將她隔著衾被一起緊擁入懷,低低道:“別胡說……你不會死。寧獻太子在天有靈,也佑你平安。”
十一道:“嗯,詢哥哥……會佑我平安。”
外面漆黑一片,卻還在下著雨。不遠處的荷葉翻飛和雨水沙沙而下的聲音卷作了一處,又在哪裡的門窗被吹得吱嘎而響。
江南的雨聽來總是這樣綿長而幽愴,與當年宋與詢的琴聲有幾分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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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十一將服下的藥又吐了出來,再度陷入昏睡,宋與泓起身,吩咐姬煙在旁小心守護,自己起身步出,尋塗風、秦南說話。
秦南這些日子黑瘦許多,眼睛裡血絲密布,乍看去竟如一頭正舔.舐爪牙的嗜血餓獸。
他啞著嗓子道:“濟王殿下,韓天遙是不是回了京?我問了塗大人半日,竟不肯告訴我!”
宋與泓瞅他,“你待如何?”
秦南壓抑了許多日子,此時聽他問起,再也忍耐不住,握拳冷笑道:“還能如何?自然血債血償!他有數萬鐵騎,鳳衛也不是任人揉.捏擺布的提線木偶!”
他不如路過、齊小觀等人尊貴,卻也是鳳衛諸頭目之一,素有威信,若提出為郡主和三公子報仇,振臂高呼之際,鳳衛多是血性男兒,必定大批相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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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絕救絕殺(二)
塗風在旁焦急道:“秦兄弟,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最要緊的莫過於儘快救下郡主!”
秦南憤然道:“便是救下,我也要去斫下這中山狼的腦袋為三公子和死去的兄弟報仇!”
宋與泓淡淡道:“可韓天遙下的毒,如今太醫們束手無策,也許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去。妲”
秦南卻似一盆冰水潑了過來,“難不成我們要去求他給解藥?窀”
宋與泓道:“你們不必去,我去就夠了!”
塗風駭然,“殿下,你怎能去見韓天遙?他既已知曉……必定恨你入骨。”
宋與泓眸光黯沉,“他有恨我入骨的理由,卻絕無置朝顏於死地的理由!我去找他,只要他交出解藥,我……由他處置便了!”
塗風急道:“萬萬不可!京城之內,他未必敢立刻對殿下怎樣,可如今京中局勢……他絕對居心叵測!”
宋與泓低眉,半晌才笑道:“居心叵測……不論他有何居心,我都依他便是。我倒要瞧瞧,他的居心裡,韓家對大楚曾經的忠誠,他對朝顏的海誓山盟,到底還值幾何!”
他笑得一如既往地灑脫,塗風卻一聲不吭,連秦南都已安靜下來。
宋與泓是皇子,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
而韓天遙第一件要做的,必定是阻止他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