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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丞相低頭沉思,許久,“好吧,爹爹答應了,但也只能十日後,三日還是太匆忙了。”

    “嗯!”匡似畫羞澀地低下頭,心中偷偷描繪出與太子舉案齊眉的婚後生活。十年不見,曄哥哥一定很英俊很高大了。

    她也變了許多,他會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嗎?

    從此,朝霞畫眉、落日並肩,牽手終老,她一定要把所有的愛和溫柔都留給曄哥哥,不,應是太子,成了親,就不可以這麼不懂禮節,但兩個人時可以這樣稱呼。

    兩個人時,只有曄和她,卿卿我我,蜜語情話。天,匡似畫一想到這,雙眸中滿含春色。

    十天,匡府召集了京城內所有出眾的裁fèng、廚子、工匠,把衣坊中所有的綢緞、珠寶行中的寶貝,緊趕慢趕,終於在大婚前把一切準備妥當。

    花廳中擺滿了同僚們送來的賀禮,似畫的繡房裡,女眷們擠得水泄不通。金玉鑲綴的風冠,一身粲紅霞披,胭脂淡抹,喜色從頭貫穿蓮足。所有的人都眼露羨慕之色。

    前廳,賓客盈門,喜樂敲敲打打,處處都一團喜氣。

    書房裡,匡丞相在窗前站定,怔怔地望著外面,心裡卻沒有一點喜悅。

    照理太子八天前就該到京城了,他日日進宮,想見下太子,談談婚事的細節。每次接待的都是內侍官,什麼太子路上因事耽誤了,歸期要推遲幾日,但是一定會在婚期前到京的。

    他又去見儲皇后,宮女說皇后身子不適,不能見客。

    皇帝在為籌集軍糧忙碌,更是不能分神過問婚事。宮中過問一切具細的,居然是那個一臉陰沉的齊王。

    就連今日迎親,也是他做了伴郎,而新郎仍不見身影。

    “太子染上風寒,起不了床。婚期不好更改,小王只能代皇兄來迎接小姐進宮。相信小姐進宮沖沖喜,皇兄便會痊癒了。”齊王振振有辭地說。

    不對勁,太多的地方不對勁。匡丞相憑他為官多年的直覺,覺得處處都透著疑惑。可他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對。

    這滿堂賓客,排了幾里的迎親隊伍,有太多疑惑,今日也只能先咽下去。待日後再慢慢查問好了。

    可是這心呀,七上八下的,不能安寧。

    “這是小姐的繡房嗎?”司馬衷避開人群,彎彎轉轉,緩下步子,看著張燈結彩的這座小樓,問一位捧著果盤的丫頭。

    丫頭訝異地看了看他,認出他是迎親隊伍中,剛剛騎在大馬上的那位王爺。淺淺道了個萬福,“是的,請問王爺有事嗎?”

    “小王有些宮中禮節私下要關照下小姐,你上去讓其他人先退出。”

    丫頭有些遲疑,“這,小姐今日是新娘,未掀喜巾前見客不合時宜!”

    “哈,小王又不是新郎,有什麼好與不好的,你快去通報。”司馬衷兩眼一瞪,小丫頭嚇得一抖索,慌忙捧著果盤,跌跌撞撞上了樓。

    不一會,女眷們紛紛從樓上下來,看著滿身陰沉的司馬衷,欲言又止。

    司馬衷撩開袍擺,掃了一眼眾人。“小王與小姐說事時,各位不要藉機偷聽或打擾,放心,時間不會太長。”眾人納悶地點頭。

    含著一絲詭笑拾階上樓,還沒到門口,便聞見淡淡的香氣,司馬衷推開門,房內,紅燭高照,一身嫁衣的匡似畫婀娜嫻雅地站在桌邊。

    “是你!”匡似畫一看到司馬衷,認出是那天的張狂男子,倒吸一口涼氣,直覺就想往門外逃。

    司馬衷長臂一伸,扣住她的手臂,摟於懷中,低下嗓音,浪笑著:“樓下便是你的什么姨、姑、嬸……你想讓她們上來看到你依在小王懷裡的樣子嗎?”

    匡似畫羞窘地掙扎著,卻不敢出聲,柔弱地瞪著他,低問道:“你這個無恥之徒到底是誰?”

    埋首白皙的頸間,分手捏住胸前的渾圓,司馬衷呼吸瞬刻就重了,身子僵硬著,“小王代太子先來驗驗你是否真是處子。天,抱著你的感覺真如想像中一般可人,自見你之後,小王就情不自禁想到此刻,看著你酡紅的腮,溫柔的嬌軀輕擺……”說話間,他又把她的身子貼緊了些。

    “你這骯髒的敗類,快放手,不然我真的叫了。”匡似畫驚恐地扭動身子,拼命拍打著他的手。怎耐力薄,只惹得司馬衷喘得更狠。

    “你叫吧,那樣小王剛好可以直接把你抱上床,上演一出活春宮算了,反正小王真的忍不了了。”

    “你離開吧,算我求求你,我不叫!”匡似畫被他的話嚇住,花容失色地哀求著。

    “離開?小王一會會離開的,可是不能這樣隨便離開,你要給點甜頭,小王就不破你處子之身。”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這樣對我?”匡似畫眼花紛飛,哭得泣不成聲,滿心的喜悅全變成了惡夢。

    “哦,忘了自我介紹,小王司馬衷,人喚齊王。為何這樣對你,還不是因為戀慕,”她的淚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可惜小王不能擁有你,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看看你。小姐,你的嘴唇怎麼發白了,小王咬下,啊,甜美的柔唇、香津,小姐,你是想要害小王因欲求不滿而死亡嗎?”

