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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十一更為不解的是,殿下也看出這兩人不安分,為何還常去書房看書, 這才成親沒幾日, 殿下就被小妖精迷了眼?還是殿下覺得主君的身段不如這兩位柔軟?
蔣梧闕似乎沒看到十一探究的目光, 讓他去看看今日被旁人請去看花的主君回來沒有。
十一扁著嘴巴,在書房裡磨蹭來磨蹭去就是不離開, 耷拉著眼皮小聲說道:“殿下,奴覺得主君人挺好的。”
十一十五十八她們這些人是陪著蔣梧闕一同長大的,表面雖是主僕關係, 實際感情卻很好。十一有什麼話不敢當面跟封禹說的, 但在蔣梧闕這裡卻能問的出口。
他眼尾朝窗外瞥了一眼,就看到太女送來的小侍正在院子裡掐花打鬧, 十一捏緊手中的墨條,說道:“您可不能中了太女的計。”
蔣梧闕眼皮從書里掀起來看了他一眼,涼涼的說道:“你手裡的墨是廬山松煙墨, 硯台是子石硯,我就提醒你一句, 待會兒墨條按斷了你可別哭。”
十一猛的回神, 心疼的看著手裡的墨條, 小口抽氣,“好在沒斷。”
蔣梧闕笑著把手裡的書翻頁, 覺得這才是十一,“封禹行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就別替他操心這些事。”
見十一不滿的鼓起臉頰,蔣梧闕瞥了他一眼,“你平時管的事情頗多,能擠出點的閒工夫不如去陪陪十五,你們主君有我疼著呢。”
被蔣梧闕打趣一頓,十一隻能放下墨條出門,走到門口餘光瞥著院子裡的人,故意揚聲說道:“那我去看看主君賞花回來沒有。”
這兩個小侍明明下人身份,仗著是太女送來的,在府里儼然拿自己當半個主子了,粗活不干,就守在書房附近,等著沒人時就往裡鑽,想跟蔣梧闕發生點什麼。
十一管理府邸多年,這樣的小侍他還是第一次碰見。若不是主君縱容,說暫時別動他們,按著十一的性子,早就送去灶房劈柴了。
墨菊和銀杏像是沒聽到十一的話一樣,等他前腳離開,後腳就相互推擠著眼神瞥向書房,“你先去。”
“你先去嘛。”被推的墨菊扭了個身子,繞到銀杏身後,推了他一把。
兩人笑著對視一眼,抬手整理衣服妝容,“那咱們一起去?”
銀杏剛走了一步就被墨菊拉住,“慢著,殿下讀書也有些時辰了,不如去端些糕點過來?”兩人一拍即合轉身去了灶房。
封禹如今是八殿下的主君,京中想要巴結蔣梧闕這個皇女的人不在少數,可惜蔣梧闕身體不好滴酒不沾,眾位大臣就把視線盯在封禹身上,迂迴的讓後院夫郎先跟他打好關係。
昨個收到賞花帖子的時候,蔣梧闕就跟封禹說道:“都是些阿諛奉承互相攀比的場合,只是披了層賞花的文雅外皮,你要是不喜歡,直接把帖子退了就是。”
封禹還從來沒跟男子們一起賞過花,頗為好奇,試探性的問蔣梧闕,“我去看看?”
