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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我在寬衣。”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才完整地說出了這句話。
“是不是很累?我來幫你吧!”司馬曄關心地走過來。
“別,別,你……呆在原處比較好。”千姿羞窘得就差鑽地下去了。
他聽出來了,她是在害羞。腳步未停,朝著聲音的方向準確地走過去。千姿再也撐不住,癱軟在地,差點窒息。
“是我呀!又不是外人。”他溫柔地把她抱在懷中,聲音低啞,“從你我對彼此許諾開始,有沒有婚禮,我都已把你當作我的妻。夫妻間,裸裎相見是自然的,就象我們的心意一般,對對方沒有任何保留。千姿,你不想給我嗎?”
她真是好佩服司馬曄,這種時候,他竟然也能如此不亂地說出這樣的一通話。不過,幸好還有一個人是冷靜的,要是也象她這樣,豈不發瘋了。她哪裡還能講話,無助地用手在他的掌心畫著圈。
這是種默許,更是種暗示。
司馬曄輕笑,柔柔地摸到她的胸衣,修長的手指為她解開衣結,內衫隨即飄在地上,她象初生的嬰兒完完全全袒露在他的面前。
是不是該慶幸他什麼都看不到?
此時,司馬曄也是心神迷離,手指魅惑地撫過她胸前的渾圓,低頭一吻,然後急急抱起她,放入水中,呼吸急促,他多年的冷靜自製好似就為了承受這一刻的考驗。
原以為那晚共眠時,他就是很偉大了。那刻與現在相比,真是不算什麼了。
千姿的身子被水淹住,她方覺得不那麼羞得無地自容了,再看司馬曄在桶邊身子繃得緊緊的,握她的手都象在哆嗦,又不禁有些不舍。
司馬曄多年來,清冷自製,不近女色,人們把他傳說得象個只要江山、對其他無欲無求的人,千姿也是淡如遠山,讓想親近她的人只敢仰視卻不敢近觸。
其實兩人也都是普通的男女,遇對了人,放開了心懷,一樣激情四溢、心動如cháo。
“曄!”她探身桶外,主動地貼上他的薄唇。
司馬曄身子抖了下,立刻化被動為主動,伸手環住她濕濕的身子,吮吸著她的唇瓣,密密的,心裡充滿期待的驚喜。
“千姿,你知道你在鼓勵我嗎?”衣衫已被淋濕了,他的額頭布滿了汗珠,整個人也象在水中。
千姿抬起頭,靜靜凝視著他,胸部一起一伏。
“曄,”她忽然說,“我們都沒有任何親人,那麼,何必在意那些繁文俗禮,我們……”
她想裝得坦然鄭重,但還是羞澀得說不下去。
司馬曄移動了下蹲麻的身子,湊近一點,靠上她的臉,“我們成親?”
“嗯!”她點下頭,輕撫著他的俊容,卻又點傷感,“我想愛著我們的親人會在天上看著我們、祝福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卻又有那麼多的阻力,我不想再象個不食煙火的仙子,我只想做人,做曄的妻。不等了,也不想別人了,人生好短,如果再生出什麼事端,我說不定又要和曄分開,那麼在相聚的時候,讓我們在一起吧!曄,你說呢?”
“你應該有個舉世矚目的婚禮,現在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他想向世人大聲宣告他對她的所有權,要天下的人都羨慕他的幸福。如今這樣,他好不舍她啊!
“都是嫁給曄,不是嗎?曄是皇上,知會沈公公一聲便是了,我樂意做曄的妃嬪,不必大婚。”她溫柔地笑笑。“稽家的人從來都不是按俗禮做事的人。”
他被她的話打動得濕了眼帘。
騰手扯去身上的衣衫,輕步跨入桶中,緊緊相擁。密密貼著的身子,感受到她的羞澀和愛意,他的手慢慢愛撫她的身子,她整個身似乎融化在情霧中。
他把唇再次印在她身子的每一處,“喔,千姿,我終於真實擁有你了。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麼愛你。”
她輕咬他的嘴唇,但是不說一句話。
小小的木桶已盛不下太重的愛意。
司馬曄情慌得抱起千姿,跨出木桶,走向龍床。身子就象薰人的小火,慢慢冒出狂喜的烈焰。他熱烈抱住她,狂野又溫柔,極力地想讓生命中的融合變得自然而又特別。他還要讓她牢記這一刻,他的每一個吻,每一次心跳,他身子的cháo紅、他的迷醉,他的失控,都只為她。
因為深愛,所以願意。千姿環住司馬曄的頸,柔柔的輕吻迎接他霸氣的掠奪。貼近……不斷貼近,他把她一再地嵌進懷中,緊依交纏的身軀,火熱逡巡著,契合而又自然。純真的結合,表達了最直接的內心語言。
激情像浪cháo般洶湧,一波波迭起又cháo來,仿佛永遠都要不夠……
幾番極度疲累的纏綿後,一室旖旎的熱度,正慢慢降溫退cháo。窗欞躍上紅色,天真的亮了。
慵懶的春光中,司馬曄愛憐地把千姿擁在懷中,不顧汗濕的身子,“千姿,你真的是我的妻嗎?”
“是呀!”千姿疲倦地依在他的胸前,眼睛快睜不開了。成為人妻,原來是這樣的累啊!
