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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結果雖是早已註定,朝中皇女,除蔣梧闕外,無人堪當此任。可即使如此,朝中仍有一些腐朽頑固的老臣上奏,說蔣梧闕身有腿疾,怎麼能當太女?
奏摺呈上去之後,皇上看著摺子雙手微顫沉默許久,想起自己曾經的狠心自私,整個人陷入後悔愧疚之中,最後痛罵了一頓寫奏摺的人,將其貶出京城。
封禹在府里聽說這事之後,臉色沉的嚇人,手指握緊桌上橫著的那杆他輕易不用的銀槍,也不知道在跟誰生氣。
蔣梧闕一隻手按住封禹,一隻手示意殿內下人出去,不以為意的說道:“不氣不氣,你還懷著孩子呢。”
魏憫正好過來找蔣梧闕說事,見封禹臉色不好,魏憫也沒好多問,只是問蔣梧闕,“皇上為何發那麼大的火?甚至將遞摺子的午大人趕出了京城?”
皇上對蔣梧闕可不如對蔣梧雍,心裡對她沒那麼寵愛,那這次又怎會這般維護?
封禹冷哼,握緊手中槍桿,手背青筋凸起,冷聲道:“因為她心虛,因為她愧疚。”想起妻主曾經受過的苦,封禹都覺得當初讓殿中省下的藥實在是太輕了。
這裡面明顯牽扯了什麼魏憫不知道的隱情,但她一個外人,自然不好多打聽,她只需要知道不管因為什麼,反正皇上現在很是維護蔣梧闕的這個結果就行。
魏憫想起蔣梧闕的腿,又想起來阿阮,不由問道:“烏神醫至今還沒消息嗎?”
提起這個,蔣梧闕臉上一笑,“我打聽到了她的足跡,一直在尋找,怕是這一兩年就會找到。”
比起之前摸不到神醫的影子,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過罷新年,還沒出了正月,封禹就生了。
蔣梧闕在床前陪同,封禹躺在床上歪頭看她,輕聲說道:“妻主你出去吧,我沒事的。”
封禹什麼痛沒受過,哪裡會怕生孩子。
蔣梧闕才不聽他嘴硬呢,硬是賴在床前不走。她聽聞阿阮曾經生產時險些一屍三命,心裡擔憂的很,就怕出現萬一。
封禹到底是帶兵打仗之人,身體底子比柔弱的阿阮要強。幾乎沒給蔣梧闕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孩子就生了出來。
穩夫接生完孩子之後,看清了性別,臉上笑意不由淺淡。如今八殿下已經是太女,東宮裡又只有這一位主君,心裡肯定是更盼著生個女兒,而如今卻生了個兒子……
“兒子?”蔣梧闕臉上一喜,險些沒穩住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從輪椅上站起來。
她朝穩夫招手,“快快快,抱來我看看。”
“真是個兒子,”蔣梧闕一臉滿足,低頭柔聲對封禹道:“總算不用擔心將來怎麼娶魏家的淼淼了。”
封禹有些疲憊,輕聲問道:“妻主,你說孩子叫什麼好呢?”
懷裡的兒子果真如封禹當初所說,乖巧懂事的很。除了剛出生時哭了兩句,現在正安靜的啃著小手。
蔣梧闕心底柔軟,覺得兒子像極了封禹,柔聲說道:“就叫忻櫟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蔣梧闕:我對夫郎的愛,可以用兒子的名字表達
封禹:嗯?
