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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北方多戰亂
作者:神懶小土豆
文案
白骨枯,百草榮。
一場事關南北的戰事,她只是為了給她的父母報仇。而生命中的三個男人,一個衛國留在了南淄,一個保護北川最終成敵,一個受盡屈辱國破家亡的皇子。
到底他們最終的命運會是如何,他們的感情究竟會如何,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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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眺望北方,烽火依舊
如果說南淄的第一公子哥兒是誰,謝琦要是稱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南淄唯一當軸氏族謝暉的侄子,手握最有戰鬥力的軍隊北府兵,一場大戰剛完,鮮血的榮耀還沒有從身上褪下,勝利的果實還猶存手中,這功績足以讓他載入史冊了,與長平之戰足以媲美。
可脫下染血的戰袍,穿上素色的衣裳,登上眺望台,北方依舊是烽煙四起,戰亂不斷。他將一直握在手中的白布條系在了頭上,任由晚間的風四處飄零。扶手握住身前的圍欄,沉默不語。
這一身喪服,不僅是為了悼祭戰場上死去的亡靈,那些英勇衛國的戰士,那些不顧生死的英雄,熱血灑在了土地上,勝利帶回了家鄉的士兵,還是為了一個女子,總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謝琦,你可知舉親不避嫌是為坦蕩無私。刻意推辭反而顯得其中有鬼,利益勾結才會讓朝野上下那些尸位素餐之人有可說之詞。他們以己之心度人之想,反而將自己心底最為陰暗的地方暴露無疑了!”
“但言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果真不錯。要想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負叔父,以功績論。”
“不錯,你能如此想我也就放心了。遠行之日我不能去送你,今日就以茶代酒祝你早日取得赫赫功績,在這亂世一顯身手!”
女子柳葉眉下的一雙星眸閃動,粉黛略施面如桃花,朱唇親啟淡然一笑。舉起手中的茶杯也是一飲而盡,不輸任何男子豪爽。謝琦也微微一笑,一飲而盡了。
“那日不能送我,你是要去哪裡?”
“天大地大,何處不能找尋我的蹤跡呢。”
“我看你是收到了密信,要前往北川了。獨自一人,是否太過冒險了!”
“我…我必須回去,塵歸塵,土歸土。”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擔心罷了!”
“自今日起便是一個開始,早就決定了的事情,你是我亦是。不必為我擔憂,養兵千里用在一時,自然是有道理的。謝琦,你我一別不知何年才能相見,今日我將這把匕首贈給你防身,一切小心。”
“別人女子都是送荷包,你倒好直接送了我一把匕首!”
那年最後一別,二人相視一笑,都不知自己前途如何卻依舊心性明朗,哪知那一別就是生死之別再也沒了見面的機會了。
謝琦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抽出匕首之後,割下了自己一縷髮絲扔在了風中,再從手肘上劃出一道血痕,將染血的匕首也扔在了風中。
如在黃泉之下,也能看見曾經沒能結成發,和依舊流淌在身體裡思念的熱血!
登高望遠夢依舊!
依舊記得曾經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那時是在會陰山,叔父依舊在山水之間遊玩。當謝琦隨父親前往找尋叔父的時候,他便看見了青山綠水間穿著翠綠色衣裙的小姑娘,拿著劍在和叔父一起習武。
叔父看了他們一眼便停了下來,轉向她說道:“柳翊進屋倒茶!”
小姑娘轉身離開沒有說任何話就進屋了,端出了茶具,擺在了桌子上慢慢開始泡茶。遞給他的時候,謝琦朝著她一笑,可她不為所動。真是高冷,這是第一印象。
山中的日子不像是大人之間那麼嚴肅,他們一起在山中取水,在山中欣賞落花夕陽,在夜晚裡看著星辰變換。劍尖相撞,二人一同練劍看兵書,一同看著大人們下棋。
“柳翊你是否明白了,我們下棋的時候就要專心致志,絕對不能心浮氣躁。即便是火燒眉毛,也要心淡如水。所有的情感都不能流於表面,處變不驚,你要學會隱藏。”
“這麼說你也是在隱藏了,你應該為他們來找你而高興,可是為了整個棋局,你必須要淡定掌握全局。在不變之中,找尋到最有益於自己的條件。”
“不是條件,我在尋找籌碼。只有旁觀者,才能看得清楚。”
說罷在晚間的棋局上,謝暉執白一子將黑棋打散,頭尾不能相顧。等他離開之後,柳翊拾起那枚棋子握在了手心裡。
三天之後,謝暉啟程回了都城,官拜御使大夫,在受封那天他曾說;“這不是我出山的結果,永遠都不會是。”
柳翊始終都記得那日他的官服在風中飄零,鎮定自如,臉上自信的表情讓人永遠都不會懷疑他說出來的話。那時候的士子大抵上都有些向他靠攏的趨勢,風流瀟灑,狂妄不羈。畢竟一個年逾四十的人能夠再度出仕,也的確是值得街頭巷尾大肆傳誦了。
在京城裡待了八年,在這八年裡謝家一步一步走向權利的巔峰,而她卻依舊蜷縮在小院之中,不問世事。
謝琦是唯一一個知道她存在的謝家人,總是偷偷地跑進院子裡找她。從懷裡掏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從吃得到玩得,應有盡有。曾經他還帶著她跑到了斗場裡面,看鬥獸相困。
“那些可真可憐啊,要是沒有被關起來也就不用自相殘殺了!”謝琦有些不適應看到這裡血腥的場面,扭頭避開了。
“你怎麼知道,弱肉強食,自古有之。你沒看見,不代表不曾發生。之所以你現在不適應,只不過是有人將血淋淋的真相暴露在你面前了而已,在此之前,早已發生過多次了。”
“可是我還是不能接受。”
“遲早有一日你會接受的,殺戮不能帶來平靜,但沒有殺戮連好好過日子都沒辦法做到。到了那一天,我相信你會接受的。”
多年之後,一語中的。曾經不願看見鮮血的少年手執長劍,廝殺戰場。戰馬嘶吼,鼓聲轟鳴,萬軍之中取上將人頭。噴薄的血液染浸了眼前的世界,從一開始的無法入眠到最後的殺伐麻木,其中是經過了多少人的洗鍊。
這些我們不得而知,只有自己最清楚。
就如謝琦知道柳翊是不會想了解第一次他聽見戰場嘶吼時的恐懼一樣,他同樣也知道柳翊對南淄的敵人北川的怨恨從來沒有減少過,一絲也沒有。
於是那日,謝琦帶著上任的旨意遠赴廣陵,而她則是坐上了馬車去了北川。風蕭蕭,馬長吟,分別不知重逢日,大地烽火永不停。
☆、第二章:夜深殺戮,街頭相遇
自從連年的戰火終於換來了幾年的安生日子之後,宵禁的長安城裡有了不可多得的安靜。前幾年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現狀雖然現在是不可見了,但每夜都在城中巡邏的官兵保證了每一個百姓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