    “求你,求你,求你……”匡似畫無助地喃喃哭訴。

    “放心,小王不會傷你。小王是恨呀,你這樣的美人現在不是小王的,以後……”他懲罰地拼命揉搓她身子的每一寸,“小王一定會把你連皮帶骨吃個盡興。”

    “齊王,我是你大嫂呀,你這樣如何對得起太子?”

    “哈,對不起他的人不是小王。你日後會懂的,太子還在宮中等你呢,你可要保守我們的秘密哦,美人。”

    司馬衷戀戀不捨地放開匡似畫,調節了下情緒。

    “啪!”匡似畫一等他放開,返手一掌,“你太無恥,居然背著你皇兄做下這等不為人言的事。”

    司馬衷摸摸臉腮,沒有氣惱,“看你柔柔的,也有些小性子嗎,小王喜歡。好了,小王上來也有些時候,你趕快補點妝,拭去淚水,不然你這嬌滴滴的樣,別人會非議的。”

    匡似畫一怔,忙回首鏡中,梨花帶露,臉紅頸赤。慌忙坐正,重新整妝。

    司馬衷微微一笑,果真是惹人心疼的千金小姐,好騙、能嚇,以後就好辦了。

    “小姐,原諒小王的猛浪,不要生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王猴急了點,你多諒解。不要忘了太子還在宮中等著呢,早點出發吧!小王先去準備。告辭了。”

    說畢,歡悅地開門下樓,雖說不能徹底擁有,但這樣占了個先頭,也算滿足吧!

    匡似畫補妝的手停在空中,失神地閉上眼,心驚慌未定。這樣的自已算不算失潔呢?曄哥哥能原諒她嗎?

    她是弱女子,敵不過那個齊王,想不到這位王爺膽大妄為到這般天地,想想都好怕。

    她要和盤告訴曄哥哥,讓他好好保護自已,不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可是還是好怕,幸好今夜便會見到曄哥哥了,她要曄哥哥用溫柔撫去她所有的驚恐。

    轉念一想到從此後,終日與那位齊王生活在一座宮中,她一下對未來變得不確定起來。

    無助的淚撲撲地落在妝檯上。

    推門進來的女眷們以為新嫁娘是不舍離開娘家傷心呢,寬慰幾句,相陪著落淚。

    這一天,匡似畫嫁入宮中,入住紫雲殿。

    這一天,儲皇后在中宮懸樑自盡,享年五十有四。

    這一天,匡丞相突然暈倒在書房,再不能站立,餘生癱瘓在床。

    (撤了文,就象闖了個多大的禍,幾天都不敢怎麼講話。一直埋頭碼字,想把大家的失望降到最低點。今天看了大家的留言,心裡覺得很暖。謝謝大家沒有放棄笛兒,也謝謝大家的鼓勵,我會努力!)

    第七章,小荷初綻 上

    雖說樓外樓與積雲山的幽靜差不離,但事實上卻差了許多。積雲山地處偏避之處,幽靜天成,而樓外樓卻在繁華金陵中立足,那所花精力和金錢不是隨意可以想像的。

    有錢可以鬼推磨,好象是有幾分真!

    樓外樓依山而建,似乎還不僅僅只是一座園林和幾座樓閣那麼簡單。季千姿扛了馬曄二弟的身份,可以在林中到處轉悠。那天行到一處水閣,只見白茫茫的水面,千帆竟飄。常年居住山中,沒見到如此壯觀的場景,她好奇地翹首張望,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兩個蒙面的武士,不等她回神,武士舉手一揮,眼前一黑,她醒來時已在聽雨舫的床上。

    夜晚的飯桌上,馬曄隻字不提白天的事,沈先生慈祥的問候也沒少任何力度。她幾次話到嘴邊,還是和著飯咽下了。

    也許那不是樓外樓的地界,她這樣安慰自已好奇的心。

    心接受了安慰,而腦袋卻不合作,躺著床上,腦中一遍遍閃現白天那茫茫的無邊水色。

    算了,不睡,穿衣起床誦經。在積雲山上,無眠的夜都是這樣過的。她是不安分的小孩,小時便是整夜整夜大睜著眼,不肯閉一下,就是困瘋了,也會堅持睜著,直到眼眶出血。賢慧師太總是和藹地拿本經書,含笑坐在床邊,輕聲吟誦著,慢慢地,她就閉上了眼。再大一點,她自已會誦經,當然不會誦到睡著,但可以讓心平靜如水。

    她的身邊有人。閉上眼剛誦了會,一聲短淺的呼吸令她倏地張眸。

    “二弟,繼續呀!”那聲音不疾不徐,客客氣氣。

    她竟然沒有聽到腳步聲?幸好她一直住在庵中,早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功力。她神色不變,只是暗暗深吸口氣,望著倚在欄畔,被樹影掩去大半神色的馬曄。

    “兄長也不好睡嗎?”她輕聲道。

    馬曄一身藍衫,月光下風采如朗月清風,氣質遠勝相貌,一雙眼形生得極好,就是瞳眸無潭,毫無神秘之采,這樣的一個人,卻是擁有龐大產業的高界之王。哎,所謂無商不jian,這樣的翩翩公子如何與“jian”這個詞聯繫上呢?

    “是,突然夢到一位故人,一下驚醒,再無睡意。”馬曄的神色有些縹緲。

    “你也做夢?”季千姿懷疑地轉過頭,仔細地看著馬曄。

    “我是人,當然也會做夢。”

    她與他對望一會,慢條斯理道:“兄長,一直覺得你什麼都成竹於胸,談笑便可指點江山,就是那天塌下來,你也絕對可以把它原封未動撐上去。而做夢這樣的事,是沒什麼能力達成希望,藉以夢境自欺欺人一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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