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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淮點點頭,“是那個姜九郎,姜家與南齊北魏都淵源很深,一路南下暢通無阻也是預料之中……你放心,我已經與他說好了,他答應載我們過江,送到建業。”
卿卿一想到那個姜九郎就覺得奇怪,“他怎麼這麼好心,處處幫我們?”
一路上,姜九郎都給他們掩護幾次了,哪有人會無緣無故無條件的幫你?
燕淮笑了笑,“傳聞這個姜九郎博古通今,能窺探天機,預知後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不知多少人想請他出山他都不為所動,或許只是想做個順水人情,反正我們的船過不來,只能冒險跟著他。”
回想起之前做的那個夢,卿卿還有些擔心,該不會真的噩夢成真,他們會在江邊被姬行雲攔下來?
她拉著燕淮的袖子,道:“六郎,那個姜九郎會不會不可靠?我前兩日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們在江邊被姬行雲攔下來了。”
卿卿就大概把夢見的事跟燕淮說了一遍,還有些擔心,她是不是真的會被姬行雲抓回去,六郎是不是真的會被姬行雲扔進水裡?
燕淮將卿卿的肩膀攬過,讓她靠在他懷裡,柔聲安慰道:“你只不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還是好生養病,別擔心,過幾日我們就回去了,到時候你便能與家人團聚……
“我聽說,你二叔一家都已經投奔到了建業,他們當初將你扔在敵軍手中,如此畜生不如,也是時候算算這筆帳了,你放心,我必定為你出這口氣,讓他們拿個說法。”
一想到二叔一家把她扔給了敵軍,害得她淪落至此,卿卿便握緊了拳頭,霍霍磨牙……
她回去之後,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他們好好算算這筆帳!
當天夜裡,卿卿一行人很早就休息了,次日一大早,便坐著馬車來到了江邊。
時辰尚早,寒意逼人,霧氣蒙蒙,江水連綿不絕,隱約能看清江面上只靜悄悄停靠著一艘華麗遊船。
船上,姜九郎的僕人阿水正在朝著他們招手示意。
說實話,卿卿和燕淮到現在都還沒見過姜九郎的廬山真面目,他什麼事都讓阿水出來打理,從不親自露面,下馬車的時候都是面具遮住臉,也從來不說一句話,神秘兮兮的。
卿卿正披著一件薄煙色的斗篷,把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來到江邊的時候,還不放心的左右環顧了一眼。
現在的場景,還當真與夢裡她被姬行雲抓住的時候一模一樣,以至於卿卿膽戰心驚,如履薄冰,生怕這迷霧之中,姬行雲突然帶著人衝出來將她抓了。
岸上,燕淮帶著六名隨從,卿卿則由眉兒攙扶著,正朝著遊船一步一步靠近。
船頂的甲板上,正有一黑一白兩個男人立在頂端,居高臨下,穿過薄紗般的迷霧,朝著一行人看了過去。
戴面具的白衣男子輕笑了一聲,得意洋洋的語氣說道:“我這份薄禮,可還和你的心意?”
姬行雲只看見了走路的姿態,都不用看臉,便能分辨出是卿卿,頓時手背青筋暴起,緊緊握著木頭船沿欄杆,差點沒給捏碎了。
已經快半個月了,姬行雲一直在鋪天蓋地的找卿卿,直到突然收到姜九郎讓人送的信,說他要找的人在這裡,這便不分晝夜,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看見卿卿就在下面的時候,他現在就想下去攔住他們去路,把姓燕的腦袋擰下來。
姓燕的倒是能耐,竟然能從他手上把卿卿救走。
他只算到張譽有詐,倒是沒算到調虎離山之計。
背後的姜九郎緊緊拽著他的胳膊,給他一把拉了回來,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道:“你若是現在過去殺了燕六,搶了她回去,她只會對你恨之入骨,就你這麼暴虐,如何能博得美人芳心?”
姬行雲回頭,凌厲目光瞪著他。
姜九郎被他眼神看得頭皮發麻,輕咳一聲,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你知不知道那燕六郎多會說甜言蜜語,將人家小娘子哄得心花怒放的,你越是殘暴只會適得其反,拿什麼跟人家比?早知你如此衝動急躁,就不該叫你來了!”
姬行雲冷嘁了一聲,“別說得你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
姜九郎乾笑了一聲,將臉上的青銅面具取下來,給姬行雲遞了上去,拍了拍他結實的肩膀,只留下一句,“兄弟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好自為之。”
說完,白衣面具男子負手瀟灑離去。
他說話總是不著邊際,姬行雲沒做理會。
再一轉眼,垂目往下看時候,燕淮已經帶著卿卿上船了。
看著他們那郎才女貌並排而行那麼般配,姬行雲咬緊了牙,幾度想把燕淮千刀萬剮了,把卿卿搶回來再說。
不過最後還是用最大的克制力,深吸了一口氣,耐住了性子。
同在一條船上,她就是他的掌中之物,池中之魚。
不就是甜言蜜語麼,他也會!
第18章
雖然安全上了船,可卿卿總覺得這艘船很是詭異,好像背後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偷看似的,一路左右環顧,怯生生的躲在眉兒身後。
依舊不見姜九郎,只有僕人帶他們前去安置。
這艘船很大,一共三樓,最頂上的三樓是姜九郎住處,不能上去,卿卿等人都在二樓,其餘僕人則住在最底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