蔣梧闕挑眉,“你要是不覺得他們嘰嘰喳喳的,那去玩玩也行。”
封禹今個換生清爽的衣衫這才出門,想去看看京中貴君們私下裡相聚是什麼樣子。
八月桂花開,劉瘟的主君組織一場賞花宴,邀請眾位主君來自己府里賞桂聽曲。
清淡的桂花香隨風吹進涼亭,耳邊是清幽的琴聲,面前是解暑的清茶,封禹覺得男子們的聚會並沒蔣梧闕說的那麼無趣。
可這只是剛開始,封禹來的早涼亭內就他和劉主君兩人。等人多了起來,眾位主君見禮之後就嘰嘰喳喳的聊起府里的狐狸精和子女。
要說起府里的側侍,劉主君最有對付的經驗,他眼尾輕挑,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茶,說道:“由他們放肆就是,只要這主君之位是我的,他們花樣再多也翻不出天來。”
“都是妻主的玩物而已,又不指望他們生出孩子,厭倦也就扔了。”
按著劉主君的說法就是,他妻主劉瘟愛好美人,自己做個賢內助就是,不停地幫她張羅尋找新的男子,讓她對舊的厭棄。這樣妻主不會專寵一人,他主君的位子也會穩固的很。
封禹聽的愣怔,覺得這樣的感情還是喜歡嗎?劉主君對劉瘟並非沒有感情,可他似乎更在意的不是如何握住妻主的心,而是穩固主君的這個位子。
他府里也來了兩個男子,封禹對他們頗為縱容,可目的不是要升他們做側侍,而是等他們真正對蔣梧闕出手時再收拾。
封禹覺得自己果真是在邊疆生活慣了,跟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能聊的東西,他的生活經歷都是用兵打仗,而這群主君的日常卻是哄孩子收拾側侍。
從劉府回來後,封禹覺得耳邊才清淨不少,問了十一聽說蔣梧闕在書房,他就過去找她。
“怎麼樣?”蔣梧闕瞧見封禹進來,把書放下笑著睨他,“可聽見什麼有趣的事?”
封禹搖頭,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語氣有些遺憾,“我可能跟他們相處不來,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奉承我。”
一群從小就養在閨中的主君,哪怕嫁人生子也沒出過京城,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封禹聊天。
聊妻主吧蔣梧闕是皇女,聊孩子吧封禹才剛成親,聊後院的狐狸精吧王府里連個通房都沒有,再加上封禹話少,一個話題沒聊個兩句就變得乾巴巴的。
封禹本想在京中交個能說話的好友,可惜這些主君都不合適。
蔣梧闕笑著伸手從書案上抽本書出來,“既然出去不好玩,那不如陪我在府里看話本。”
墨菊和銀杏完全沒想到自己才剛離開片刻的功夫,封禹就回來了。兩人對視一眼,低眉順眼的進來行禮。
墨菊手裡端著糕點,銀杏手裡捧著茶,兩人柔聲細語的跟蔣梧闕和封禹行禮。
等這兩人走近了,封禹才聞到他們身上若有若無的桂花香氣,他不動聲色,覺得這兩人在府里居住多日,是時候該收拾了,免得一看見他們湊近蔣梧闕,他就抑制不住的想動手打人。
封禹垂眸翻看手裡的話本,神色認真。墨菊看了他一眼,這才鬆了一口氣,大著膽子將碟子裡的桂花糕往蔣梧闕面前推了推,“聽聞殿下喜歡蜂蜜桂花味,奴這才讓人給您做了桂花糕。”
蔣梧闕挑眉,餘光瞥了封禹一眼,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墨菊和銀杏本來礙於封禹在場,不敢有什麼過分的動作,可主君一心沉迷在書里,兩人這才對視一眼,捏起糕點遞到蔣梧闕嘴邊。
這動作曖昧至極,若不是被封禹養出了膽子,墨菊輕易也不敢做。兩人覺得八殿下和封少將軍這對妻夫跟太女和主君並無差別,在東宮時,太女就常常當著主君的面和別的小侍調-情,絲毫不避諱,而主君也當做沒看見。
墨菊大著膽子捏起桂花糕,正要遞到蔣梧闕嘴邊,就聽到一陣破風聲,隨後手腕便被一條銀色鞭子纏住,箍的腕骨生疼,墨菊淚眼婆娑的順著鞭子抬頭看去,找到握著銀鞭的人。
封禹合上手中話本,扯著鞭子往回一拉,就將墨菊扯倒在地,他收回銀鞭,站起身走到蔣梧闕身旁,將話本往書案上一拍,垂眸看向墨菊,冷聲問道:“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