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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看出來的?”
“你真看不出來,萬巷的酒館裡,總是在二樓盯著這條巷子的人不是他還能是誰。和你都沒說過什麼話都能這樣,不是有點情痴的感覺。作為一個世子,竟然不像其他人那樣直接用權用勢,而是像是個愣頭小子一樣,讓我都有些自慚形穢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來盯著万俟鴻的,有了他在這裡,我看有些事會更加棘手的。我們不管做什麼都要小心為上,楚牧不是好糊弄過去的,雲裳的事情我們需要給他找一個時機。逼到一定份上了,也就不能不做了。”
“你只想到這些,可惜万俟府上的白蝴蝶還是沒有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
“很快了。”
柳翊停了一下,示意她靠過來,在她耳邊說道:“那件事也該動手辦了,聽說靈安公主就要回京了。”
“我知道了,我會讓他們動手去辦的。”
万俟府到了,柳翊下車之後在門口停了一下,只有她一個人下了車,抱著琴直徑走了進去。馬車回了冬榮館,她問問門口接人的管家:“公子進宮過了嗎?”
“是啊,姑娘。回來臉色就不是很好,要不您給勸勸?”
“他在哪?”
“園子長廊里。”
“沒喝酒吧?”
“沒有。”
“好。”
朝著大門進去,繞開了房屋直接走進了院子裡。這是長安城裡最美的私人家苑了,可是卻沒有万俟鴻真正喜歡的地方。除開今年的那棵白蝴蝶,卻一直都沒有開花的地方外,他真得不是很喜歡。於是只能是坐靠在長廊下,看著那棵大樹。
“天這麼涼,就坐在這裡。公子,別著涼了。”
“酒又不能讓我喝,我能幹什麼呢,如今這病也不讓我得了。”
柳翊沒有再去勸他,而是就著他的身邊也坐下了,拿出來自己的琴來。可是万俟鴻看了卻要阻止她:“你知道這裡涼還坐在這裡,彈琴也不在一時。”
“我又不是為了壽辰才彈得,我是為了你。”
溫柔一笑,眼睛裡都能化得出水來。眼中如譚卻碧波蕩漾,輕輕劃開了心中塵封的湖水,引起了陣陣漣漪。万俟鴻看著她彈琴的側臉,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拂開了擋著她面頰的秀髮。柳翊轉臉看著他,他倒是不好意思了又收回了手來。
“等到了白蝴蝶開的時候,也許一切都柳暗花明了。”万俟鴻把視線收在了眼前,盯在了面前的白蝴蝶樹上。
“它開過了嗎?”
“至少在我看見它的時候,它從來沒有開過花。你覺得,我能相信她嗎?”
“為什麼不信?”
“故土難離,離鄉背井的還能活得很好,是個什麼道理?”
“也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安土重遷,流返故土,所以才要保重身體。隱忍才能看見希望。”
“是嗎?”万俟鴻再次沉默了,良久之後才說道:“彈一曲吧,我想聽聽了。”
琴聲在園子裡響了起來,那聲音是傳不到外面去的,可是楚牧就是覺得自己聽見了。閉著眼站在窗戶邊上,猛地將酒灌了進去。他不知道,這些舉動都被人看在了眼裡。
“世子。”
“怎麼樣了?”
即便是在酒家裡都能隱身自如來去的暗影侍衛,楚牧又怎麼會真得是一點都不小心謹慎呢?
“虞美人一直都在樓下,應該是在盯著世子的。”
“讓你們去查冬榮館,查的怎麼樣了?”
“是從南淄而來的,暫時沒有查出什麼可疑的地方。虞美人也的確是冬榮館一直以來的頭朵金花,這柳翊卻是在今年她的父親死後接手的,但是在南淄鬧出了人命還是貴族,所以不得不離開南淄來北川的。”
“爭風吃醋?”
“是的。”
“看來這冬榮館還真是是非地。”
不知道世子是在和暗影侍衛說話還是在對著自己說話。回去了的世子還是處變不驚,沒有一絲波瀾。可就在三天後,靈安公主回來時在長安城內發生了盜案。這件事秉明了皇上。一怒之下京兆尹被撤職,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去接這個燙手山芋。
“這件事有那麼複雜嗎,不過就是失竊小事,怎麼會沒有人敢去接任呢?”
“誰知道失竊的到底是什麼,聽說靈安公主前往幽州找的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傳說是前朝皇帝發下的討逆檄文,討伐的正是當今聖上。我估計這件事是找到了也是死,沒找到還是死,這種事情怎麼會拎不清輕重,那些貴族又怎麼會賭上自己的性命呢?”
“那怎麼辦?”
“靈安公主也不是什麼向著聖上的,我估計這個時候總會有個人被推出來。這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只能是靜觀其變了。”
“那就只能看看那隻替罪羔羊是誰了?”
楚牧和小乙主僕二人總是會在花園裡切磋武藝,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王刺史剛逝,京城就開始作亂了,楚牧反手擋開了小乙的劍說道:“我猜正是想要除了漢臣貴族的時候,沒了王刺史,我想唯一可能的就是漢臣顧家了。如果是顧家的人,那我執掌京城禁軍也只好一同進宮請罪了。”
“世子,有必要這樣嗎?”
“皇上是不會眼看著漢臣就此落入其他貴族之手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拉進去。與其等皇上來問罪,還不如自己主動還能從輕發落。”
“皇上真得會棄車保卒?”
“在皇上眼裡,經過了前太子的事情了,誰是車誰是卒,還不一定呢!”
“那是不是現在就派人去準備好,以免手忙腳亂的。”
“你去通知禁軍對京城嚴加巡視,剩下的我來辦。”
當天夜裡,好幾批暗影衛出去了,他們是掌握住整個長安城的確也查不到一絲蹤跡,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一場陰謀,會是誰的陰謀呢?
這件事引起的軒然大波直到新的京兆尹上任之後才真的停息了,是一直在北莫亭的万俟垂,万俟鴻的叔父。
這個最早變節投誠的万俟族人,不滿自己沒有繼承權所以才會叛敵。可是在長安這麼多年卻依舊只是頭帶著貴族的爵位卻沒有官場上的權利,就連一直在外的弟弟万俟燕的權利都比他大,一直都是楚牧關注的對象。隱隱覺得,這個人不可能會就這麼簡單。現在這件事落在了他的頭上真得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在短短的十二個時辰之後,万俟垂就已經帶著結果回稟了皇帝。賊死賊贓銷,一乾二淨。
“万俟垂,你要讓朕相信這些焦黑的屍體就是入室而盜的賊?”
“陛下,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這些人都是一些水匪,靈安公主從水路回來的時候被他們盯上了,這才會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實行抓捕的時候,他們正好在船上,因為分贓不均所以才會自相殘殺。人證物證俱在,請陛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