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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姬行雲見卿卿這麼久沒回來,實在放心不下,親自過來看看的時候。
竟然看見長公主和卿卿坐在一起,吃卿卿做的五色圓子和其他廚房備的早膳。姬行雲看了看春風滿面的長公主,再看看面色紅潤的卿卿,怎麼感覺氣氛有點詭異?
看見姬行雲過來,卿卿立即起身,朝著他嬌笑盈盈,上前行禮。
“夫君,可要與母親一起用早膳?”
母親?
姬行雲一頭霧水的,被卿卿拉了過去席間坐下,卿卿盛了一碗圓子給姬行雲,三人一起吃五色圓子。
席上氣氛有點尷尬,可是卿卿對此一無所知,因為長公主和姬行雲已經多少年沒坐在一起吃過飯了……
在姬行雲的記憶里,幾乎從小到大就沒有私底下跟母親一起吃過飯。
當年的蕭蕪君還不是長公主,只是魏王的妹妹,被姬行雲的父親姬平川強娶回去的,所以蕭蕪君即使生下了姬行雲,自幼便不待見他,也從來沒管過他死活。
姬行雲七歲那年,父親姬平川領軍抗擊北方匈奴,就此一去不返。
姬平川一死,蕭蕪君在魏王的安排下,改嫁進了謝家,一年後便生下了謝姝。
而此時的姬行雲,因為父親過世打擊太大,一心只想為父親報仇,魏王便問他是不是真要進軍營。
七八歲的孩子,滿目的戾氣,堅定的回答,他要殺光匈奴人。
所以魏王就將小小年紀的孩子無情的扔進了軍營,當時蕭蕪君知道之後,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沒有絲毫反應,反正跟那個男人生的孩子她一直覺得是恥辱。
一直到後來,姬行雲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功成名就,還幫魏王登基稱帝,親手把母親碰上了尊貴無比的長公主位置。
蕭蕪君已經再度守寡了,並且也沒打算再嫁,便就此住在了容陵侯府,做她的長公主,養幾個長得好看的面首,日子倒是過得悠閒。
只是,姬行雲常年不在洛陽,母子之間的關係,比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
一大早,謝姝也過來給蕭蕪君請安,看見蕭蕪君、姬行雲和卿卿三個人坐在一起用早膳,目瞪口呆,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去。
這……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好像看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似的。
然後,卿卿依舊不清楚情況,拉著謝姝也去用早膳。
四個人坐在一起,一言不發的用早膳。
謝姝差點吃不進去,因為這是母親、阿兄和她,三個人這麼多年第一次坐在一起用早膳……
*
至於邀月樓這邊,姜九郎求了阮黎出面,好不容易才把燕雪柔給留下了。燕雪柔答應,等阮黎走的時候,再跟著他一起走,畢竟有個伴路上安全一些。
阮黎被姜九忽悠得有點慘,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幾人的關係,整個人云里霧裡的。
直到,今日顧靈兒一早突然來敲了她的門。
看見水靈靈的小娘子,穿著一身青蔥色的齊胸襦裙,整個人仿佛初春的嫩芽一樣,那張小臉蛋好像一掐都能掐出水來。
大男人心下怦然一跳,還沒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過,盯著她看了半晌,才想起來詢問,“顧小娘子有何要事?”
顧靈兒蹙著兩條細小的眉毛支支吾吾道:“阮阿兄,靈兒有件事想勞煩你幫忙。”
往常她都是笑顏如花的,今日卻皺著眉,好似有什麼煩心事似的,阮黎覺得,她還是笑起來好看。
阮黎乾脆道:“什麼事盡可吩咐,不必跟我客氣。”
顧靈兒左右環顧一眼,指了指阮黎屋裡,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我能進去說麼?”
阮黎抽了抽嘴角,“孤男寡女……不太合適吧。”
顧靈兒道:“我就說兩句話,說完就走。”
而後便進了屋裡,關上房門,再悄聲對阮黎說道:“是這樣,靈兒現在,處境尷尬,所以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阮阿兄能夠幫個忙……若是阮阿兄肯伸出援手,靈兒必定感激不盡。”
處境尷尬?
阮黎不解詢問,“在下若是能做到,必定義不容辭,請說吧。”
顧靈兒先歪著腦袋詢問,“不過要先問清楚,阮阿兄可娶妻了麼?”
阮黎一愣,趕忙搖了搖頭,不知顧靈兒怎麼突然問這個。
顧靈兒這才小心試探的詢問,“其實……唉,我就老實說了吧,其實我不是九哥哥的表妹,我是他的未婚妻!”
這件事,阮黎一直還被蒙在鼓裡,當時聽聞,心下咯噔一聲,臉上表情都僵硬了,就好像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把他心裡的一點點火苗都給澆滅了。
不過,顧靈兒緊接著又道:“不過,我們前日已經當面燒了名帖,解除婚約了。”
聽聞這句,阮黎眼睛裡又明亮了幾分,原本想要熄滅的火苗,又燃燒了起來。
阮黎道:“那不知,顧小娘子想讓在下幫什麼忙?”
顧靈兒嘆息道:“我知道,九哥哥和燕姐姐因為我鬧得很不高興,我夾在中間也不好受,而且,我不想讓他們同情可憐我,我就跟他們說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本來顧靈兒以為,退了婚,她和姜九郎還是兄妹,就可以跟什麼事也沒有一樣回到以前,可是,她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