“很痛?”他嘎聲低問。
小臉綻開一絲笑意,“做曄的妻,因為疼,才值得回憶。我覺得就象體內的新生,愛的覺醒。現在我是曄的了,發疼是免不了的。”
“你呀!象怕我愛不夠似的,一再地誘我心動。”他托起她的臉,愛憐地親吻。“即使此刻我死了,也是快樂的。可是我怎麼能死呢?我有千姿呀!”
“亂講話!”她嗔怪地輕咬了他手臂一下。
“我可能是這世間最吝嗇的皇帝,大婚如此寒酸,連個賓客都沒有。”
“那是因為我們的世界小,容不了別人。”她嘟起紅唇,打了個呵欠。
“不可以睡!我們的第一次,不可以扔我一人。”他懲罰地含住她的耳朵,手在薄被下游移,惹得千姿呼吸又亂了起來。
“好了啦……我不睡,陪你。”她極力忽略他不安分撩撥,力圖維持平穩的語氣。
“千姿。”他幽幽呼著,沒給她回神的餘地,翻身,沿著她脖頸吻了下來。
“可是……可是……馬上要早朝了,宮人們該在外面等了。”難得,她還有一點理智。
可此刻,他能停得下來嗎?
“朕今天大婚,不早朝了。宮人們讓他們等去吧!”他故意用了“朕”,想讓理由充足點。
唉,那她這樣,不是成了禍國紅顏?千姿欲正義凜然地提醒,怎奈情cháo席捲而來,她再次被淹沒了。
“皇上,你醒了嗎?”沈公公輕輕地再一次敲門。說來都日高三尺了,皇上寢殿的門關得嚴嚴的,他納悶極了。
好不容易,殿內有了一點聲響。“沈公公,朕今日有點雜事,請監國代為上朝。”
聽聲音,還很宏亮,不象是身子不適,沈公公先放下心來。“皇上,老奴早已請監國上朝了。現在時辰馬上快午時,你需要用膳嗎?”
“哦,早膳免了,午膳豐盛點!沒有事,就先退下吧!再等一個時辰,朕找你有事說。”
沈公公在門外遲疑了下,今兒到底怎麼了,這殿門為何不能開呢?
“皇上,你沒有事吧?”
“當然沒事,朕好著呢!”
沈公公拍拍耳朵,他怎麼聽到皇上好象和誰在說話,口氣很親昵還很溫柔。難道寢殿中有別人?
他猛地轉過身看看千姿的房間,門洞開著,不見人影。天,是季小姐。“皇上,老奴差人給你煮湯去。”他欣喜地呵呵一笑,怪不得皇上神神秘秘的。
“算了,你進來吧!”殿門“吱”一聲開了。
司馬曄容光煥發,一身潔淨的長衫,神采飛揚。果真是季小姐,娉娉婷婷地坐在案前,嫩黃的絲裙,清新美麗得令人眼發直。
“老奴見過季……”他故意停在那兒。
“季妃娘娘吧!”司馬曄一笑。
沈公公一驚,這中宮之位不是為季小姐留著嗎?
“朕反正不管後還是妃,都只有千姿。娶中宮得昭告天下,朝拜天地,非常煩瑣。朕思著,就為妃吧!”
“那大婚呢?”沈公公訝異地瞪起雙眼。
“昨晚,朕已經大婚了,暫不對外宣告。但因朕是皇帝,你在宮史上記一筆。”
“這……”沈公公看看季千姿,這好象也太隨意了吧!皇上那麼珍愛小姐,怎麼婚事會這樣簡單。
“朕沒封千姿為後,就是想這是我們二人的婚事,不想別人指指點點。而且公公,你也知道,朕和千姿很不容易,不能再節外生枝。”
“老奴懂,老奴懂。”沈公公怎會不知呢?在金陵時,就瞧出皇上對小姐不一樣,那時還什麼都不是,就呵著護著。小姐離開的三年,皇上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硬是守著寂寞,等著小姐。這天下有幾個這樣不近女爭的皇帝。算了,只有皇上和小姐一起了,他這個宮中大總管也開通些。
“老奴見過季妃娘娘。”按照宮規,他一絲不拉地大禮叩拜在千姿面前。
“公公請起。”千姿很不自然地起身回禮。
“老奴恭喜皇上和娘娘了。”偷拭一把老淚,感慨萬分呀!有情人終成眷屬,那是連視仙都羨慕的事。“老奴什麼都沒為娘娘準備呢!衣衫呀、手飾呀,還有宮殿!唉,老奴真笨,事前怎麼就沒預備呢!”
“千姿不會在意的。”溫柔地把手伸向千姿,司馬曄幸福一笑,“衣衫和別的,你以後備著也不晚,至於宮殿,就住朕的紫雲殿呢!反正還要醫治眼疾,朕不願和千姿分開。”
“好,好!”沈公公樂呵呵地應著,但笑容突地消失了,他怎麼忘了他找皇上稟報的事呢?
可皇上一臉開心的樣,他能提嗎?
千姿清眸一下瞥到沈公公欲說還休的表情。“公公,怎麼了?如果是國事,我就迴避下。”
“不,不是國事!”沈公公支支吾吾,很是發難。
“有事就說吧?”司馬曄轉過身。
唉,沒辦法了,這事反正也瞞不了。沈公公抬起頭,痛聲說:“皇上,匡太妃她走了!”
“走了?回匡府了嗎?”
“不是!”沈公公顫微微地跪倒在地,“昨夜,匡太妃在明經堂的後堂,懸樑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