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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信你一回。”人生處處是風險,拼了。
“那好,我們馬上去見……”他興沖沖的要引路,舉止很詭異。
“等一下,先辦過戶。”先把土地拿到手再說。
“過戶?”呃,那是什麼東西?
段青瓦真是一名名符其實的狗官,他沒親手辦過一件像樣的事,像過戶這種小事一向由底下的人負責,捉犯人是捕頭的事,他只需上堂拍驚堂木,決定有罪無罪。
“地契要寫上牛豐玉三個字。”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咦,不是你要的,而是給你弟弟?”這丫頭是不是傻的呀!不趁機多撈點嫁妝,日後是會被夫家嫌棄的。
“姊,一千兩百畝田地都要給我?!”牛豐玉的臉沒有半點血色,嚇得他驚慌,全身在發抖,雖說是他慫恿的,但沒想過要私吞。
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牛雙玉心頭一軟,揉亂他頭髮。“大哥他有功名在身,明年再考舉人不成問題,更何況有個私墊,養家活口不是難事,而今年二哥到縣城應試,秀才之名十拿九穩,再加上有油坊的分紅,日子過得很滋潤。
“倒是你最叫我放心不下,沒定性又愛胡閙,所以姊決定把地買下來送給你,當是你的私產,以後照你說得佃出去或請人來耕種都行,姊會教你怎麼種植,但你得自個兒動手,我不會再給你任何助力。”他必須自己成長。
“姊。”牛豐玉眼眶紅了,一是感動,二是害怕,他擔心辜負姊姊的疼愛。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都十二歲了,要趕緊長大,姊姊的嫁妝你要出一半。”十二歲真的很小,小學剛畢業。
“好。”眼中噙著淚,大聲應好。
“好什麼好,怎麼有你這麼傻的姊姊,你要嫁人?!嫁給誰,咱們清江縣還有誰敢娶你……啊!襲官。”她居然襲擊地方官員……的腳,好在她沒力氣,踩得不重。
“要你管,想娶我的人從城門口排到縣府門口,你不知道我的外號叫金疙瘩嗎?從我身上搖一搖就會掉下金疙瘩。”聰明能幹又有錢,哪家的長輩不想有個會賺錢的媳婦。
“金疙瘩、金疙瘩……太好了……”他大笑不已。
牛雙玉忍耐的磨牙。“別笑了,你再笑真送你金疙瘩堵住你的嘴,堂堂縣官笑成這樣有失體統。”
“哈哈……哈……不……哈……不笑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你千萬不要把我的縣衙拆了,感謝呀!”他要跑得越遠越好,免得受池魚之殃。
究竟要見誰,這個腦子有洞的傢伙太不正常了,他老做些不著調的事,叫人哭笑不得。
段青瓦是得了消息特地來鎮壓的,有他這尊大佛鎮住,商會的眾人不敢為難身為知縣義妹的牛雙玉,藥草買賣才得以順利進行,未有欺壓、剝削等不肖行徑,維持雙方意願的公平生。
出了商會大門沒多遠便是縣衙大門,他們不走正門而是從距離招待貴客較近的偏門進去,一入內便是彎彎曲曲的花徑,看似疏木浮影卻有遮蔽之意,從外無法看清內院。
來了清江縣幾年,段青瓦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既不娶妻也不納妾,他的一切起居都由師爺打理。
他不是好官,但也不貪花好色,眠花宿柳,所以清江縣縣衙是歷任以來最乾淨的,沒有妻妾爭寵的喧鬧,也無爭風吃醋的鬧劇,安安靜靜的,透著寧謐。
但在這一份靜謐中,牛雙玉忽然感到不安,心跳如擂鼓,莫名想打退堂鼓,總覺得前頭有頭張大嘴的巨獸等著吞食她。
“就在這兒,你自個兒進去。”
“你不陪我進去?”見到段青瓦忽地止步,牛雙玉的心整個亂起來,裹足不前的想逃走。
段青瓦笑時眼帶陰影,似要做一件滅絕人性的大事。“我陪牛小弟辦過戶,瞧,他多大的面兒,有知縣大人親陪,他這下可風光了,回牛頭村後便能四下向人炫耀。”
“我才不是這種人,姊說做人要低調,身懷巨款也要當窮人家自居,財不露白才能長命……”他自個兒說著就樂了,畢竟年紀還小,經事不大,突然得了巨大的寶物,他樂得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姊是九天玄女下凡來,你這凡夫小兒就跟我來,我告訴你身為男人要幹什麼……”
一手往牛豐玉肩上搭的段青瓦邊說邊把人帶走,還回頭看了牛雙玉一眼,嘴邊的笑意意味深遠,讓人更加坐立難安。
第九章 王爺越君翎(2)
更新時間:2018-01-12 17:00:09 字數:6066
“這狗官什麼意思?把人擱著就不理不睬……”
小有不滿的牛雙玉深吸了口氣,推開眼前廂房的門,既來之則安之,狗官不是好官,但他也不會自找麻煩害人,任何會黏手的事他都不做,保命比建功重要。
屋內有點暗,剛從明晃晃的戶外走入內室,視線會出現短暫的眩光現象,看不清屋內的擺設。
但是過了一會兒,視覺恢復正常,她發現這是一間帶著臥榻的書房,一名神色冷峻的俊美男子正坐在案桌後振筆如飛,人如磐石不言不語,自始至終未抬頭看她一眼。
驀地,牛雙玉的身體有如置身冰天雪地中,冷得動彈不得。
她想有骨氣的轉身就走,可心底生起一股酸澀的怒氣,憑什麼他能無動於衷?
“你……”
“過來。”
牛雙玉正想開口,一道不帶溫度的冷聲已然響起。
“我和你不熟,有話請長話短說,孤男寡女的,還是不要耽擱彼此的時間。”此時的牛雙玉冷靜漠然,態度如陌生人。
似是聽出她話中有股怨氣,男子抬眸一瞧。“上前。”
“不用了,男女有別,保持聽得見的距離就好,把話說完我就走。”哼!誰稀罕抱他的大腿。
“這是命令。”從沒人敢違抗他的話。
牛雙玉倔強的冷笑。“我以為是雙方買賣,如果不想要就作罷,賣家絕不強塞。”
“你就是那名種藥草的女子?”他語氣冷漠,透著生疏。
“我是。”她回答得很簡短。
心裡是抗拒的,她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你能提供我多少藥草?”男子直接進入主題。
“你要多少?”她語氣中似在說:你要多少有多少,但要看我心情好不好,要不要賣。“有多少要多少。”越多越好。
“不行,我和本地的商會訂有契約,需提供他們一定分量的藥草。”老娘不想給,有本事他來搶。
“解契。”以他為主。
“辦不到,做生意要講究“誠信”兩字,無信不立,我雖是女子也不能背信。”不像某人,自以為報了恩便一走了之。
聞言,男子濃黑的劍眉一攏。“你能給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