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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月白色軟毛斗篷的嬌美女子,翩翩盈盈的邁步進入陰冷潮濕的地牢之內,她抬起袖子,揭開遮住臉的風帽,抬起頭來。
入眼便見,高大魁梧的男人正被沉重的鐵鏈鎖著手腳,大字型牢牢禁錮著,絲毫無法動彈。
卿卿發現他頭髮凌亂,埋著頭,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以為他快要死了。
趕忙上去,湊近了查看。
姬行雲這才猛然抬起頭來,精銳的視線與卿卿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兩人對視一眼,卻很快各自卸下來防備。
仔細一看,他一張俊臉上嘴角帶血,身上遍體鱗傷,破爛的衣服上處處染著鮮紅血跡,可是那渾身的凜然氣勢,絲毫也不會讓人覺得他狼狽,卻反倒如同是被關在囚籠之中的野獸一般,好似隨時都會掙開束縛進行反撲。
卿卿頭一次見姬行雲傷成這個樣子,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傷肯定都是被世子和她阿兄用刑留下的。
一想到阿兄不知給姬行雲抽了多少鞭子,把他打成了這副模樣,卿卿頓時就心口悶得發慌,鼻子一酸,眼淚便簌簌落下。
姬行雲卻是目光沉靜如水的包裹著卿卿,唇角微微勾出一絲笑意,聲音都已經變得嘶啞,問道:“你怎麼來了?”
卿卿仰起頭對上男人的視線,眼前已經被淚水模糊了,反問,“你為什麼都不反抗?”
卿卿都聽眉兒說了,姬行雲都沒反抗就被阿兄給抓了,其實卿卿覺得,他完全就可以逃走的,而且他暗中潛伏了那麼多人,他被抓之後肯定應該有人來救他的。
姬行雲卻若無其事,好像受了酷刑的人不是他似的,只風輕雲淡的道:“是我先前讓你受了委屈,就當是贖罪也好。”
他所指的,是當初在南陽初遇的時候,讓卿卿做了那陣子的俘虜所受的委屈,現在他也做了俘虜,算是抵平了。
他定是故意讓阿兄給抓住,也讓阿兄對他懲罰的。
反正卿卿哭得更厲害了,抽噎得一時都無法呼吸,一頭便栽進了他懷裡,圈著他的腰抱著他,嗚咽著說道:“萬一他們殺了你怎麼辦……”
被卿卿突如其來的熊抱,姬行雲身上的傷口差點沒把他疼暈過去,倒抽了一口涼氣,冷汗都滲了出來。
渾身傷口都疼得厲害,卻只是咬牙忍耐著,輕笑了一聲,道:“你這麼在意我的死活?”
卿卿只知道,她不想讓姬行雲死了。
不過,好在阮黎他們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殺了他。
而後卿卿才猛然想起來,她今日是來救姬行雲的。&猴&哥&獨&家&整&理&
趕忙把袖子裡的鑰匙找出來,將束縛著姬行雲的枷鎖給打開了。
卿卿知道,想救姬行雲出去應該很簡單,只要除去了他身上的枷鎖,他完全有能耐從這裡殺出去。
揭開枷鎖之後的男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卿卿掐著腰從地上抱了起來,又激動又急切。
還是卿卿拍打著他的胳膊提醒他,“趕緊走,不然我阿兄回來了!”
姬行雲才百般不舍的將卿卿放下來,二人來不及多說什麼,逃出險境才是要緊的。
因為姬行雲身上衣裳都破了,全是血跡。
正好,剛才眉兒和卿卿進地牢的時候打暈了兩個守衛,就讓姬行雲換上守衛的衣裳,再跟著她混出王府。
原本姬行雲重傷,卿卿怕他撐不住,是想攙扶著他走的,可是姬行雲拒絕了,只能讓他自己跟在後面,看上去倒是與沒有受傷時候差別不大,只是臉上有些淤青,面色有些蒼白難看。
卿卿、眉兒和姬行雲三人,腳步匆匆,氣喘吁吁,就這麼大搖大擺走出地牢,往王府後門走去,一路上無人阻攔。
王府後門早已經備好了馬車,只要姬行雲上了馬車,必定能順利逃走。
眼看著卿卿還以為可以就這麼順利逃走了。
可當他們來到王府後門時候,周圍侍衛蜂擁而至,各自拔刀相向,將他們給團團圍住。
卿卿還沒來得及震驚,已經看見阿兄阮黎從對面人群之中走了出來,正面色凝重,目光凜冽的看向卿卿。
如此場景,就是卿卿最怕看到的。
阮黎就這麼立在對面,厲聲質問道:“卿卿,你這是作甚?”
卿卿緊張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呼吸也變得急促,就好像小時候做錯事被當場抓住的感覺。
許久,才流著眼淚懇求道:“阿兄,你放他走可好?算我求你了。”
阮黎頓覺有些惱怒,他都恨不得殺了這個畜生給卿卿出那口惡氣,卿卿竟然私自摸進地牢里,要將他給放走?
深吸一口氣,阮黎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讓你受了這麼些罪,你竟然要放了他?卿卿,你想氣死我?”
一時間氣得阮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早知道就趁著有機會的時候一刀殺了他好了。
更可恨的是,阮黎在拷問姬行雲的時候,逼問他來建業做什麼,姬行雲竟然說是來找他提親要娶卿卿,阮黎覺得這句話分明就是有意侮辱他們,給姬行雲狠狠揍了一頓都不解氣。
他心疼妹妹遭受這狗賊侮辱,妹妹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要放了這狗賊,可想而知阮黎現在的痛心疾首。
卿卿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只是懇求的說道:“阿兄,我真的沒受什麼罪,我在南陽時候他便待我極好,要什麼給什麼,而且我逃走之後,他明明早就找到我了,若不是他有心放我回來,我回不來的……既然他都放了我回來,我現在放他回去,就算是我們恩怨兩清,互不相欠了。阿兄,他還救過我,幫我擋了箭,這件事你也知道的,你就放了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