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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實話實說,若是我愛一個人,而他不愛我,我絕不會勉強他。”熙兒鼓起勇氣,也許她能令格格改變心意。
馨宜格格若有所思地說:“從小我要什麼有什麼,從沒想過我愛的人,居然不愛我。”
“格格切莫灰心,這只是格格的緣分未到……”熙兒反而同情起她。
“我家格格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秋兒反感地痛斥。
見兩人再也說不上話,熙兒默默離去,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
馨宜格格反覆思量她的話,內心矛盾不已。
先前才與多羅仲軒不歡而散的多羅仲齊像脫胎換骨似的,在武教場上拼命練刀槍、she騎。
其實先前熙兒鼓勵他的話他全聽進耳里。
他赤裸著古銅色的上身,舞著招式漂亮、凌厲的一套刀法,腳步也跟著舞刀時而疾進、時而退後,下半身穩如磐石。
太陽底下,他不辭辛勞的練武,為的就是爭一口氣,他要讓熙兒,還有其他人知道,他多羅仲齊不是鼠輩,是真正的男子漢,有朝一日要報效朝廷,干一番豐功偉業,教別人不敢小覷他。
本欲擺駕回宮的馨宜格格在無意間走到了武教場附近。
遠遠望見一名身形和多羅仲軒相似的男子在練武,她以為是他,愉悅地上前。
“格格,那不是王爺,是齊貝勒。”秋兒看清他。
“齊貝勒?王爺同父異母的弟弟?”馨宜格格好奇地接近,她不曾見過多羅仲齊,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多羅仲齊看見她走來,停止了舞刀,怔忡半晌,從她華麗的妝扮,立刻聯想到是馨宜格格,但沒想到大哥不要的皇格格,竟是這般秀麗、高貴出眾。
他原以為馨宜格格大概貌不驚人,所以大哥才不喜歡,但今日一見,卻發現她長得並不難看,雖然姿色比不上熙兒艷麗,卻也算是標緻可人。
馨宜格格同時也對他起了好感,因為他有著和王爺相似的面孔,但五官粗獷了些,卻也增加他男人的氣概。
見他目不轉睛地瞧著自己,馨宜格格嬌羞地垂下睫毛,一顆芳心怦然跳動,絞著手中的紅絲帕。
“貝勒爺吉祥。”秋兒先施了禮。
多羅仲齊一時之間不知如何稱呼她,只能彆扭地拱手道:
“格格怎麼會到此地呢?”
“我只是四處走走,沒想到在這碰到了你,你的刀法舞得不錯。”馨宜格格靦腆地笑道。
“若格格不嫌棄,我再舞一套劍法給你看。”多羅仲齊說完,走到兵器架前,換了一把青鞘劍,拔劍揮舞的英姿,令馨宜格格心生孺慕之情。
怎麼以前從沒發現恭親王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弟弟?若是早一點見到他就好了,馨宜格格心裡不免懊惱著。
多羅仲齊舞畢,已是滿頭大汗,古銅色健壯的上身沁著汗珠,像是男人中的男人,渾身充斥著陽剛之美。
馨宜格格看著他健壯的體格,臉頰竄紅,莫名情愫悄悄滋生,對多羅仲軒的迷戀似乎也少了一分。
“齊貝勒不愧是王爺的兄弟,相貌、武功都和王爺不相上下。”
“真的嗎?”這一句“不相上下”,大大鼓舞了多羅仲齊,他為之一振,從來沒有人如此讚賞他,一時興奮過度,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馨宜格格羞赧地,卻不斥責,他才發現自己失禮了。
“對不起……我是太高興了。”他趕緊收回手。
“沒關係。”她的一雙丹鳳眼,含著羞澀的笑,勾起了他的七情六慾。
多羅仲齊望著她醉人的容顏,有些悵然若失,為什麼她將是大哥的福晉?老天爺把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都給了多羅仲軒,真是厚此薄彼。
馨宜格格離開了武教場,腦海里全占據著齊貝勒的身影,欲回宮的想法也就此打消。
秋兒看出主子的心思,免不了多嘴地提醒:
“格格,你可別忘了你未來將是恭親王爺的福晉,不能再三心二意了。”
“我知道,可是他心裡根本沒有我。”馨宜格格氣餒地道。
一個月過去了,她對多羅仲軒的愛也逐漸收回,對他不再抱任何期待。
靜謐的夜,馨宜格格遣退了秋兒,一個人撥弄著箏弦,琴音蕭寂,如同她落寞的心情。
原本歡歡喜喜人恭親王府小住是為了與多羅仲軒培養感情,但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她卻從未見過他的面。
而那次與多羅仲齊擦身而過後,她心中反倒全是他的身影。
屋外的多羅仲齊聽見琴聲,被吸引過來。
從半露的窗欞看見伊人為情消瘦、孤寂的模樣,令他忍不住想要慰問她。
“誰?”馨宜格格聽到敲門聲。
“多羅仲齊。”他站在門的另一面,出聲道。
馨宜格格心頭掠過一絲欣喜,沒想到他竟然出現了,為他開門,卻仍矜持地問:
“齊貝勒有事嗎?”