蔣梧闕:忻櫟(心悅)
兒子:_(:зゝ∠)_
哦豁,快結束啦~
第55章 登基
上次假孕的時候, 封禹曾經夢見自己懷了個兒子, 跟蔣梧闕一樣, 生著一雙勾人心魂的桃花眼,抬眸輕笑間隱藏萬千風情。
可等他一覺睡醒後,低頭看著懷裡的小糰子, 卻長著跟他很像的丹鳳眼。
母親要是在身邊, 定然會大笑出聲, 說這孩子隨她老封家,長得跟封禹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半點不像她蔣梧闕。
封禹因為爹爹去世的早,從小就乖巧懂事的很。自幼習武,很多孩子小時候玩的玩意他都沒嘗試過。對於兒子, 封禹倒是捨不得他和自己性子相同。
當初秋獵時, 封禹還希望孩子乖巧點,可如今看著小忻櫟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哭不鬧, 他又覺得孩子太讓人省心了。
蔣梧闕如今已經是太女,朝內諸事繁忙,都由她親自處理。可哪怕如此, 她每日回到東宮看見乖巧懂事的兒子,都會不知疲憊的把他抱起來舉兩下, 唯有此時, 小忻櫟才會咯咯傻笑, 撲騰的小短腿腳丫子懸空亂蹬。
魏憫家的魏殊比忻櫟大幾個月,阿阮來東宮尋他時, 也會把孩子抱過來。三個肉糰子一同躺在偌大的軟榻上,彼此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魏殊是個女娃,性子活潑調皮,時常伸出小肉爪去捏忻櫟的小腳,小孩子下手沒個輕重,忻櫟被她捏疼時也不知道哭,就扁著嘴蜷縮腿蹬她。
魏殊覺得弟弟願意跟自己玩,高興的撲過去啃他粉嫩的小臉。
這一幕恰巧被蔣梧闕看見,她伸手把魏殊拎起來,心裡終於有些明白當初她跟封禹好時,封老心裡的想法了。
恨不得把她脫了褲子揍一頓。
蔣梧闕把魏殊舉的高高的,故作生氣的問道:“小傢伙,誰教你從小就輕薄我兒子的?”
一旁的魏淼看見阿姐飛起來了,小手高興的拍打身下軟榻,朝蔣梧闕爬過去,伸手扯她袖子,顯然也想要抱抱。
“魏相家的傻兒子呦。”蔣梧闕笑著把他抱起來,捏了捏小臉。魏淼傻乎乎的朝她笑,一對漂亮的大眼睛彎起來,跟塊晶亮的寶石一樣好看。
蔣梧闕不由覺得遺憾,魏淼要是也能成為她蔣家的人該有多好。
蔣忻櫟啃著手指頭,漆黑的眼睛盯著自家母親,看她抱魏家的兩個小孩,不滿的輕輕哼唧出聲。
蔣梧闕忙把魏淼放下,又把自家兒子抱起來,笑著蹭蹭他額頭,說道:“娘還是最疼咱們忻櫟。”畢竟是封禹生的。
忻櫟眼睛晶亮,眼尾眉梢都透著高興,但卻矜持的抿著嘴巴,跟封禹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時間過得也快,轉眼間忻櫟已經一歲半,跌跌撞撞的能跑上幾步了。
蔣梧闕從外頭回來時,忻櫟聽見聲音,扭頭看到母親,忙邁著小短腿東倒西歪的跑到她面前,被蔣梧闕一把抱進懷裡。
蔣梧闕身後跟著一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多年未見的烏神醫。她還是那身灰色衣衫,許是無欲無求,容貌瞧著也沒什麼變化。
烏神醫此次回京,不僅僅是配合蔣梧闕演一場治腿的戲,而是因為皇上病重,急招民間名醫進京。
皇上已經病入膏肓無力回天,烏神醫把完脈後眉頭微皺,還沒出聲就見一旁的殿中省暗示的朝她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皇上此時最聽不得別人說她病情嚴重無藥可治。宮裡的規矩,烏神醫雖然不懂,可眼色她還是能看見的。
殿中省領著烏神醫走出去,蔣梧闕已經等在外面。
兩人這才一起回到東宮。蔣梧闕的腿並沒有任何事情,她本來該把人送到魏憫那裡給阿阮治嗓子,可扭頭一想,又把人帶回了東宮。
蔣梧闕抱著兒子,扭頭跟烏神醫說道:“封禹近幾日胃口不佳,正巧你回來,不如替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