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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雪柔和卿卿正在屋裡說話的時候。
突然二嬸柳夫人帶著人,邁步進了房間。
柳夫人身材矮胖,穿著一身錦衣華服,手捧著暖手爐的中年婦人就這麼立在卿卿的面前。
二叔阮雄與二嬸柳夫人共有兩女一子,如今大女兒阮蓉突然失蹤了,一個月都還沒有找到下落。
因為那日阮蓉是跟著前去棲霞寺看望卿卿,回來的路上就此莫名失蹤的,說是被流寇給擄走了,可哪有這麼蹊蹺的事情?鬼才相信。
所以柳夫人一直都在尋找女兒的下落,並且懷疑這件事跟燕雪柔、阮黎和卿卿三人脫不了干係,幾乎都認定了就是他們將她的女兒以什麼方式給弄沒了。
不過因為實在也沒有證據,柳夫人也不敢指名,只是緩步走進屋來,先想著燕雪柔行了個禮,“見過郡主。”
卿卿也起身行禮,乖巧的招呼了一聲,“二嬸。”
柳夫人微微抿唇,露出一副親和的模樣,道:“卿卿這陣子受苦了,二嬸只是想來看看你情況如何。”
卿卿回答,“卿卿無礙,多謝二嬸掛心。”
柳夫人長嘆了一聲,“卿卿還真是好福氣,遇上流寇,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哪像我家阿盈……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知在何處受苦……我苦命的阿盈,是娘對不起你……”
說著,婦人拿出袖中絲帕,傷心的擦起眼淚來。
卿卿和燕雪柔對視了一眼,一瞬間就明白了柳夫人的意思,定是懷疑阮蓉失蹤跟她們有關係吧?
回來的時候,阮黎是交代說,阮蓉想自己先回王府,所以就先走了,沒想到路上遭遇不測,他們找到的時候就已經只剩下馬車了。
看上去很合理,其實漏洞百出,卻又全無證據,哪有一個大活人,說失蹤突然就失蹤的?
接下來,柳夫人就在卿卿屋裡一直傷心的哭,哭阮蓉失蹤的事情,卿卿和燕雪柔只能悉心安慰,不管柳夫人怎麼套話,他們都並未露出馬腳。
待送柳夫人離去院子之後,燕雪柔和卿卿進屋,並排坐在軟榻上,才開始悄聲議論。
卿卿還有些擔心,“二嬸莫不是知道是我們幹的了吧?”
要不然怎麼會卿卿剛一回來就到她面前來哭個不止,好像是知道了什麼的樣子,想過來詐一詐卿卿。
燕雪柔道:“放心,九郎做得乾淨得很,他們肯定連一根頭髮都找不到,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便神不知鬼不覺了,他就算懷疑,只要不承認也拿我們沒辦法。而且,都是那阮蓉自作自受,她先把你留在南陽的,而且還這麼惡毒,為了掩蓋那件事又想殺你。”
卿卿想了想,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這個二嬸看似溫和,其實剛剛說話就綿里藏針,明顯是故意過來向著卿卿哭喪的,而且二叔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若是他們當真鐵了心要追究阮蓉的下落,且認定了就是卿卿乾的,哪有那麼好應付?
說到九郎,燕雪柔突然拉著卿卿的袖子,激動的對卿卿說道:“卿卿,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別與他人說可好?”
卿卿跟燕雪柔也算是無話不談的,當時就點頭答應下來。
燕雪柔女兒家的嬌羞姿態,還有點不好意思的一笑,湊到卿卿耳邊悄聲說道:“我有心上人了。”
提到這個事情,連卿卿都頓時打起精神來了興致。
畢竟前幾日還聽燕雪柔說了那句“反正我也沒有心愛的人”,這才過去不到多久,怎麼突然就有心上人了?
卿卿好奇詢問,“是誰啊,我認識麼?”
燕雪柔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狀,臉上帶著甜膩膩的微笑,露出兩顆精巧好看的小梨渦,道:“可以說認識吧,你跟他還有些交情,他救過你的。”
卿卿蹙眉冥思苦想,實在也沒想起來是誰。
除了姬行雲和燕淮,還有誰救過她啊?難不成是哪個他哥哥的部下?
燕雪柔看她竟然想不出來,還有些失望,指尖摁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你怎麼這麼笨,這都想不到?就是姜九郎啊!”
說到姜九郎的名字,燕雪柔都笑得更甜了,還更加害羞了。
卿卿卻有點笑不出來,甚至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燕雪柔什麼時候跟姬行雲攪到一起了?莫非是姬行雲那個狗賊,一邊跟她甜言蜜語說要南北談和了跟她家提親,一邊又勾搭燕雪柔為了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為何,卿卿原本聽說了燕雪柔有心上人還替她高興,聽聞心上人是那個人,卻一瞬間高興不起來了。
只因為,燕雪柔肯定不知道姜九郎的身份就是姬行雲吧,還被姓姬的狗賊蒙在鼓裡吧?
卿卿也不知心裡什麼滋味,面無表情的詢問,“那你可看過姜九郎長什麼模樣了?”
她有些擔心,燕雪柔現在會不會很危險,姬行雲莫不是色心大起,還打算對燕雪柔也……
越想就越擔心了,只是擔心之中,還夾雜著被姬行雲欺騙了那種有些心酸的情緒,心情愈發沉重。
畢竟他們上次才發生了男女之事,還隱約記得事後他那些綿綿情話,還幫她洗洗乾淨,少女的心思多少還有一絲絲的幻想,如今像是一盆冷水潑在卿卿頭上一瞬間讓她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