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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腦中不知閃過了多少邪惡的念頭。
卿卿一心只有筷子上的肉,並未察覺他異樣的目光,吃起東西就什麼都拋諸腦後了,反正,自從被關在暗室餓了好些天,她再也不想餓肚子了。
二人正在閣內吃東西時候,外頭有人匆匆進來稟報,“稟大都督,晉王至。”
聽聞此人到來,姬行雲才一瞬間冷靜下來,收回目光,面色稍微沉凝了一些。
而後讓人拿來他的披風,披在了卿卿身上,道:“我還有事,你先回去。”
卿卿還在意猶未盡看著碗裡,“可是,我還沒吃完……”
“……”還是頭一回見卿卿不捨得離開的模樣,可惜,她不舍的是碗裡的美食,而並不是他。
姬行雲扶額,“我讓人給你再做一份送過去。”
卿卿點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而後起身離去,因為還穿著跳舞的霓裳,外頭這麼冷,也只好裹著姬行雲的披風,由於太長了,背後都拽在了地面上,就這麼離開了閣樓。
出門下台階時候,正好迎面撞見一行人,正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卿卿也沒抬頭看他們,只是讓開一條道,遠遠行了個禮,待他們進了閣樓,這才轉身離去。
對面那一行人之中,為首的便是晉王蕭衍,身形高挑纖瘦,面容英俊,身著暗金雲紋錦衣,一身貴氣逼人。
起初看見閣內有人出來的時候,蕭衍還未仔細留意,直到無意間看了一眼女子那張巴掌大的精緻小臉,那雪膚花貌,驚艷絕倫,只叫人眼前一亮,目光都不由得定格在了她身上,直到消失在了視野。
回過頭來,蕭衍不禁詢問身邊的隨從,“那是何人?”
隨從小聲回答,“回殿下,前幾日阮武之女被孫英獻給了大都督,聽說是個絕世美人,不知是不是她……”
蕭衍想了想,倒是頗為意外,還從未見過哪個女人能穿姬行雲那件披風。
他是知道的,以前也有不知多少人給姬行雲送美姬,不過要麼就是被姬行雲轉送他人,要麼就死於非命,以至於傳出了姬行雲力大無窮,送進他房裡的女子都活不過一日等種種傳聞。
剛剛蕭衍對那美人驚鴻一瞥,心念一動,便生出一個念頭,他想問姬行雲將美人要過來。
以姬行雲以前的行事作風,對女人向來猶如衣服,蕭衍只需要稍微的一提,姬行雲必定立馬明白他的意思,然後將人轉手送給他。
暗暗決定下來,蕭衍唇角微微一勾,快步進入閣內,見了姬行雲。
蕭衍面含笑意,爽朗的聲音道:“大都督今日好興致,獨自一人在此飲酒作樂?”
晉王蕭衍是魏帝次子,魏帝登基之後近兩年才封為晉王,姬行雲則是襄城長公主的兒子,母親襄城長公主與魏帝是同胞兄妹,所以晉王與姬行雲算是表兄弟關係。
姬行雲已經讓人添了席位,示意蕭衍過去入座,“殿下駕臨不是正好可以陪從善飲上一杯,來人,將那壺玉薤取來。”
從善是姬行雲的表字,當初妙法大師說姬行雲殺戮太重,提醒他時刻謹記“從善如流,從惡如崩”,由此擬了從善為字。
蕭衍笑了笑,便才過去坐下,詢問道:“聖上來旨,催我等早日回洛陽復命,不知大都督打算幾時下令班師回朝?”
魏國定都在洛陽,北魏大軍此番大獲全勝,南齊損兵折將,元氣大傷,退兵南下,估計一時半會兒也無力返攻,姬行雲已經在各地都分派手下將領帶兵鎮守,魏王迫不及待下旨召他回去洛陽復命。
姬行雲不緊不慢道:“形勢尚不穩定,我收到密報,說是彭城歸降的張譽,似與南齊還有勾結,我想親自去一趟彭城探探虛實。”
“那不如,本王隨大都督一同前去?”
“此去危機四伏,殿下無需以身涉險。”
喝酒之間,談完了正事,蕭衍忽而想起來方才見到的那位美人,唇角微微一勾。
因為已經飲下不少酒,蕭衍醉意上頭,說話也變得直來直去,“本王聽聞大都督近日得了位絕世美人,舞姿傾城,不知可否請來獻舞一曲,讓我一睹芳容,開開眼界?”
蕭衍這句話,便是在暗示姬行雲把舞姬送給他。
原本以為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卻見姬行雲目光一沉,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冷冷回答,“她今後只為我一人獻舞,恕不奉陪,殿下若是喜歡舞姬,府上還有不少,可隨意挑選。”
蕭衍聽聞還有些詫異,姬行雲不肯轉手送人,難不成打算留著自己納?那美人落入他手中,香消玉殞該多可惜?
蕭衍笑容僵硬了幾分,不過還是道:“我只是好奇是何等美人能入得大都督的眼罷了,既然不方便,不看也罷。”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蕭衍心下還有些惋惜,總覺得心頭躁動不安的。
*
卿卿已經回去了,自然不知道這宴席上的事情。
她回去之後,便留了眉兒,二人單獨在屋裡說悄悄話,談到今日企圖逃跑的事情。
卿卿唉聲嘆氣的感嘆:“沒想到今日他也會去,這麼好的機會白白錯過了,實在可惜……就知道沒那麼容易逃出去。”