“我能進來和你聊聊嗎?”馨宜格格畢竟是金枝玉葉,他不敢放肆。
“格格似乎心情欠佳,你是金枝玉葉,要多保重自己。”
“金枝玉葉有什麼用?愛上一個不愛我的男子是我自討苦吃。”
“格格和我可以說是天涯淪落人……”他嘆著氣。
“噢,怎麼說?”她挑眉問。
“我也愛上一個不愛我的人……”
“是誰?”她瞪大眼眸,心裡閃過一絲醋意,他居然有心上人了。
“熙兒,你的情敵,我大哥的侍寢丫環。”多羅仲齊坦承相告,自嘲地道:“不過我已經想開了,強摘的瓜不會甜,強求的姻緣也不會幸福。”
“你說的對,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馨宜格格真是沒想到他喜歡的人是熙兒,兩兄弟都愛上同一個女人。
老天爺未免也太香顧熙兒了。
她吃味極了,卻極力掩飾複雜的神情。
“其實你人很好,大哥實在不該放棄你。”多羅仲齊為她抱屈。
“我比不上熙兒的美……”她自艾自憐。
“不,你們各有千秋,我覺得你也不差,像我第一次看到你……”他話說到一半,不好意接口說下去。
她卻感到很好奇,追問道:“你第一次看到我,怎麼樣?”
他結結巴巴地道:“第一次……看到你,覺得你既美麗又高貴。”
“是嗎?”她笑逐顏開,對自己又恢復了信心。
花舞春風,柳撫溪水。
熙兒蹬上曲橋上的八角亭,笑盈盈地欣賞湖面春色。
“開心嗎?”多羅仲軒從背後圈抱住她,兩人就像湖面上交頸的鴛鴦。
“嗯。”熙兒回頭朝他一笑,鬢髮拂過他的臉龐,他親啄她的香腮。
“我覺得一切好像是做夢一樣……”她從沒想過自己可以這樣幸福。
“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山寨相遇的時候……”他陷入回憶。
“記得啊!那時候你好狂傲……”她笑。
“那時候我在臥底嘛!”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她瞅著他問。
他想了一下,道:“忘了。”
“啊!不准忘,快說!”她掄起粉拳,落在他胸膛。
“很早就喜歡你了……”他鉗制住她的手,攫住她的菱唇,將情意傳渡給她。
她桃靨泛紅,偎在他懷裡,輕顰淺笑。
“討厭!”
他擁著她,在花鼓石凳上坐下來。
“來,吃點心。”
石桌上擺著幾碟松子栗餅、桂花涼糕,精緻的甜點。
她吃了幾口,胃部立刻翻湧,全數吐了出來。
“怎麼了?”多羅仲軒關切地問。
“不知道,這兩天就老想吐。”她難受地撫著胸口。
“我叫大夫給你瞧瞧。”
進房休息後,多羅仲軒叫燕總管去請大夫。
熙兒躺在床榻上,太福晉也聞訊來看她。
大夫把完脈象之後,笑吟吟地拱手賀道:
“恭喜王爺、太福晉,福晉有喜了。”
“有喜了!”太福晉首先笑開了臉,要當祖母的心情,樂得她笑得合不攏嘴,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不去理會大夫誤把熙兒當做是恭親王的福晉。“熙兒,以後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手不能舉高、不能蹲身,走路要慢慢走,知道嗎?”
“是,太福晉。”熙兒也滿心歡喜,想不到這麼快就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