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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蓉輕笑了笑,似乎還一臉疑惑,“你想要什麼東西,讓人過來取就是了,何須親自過來。”
卿卿盯著她,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些東西,必須親自過來取。”
阮蓉似乎聽出來她來者不善,問道:“那不知什麼東西這麼重要?”
卿卿小步在屋中轉悠,上下打量了阮蓉一眼,視線又掃視了一圈屋內,最後指了指阮蓉頭上的髮簪。
她道:“不如就從阿姐戴的那支白玉孔雀簪開始吧,那是去年我生辰之時六郎送給我的,如今戴在阿姐頭上,恐怕多有不妥吧?”
阮蓉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卻也只能幹笑一聲,抬起頭,便將頭上髮簪給取了下來,客氣的雙手奉上,“這是說的什麼話,阿姐只是幫你保管罷了,想著你一時也用不上,便借來戴一下,這便還給你就是。”
她抬手取下髮簪的時候,袖子滑下,露出手腕,卿卿看見了她手上戴著的芙蓉翡翠鐲子,便又目光一冷。
果然,把她扔在南陽,就是為了霸占她的一切。
卿卿又指著那鐲子道:“這鐲子是我阿娘留給我的遺物,怎麼阿姐也戴在手上了?這也是幫卿卿保管的是麼?”
阮蓉笑容僵硬,只能應和,“那是自然,阿姐也是怕逃難的時候弄丟了,特意戴在手上貼身保管,好等你回來之時還給你的。”
卿卿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還不還給我?”
阮蓉咬著唇,也只能撩起袖子,要將鐲子取下來。
可是,因為鐲子小,阮蓉的手腕粗,戴上去乾巴巴的取下來也沒那麼容易,取了兩下都紋絲不動,皺起眉有些難堪。
卿卿帶著微笑,道:“取不下來是麼?不如卿卿幫阿姐取吧。”
說著,便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使勁往外扒,硬生生將鐲子給扒了下來。
都不知道卿卿突然哪裡來的力氣,阮蓉疼得“啊”的驚叫了一聲,手腕都紅了一片,好像皮都要被扒下來氣的,皺著眉有些生氣,本來想罵她。
卻見卿卿扒下鐲子之後,已經戴在了她自己的手腕上。
那一截白皙細膩的手腕,配上芙蓉色的名貴玉鐲,那般渾然天成,才能真正體現出這玉鐲的價值連城。
以前阮蓉早就看上這鐲子了,可那是卿卿母親的遺物,她只能眼饞。好不容易得到,立馬就戴在手上,可是現在,卿卿一回來就給她強行扒了下去,自然有些不甘心。
卻只能疼得握住自己的手腕。
卿卿滿意的看了看手上玉鐲,瞥了一眼阮蓉,道:“還真要多謝阿姐幫我保管了這麼多東西才是,現在卿卿既然回來了,也是時候把屬於我的東西都取回去,想來阿姐不會有什麼異議吧?”
阮蓉心下咯噔一聲,以前原本屬於卿卿的那些東西,自從離開南陽之後,只要是阮蓉看上的全都占為己有,毫不客氣的拿來自己用了,在這屋裡,恐怕搜都搜得出來不知多少。
可是那確實是卿卿的東西,只要她說得出來路的,阮蓉只能全數奉還,若是不還,讓她阿兄知道了豈能罷休。
阮蓉雖然極不情願,卻也只能緊緊握著拳頭,含笑道:“那是自然,你既然回來了都還給你便是,放在我這裡還占地方。”
呵,占地方。
“那就不占阿姐地方了。”
卿卿當時便將假眉兒喊進來,一樣一樣清點這屋裡屬於她的東西。
清點完了,一大堆首飾、擺設和書畫放在桌面上,卿卿雙手抱胸,歪著腦袋看著阮蓉詢問,“阿姐要不要點一點,看看著裡頭是不是都是我的東西?可別拿錯了才是,不屬於我的,我可萬萬不會據為己有。”
這話分明就是嘲諷阮蓉將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的可恥行為。
給阮蓉恨恨咬牙切齒,卻只能忍耐著應聲道:“既然是你親自清點的,想來應該沒錯。這些東西,我本來就打算今日清點清點給你送過去的,你這般火急火燎的急著要,還說得好像我想占為己有似的……”
卿卿一甩袖子打斷她的話,質問道:“你不就是想占為己有麼?你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有底,我今日也累了要先回去休息,暫且不跟你計較,改日再找你慢慢算帳!”
說完,卿卿冷哼一聲,讓眉兒帶著那一大包東西,就這麼從阮蓉屋裡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待看著卿卿那一抹纖秀的背影離去之後,阮蓉已經氣得面紅耳赤,胸口因為劇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袖子一揮,一把就將桌面的一套青瓷茶具給推了出去。
陶瓷“嘭”的一聲應聲而碎,四下飛濺了一地,阮蓉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撐在桌面上,氣不打一處來,“她竟然敢跟我示威!”
以前的卿卿哪有這麼凶?定是此番遭遇不幸,性情大變,準備回來復仇的!
紅袖在旁攙扶著阮蓉,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安慰說道:“娘子消消氣,她也就得意這一時而已,也做不出什麼事來……”
阮蓉目光幽冷的看著某處,吶吶說道:“她肯定知道是我把她扔在南陽的,如今回來就是想報復我!”
她要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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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川王府給卿卿安排了住處,暫住在表姐燕雪柔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