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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禹聞言耳根發熱, 應了句,“嗯。”
秦楚瞧見封禹, 習慣性的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看封禹比起回京之前並無二樣,臉上不由露出笑意, 問他,“京中可還住的習慣?殿下呢, 她什麼時候過來?”
封老哼了一聲, 撩起衣擺坐在椅子上, 說道:“她要是不來最好,不來封禹還是我封家的少將軍, 隨我一起征戰沙場。”
封禹笑笑,沒理母親,看向秦楚說道:“京中跟以前相比並無什麼變化,至於妻主她沒有聖旨暫時出不了京。”
秦楚哦了一聲,想起什麼又忙說道:“差點忘了,笑笑讓我問你殿下身上的毒如今解的如何?”
提起這事,封禹不由往外掃了一眼,見營帳外並無外人,這才說道:“我們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個人,她給了妻主一張新的解□□方,說半年之內便能解此毒,可她喝到現在還沒看到什麼成效。”
封老聞言眉頭微皺,“莫不是碰到什麼江湖騙子了吧?那藥方當真能吃?”
封禹見母親到底還是關心蔣梧闕,眼裡泛起笑意,“娘您放心,這人不是騙子。”
封禹看向秦楚,“她是笑笑的娘。”算算時間也過去幾個月了,不知道烏神醫有沒有來過邊疆,“我們分別時記得她說過,會過來找笑笑的。”
秦楚身子一僵,“找笑笑?”兒子流浪在外多年不聞不問,也不怕他受了委屈吃了苦,現如今長大成人了又想起來找他回去?她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笑笑跟她回去還不如留在邊疆。
秦楚握緊垂在身側的拳頭,聲音微冷,“沒見到她過來。”
封禹疑惑的看了秦楚一眼,總覺得她話里的意思是“不會讓她過來”。
邊疆戰事趨近,封禹回來後封老手裡又多了一員能上陣的將軍。沙場上北疆士兵看見大蔣陣前的那位身著銀甲手拿紅纓銀槍騎在馬背上的人,就知道那是封家的封少將軍回來了。
北疆這次許是下了決心要拿下深州,進攻的趨勢從九月份起就持續不斷,一連三個月未見有絲毫疲怠之勢,天氣越發趨於寒冷,雙方交戰卻是火熱狀態。
封禹縱橫沙場至少有四年有餘,對陣經驗雖然不算多麼豐富但也沒在對方手下吃過虧,可最近他碰到了對手。
北疆的錳將軍就是封禹回來後這幾個月里的勁敵。
錳將軍力氣大,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風,封禹的銀槍在她手裡根本討不到什麼便宜。
刀背帶著銀環的,大刀迎著寒風叮噹作響,近二十斤重的東西夾帶著風聲戾氣兜頭劈來,饒是封禹也不得不先彎腰躲過,再抬起手中的槍,用槍桿擋住。
錳將軍眼裡閃過一抹興味,用蹩腳的大蔣話喊道:“封少將軍,舍了大蔣的那個病秧子皇女,跟錳如何?”
“錳就喜歡你這個樣子的男子,火辣夠味有嚼勁,不像那種軟綿綿的,膩。”
封禹專心作戰,根本不理她嘴裡的這些話,條件惡劣刀槍無眼,分不得心。
錳手裡的刀雖然不輸給封禹的槍,可也著實討不到什麼便宜,她眼睛轉動,說道:“你妻主病雞一個,指不定什麼時候一命嗚呼歸了西天,跟她多晦氣!”
“你整日帶兵打仗,她卻躲在後面抱著美人,說不定等你回去,她懷裡的人肚子都大了。”
“不對,她是病雞,能力沒有,床上功夫肯定也差勁的很!”
封禹眼神微冷,轉動手裡的槍桿猛的刺向錳的心口,“我妻主好壞,容不得她人置喙!”
錳眼底閃過陰狠,勾唇挑眉說道:“封少將軍,你心亂了。”心亂了,手裡的槍法自然比不得先前那麼穩。
錳揮刀擋開封禹致命的一槍,與此同時彎腰探手往戰靴上摸了一把,抬刀佯勢攻擊,趁封禹雙手握著槍桿抵擋的同時,將夾在指縫裡的刀片甩向封禹的腹部。
上下齊攻,封禹根本無從選擇,腹部當下就挨了一刀片。鋒利的刀刃穿過鎧甲刺進肉里所帶來的劇痛讓封禹小腹肌肉收縮控制不住的弓起腰,手一抖□□發顫,差點被錳用刀從馬背上拍落下去。
封禹目光冰冷,咬牙罵道:“卑鄙!”
錳咧嘴一笑,目露諷刺,“男人,就該乖乖的躲在女人身後干生孩子的事情,什麼少將軍,戰場上男人不行就是不行。”
錳舉起大刀,用了十成的力氣,想取封禹首級回去獻給太女,三殿下這次平安從大蔣回來,定然跟封禹和他那妻主蔣梧闕有關係。
秦楚瞧見封禹這邊情況,忙驅馬過來擋在封禹面前,抬起手裡的劍架住兜頭而來的刀刃,對方力氣太大,這一刀接的有些吃力,震的她虎口發麻,回頭吩咐道:“先帶少將軍回去!”
秦楚掩護封禹離開,看著對面的錳冷聲說道:“戰場上用這般為人不齒的陰損招數,北疆將士的品質,今日被你一人敗光!”
錳呵了一聲,“兵家,只有輸贏,沒有對錯!”
封禹受傷,秦楚沒有跟錳戀戰,只能先撤回去。
封禹捂住小腹處的傷口,溫熱的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流出來,才一會兒的功夫,封禹就因失血過多整張臉就變得蒼白起來。
早已有騎兵過來通知烏笑笑,讓他速去封禹的軍帳,“少將軍被北疆那狗賊暗算,腹部受傷,你快去看看。”
烏笑笑一口銀牙差點咬碎,路上啐了好幾口,破口大罵錳卑鄙,“若是給我機會,我要弄的她生死不如!”
如今罵再多的話也解不了封禹身上的傷痛,封老眉頭緊皺,坐在床邊握著封禹的手沉默不語。
“娘對不起,”封禹抿了下唇,神色愧疚自責,“是我大意分心了……”
封老搖頭,對於這事沒做過多的點評,“沒事兒,這次輸了算是長個教訓。你先別說話,笑笑馬上就來了。”
軍帳里的人都不知道錳的匕首上有沒有毒,全都擔憂的望向營帳外,盼著烏笑笑能跑的快些,再快些。
秦楚站在軍帳門口,第一眼看到往這邊跑的笑笑,他用筷子別住的頭髮早已跑亂,被冷風糊了滿臉,拍著胸口氣喘吁吁的停在她面前。
“你去看看刀片上有沒有毒。”秦楚聲音緊繃,“是我沒保護好他。”
烏笑笑抬頭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最終說了句,“肯定會沒事的。”
烏笑笑讓人把藥箱放在一旁,先擼起袖子摸封禹的脈,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扭頭對封老說道:“好歹刀片上沒有毒。”
想來猛也不確定這次能不能陰成功,所以沒在刀片上抹毒,若是早知道封禹會被她激怒,錳定然不會放過毒死他的機會。
烏笑笑讓眾人出去,營帳里點了取暖的炭盆,這才開始解開封禹的衣服把那刀片取出來,這東西遠比笑笑以為的要長,又細又長的刀片穿過甲冑和衣服,險些刺穿封禹腹部的重要器官。
“好險。”烏笑笑給封禹止血包紮傷口,藥按在他小腹上的時候,全程都沒出聲的封禹終是忍不住的一聲悶哼,疼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